第78章：收复失地（二）

怀揣着不安，我拐过条条小路花径，这里就是锁春堂，来意为唐代诗人杜牧之赤壁，铜雀春深锁二乔一句，然而意境却南辕北辙。锁春堂并不如所有人想象中那般乌黑恐怖，当然入了黑夜便是隐没在灯火阑珊之间的鬼屋，白日的它依旧焕发着该有的风采，即便是屋中的摆设也是按照一个庶福晋的房中标准安放。

我信步而入，樾妁就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梳了简简单单的发髻上缀着几支星簪，直到听到了我的动静才抬起头，眼睛中瞬时有了希冀般的光辉，她出乎我的意料平静的望着我，让我不禁有些发虚。

“我就算着你该来了，是来看看我有多惨，看看我有多凄迷么？”她噙着一抹讽刺的笑靥。

我亦跟着好笑，敛了裙摆落座，自顾自的斟茶：“是啊，不欢迎么？我本就俗人一个，落井下石的事为什么不做，我可不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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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对衾衾下毒。”她突然平静的说，“是，我嫉妒讨厌衾衾，但她为人如何我心里清楚，我没有对她下手。”

她不说还不过算了，这么一说燃起了我心中的怒火吱吱吱的蹿升，我捏紧了拳身僵持在桌上：“但是你对我下毒了！”一字一句从牙齿间撕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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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下了一品红给你，那又如何，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若不先出手，你还不是一样会逮着机会对我下手。”她说的义正言辞。

强忍的按下心中的火苗：“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次你会输得很惨，苏姐姐。”我含下一口茶，起身凑近了她的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其实、让你走影儿的人是我，让你和戈嬷嬷互相怨恨的人是我，害死戈嬷嬷的人是我。”我的语气陡然直上，步步逼近，“给嫡福晋下药的人也是我，我的燕窝粥里是一品红，不过又有谁知道是真还是假呢？”

樾妁的眼珠子瞪得直流，怔怔的打量着我：“你说什么。”一下子捏住了我的手腕，“是你做的好事！一切都是你做的！竟然嫁祸我！我现在就要去告诉衾衾！”说完他就挣扎的起身，直直的往外冲去。

我哪容得她如此放肆，一个箭步上前扯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甩倒在一边人仰马翻，也许是她锁春堂里的日子没有好好的吃过饭，力气变得格外柔弱。还没等他清醒过来，我就已经单膝跪在她大腿之上，一手扯住了她的手腕制住她的力气，一手捏紧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正视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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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衾衾？你以为我现在告诉你这一切，你还有命能出的去么？这锁春堂地处府中最北向，即使你喊破了嗓喉也没人会来搭理你的！”

我见她已经没了气力，才起身，掸了掸褶皱了的衣衫：“苏姐姐，是不是没想到呀？我是不是很了不起很厉害。”

“你、你个贱丨人！贱丨人！”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绕了她的身后，一把揪住她高高的发髻向后拽去，逼迫她昂首抬视我：“苏姐姐，干嘛那么粗鲁呢，好像我入府以来都没给你斟过茶哈。”我提起一壶烧开了的沸水，“现在你日子也到头了，我就来敬敬妹妹的道义，给你斟茶喝！”

夜娘上前抓了她的手反掌朝上，合并一起，一壶沸水顷刻而下，以手为盏，烫的她直直的哀嚎，呻吟，挣扎。嫩白不占半点阳春水的十指在滚开的沸水下变得红肿起泡，没了十指尖如笋，只余留枯树皮一般。

她目光如炬，写满了恨意，使劲的翻腾身子挣脱我的束缚，我来回两个扬手巴掌将她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发髻散乱，珠花簪子随即叮呤当啷的落了一地，又捏着她细嫩的双颊，憋得她的脸几乎变形：“斗、你和我斗、你斗的过我么！啊！”

她被如一个垃圾一样抛掷在角落里，孱弱落魄的如同当街的乞丐，揣着双手打着滚，颤抖的双手不能放下也不能触碰，痛不欲生，费力的想爬站起，却使不上力气，蜷缩在角落里哀怨的发笑，苍凉悲怆可怜，她看向我，讥讽的口吻，嘲笑的语气：“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会落败在你个贱丨人手上，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以为除了我就能得到融羲的所有了？你错了，融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在他的心上从来都不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即便你想要管家的位置，等融羲一回来便是你的了，何苦要如此心机，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一点都不精准。到了最后，你和我一样的可怜。”

犀利的刀锋暗藏在我的目光之中，枯亡可怕在慢慢的渲染：“害你不过是泄愤，我说过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要十倍百倍的要回来！”锁住她的衣领将她猛的拉向面前，随便在地上抓起一支簪花，尖锐透着冷色的银光泛着寒意，在她的脸颊上游走，我乖戾一笑，手一抽，一道殷红在她的脸颊上绽开，耳边是她凄惨的叫声，捂着脸颊匍匐了下去，血红顿时不止，弥漫了半张脸容，叫嚣的惨叫不绝于耳。

“有本事你也来用这支簪花划开我的面容啊，你来啊！”我的双眼涨满了血色，看不清前方，我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什么，心的簸动畅快淋漓。

“夜娘，我们走！”我一把扔下簪花，带着夜娘出锁春堂，锁春堂的大门重重的在身后合上，将那尖细乖张的声嘶力竭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