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收复失地（五）

佳人阁中紫玉色的纱帐因为人们的进进出出如同正在舞池中卖力的舞娘，即便无风也能摇摆不停。那透过四喜梨花雕笼格栅窗印入来的月色都显得扑朔迷离，因为人群不停的经过而忽明忽暗。我和衾衾皆到了佳人阁外，作案者苏穆察已经逃离了现场，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衾衾身形孱弱，特意拢着一身稍显厚实的琵琶外襟的长衫披衣，焦急的等着大夫从帘帐里出来。

“怎么样了？”大夫擦了擦手便直直的向我们这儿来，拱手对急切闻讯的衾衾回复。

“回嫡福晋的话，庶福晋到没什么危险，不过、这脸上的刀印恐怕是无可挽救了……”大夫摇了摇头。示意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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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能听得见心跳的加速，忐忑不安，欣慰窃喜，衾衾是善良的人，没有害人之心，更没有会落井下石，世间万物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纯净美好如同她的自身一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衾衾自然是无奈悲恸的：“来人！去将苏穆察福晋给我抓回来！我要好好的审问她，为何要下此毒手！简直太过分了，如此的目无法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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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话音一落，我便捂着脸，捂着快要奔腾而出的泪水扭头跑了出去，已不知是几更天了，不过侍女们仍旧兢兢业业的提着琉璃风灯列队两行将这方被淹没在恐慌和胆颤的佳人阁也能照的分外明亮。我的身上不知不觉的多了一袭御风袍，回过头便瞧见了意料之内的嫡福晋，她一脸柔然，在琉璃橙色印成下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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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梗咽，忙跪身下，似乎是‘强硬’忍着悲伤：“请嫡福晋治罪，暮晓未能尽心守职，尽出了这等事。”

衾衾摇摇头将我扶起，叹气，栀子花香的恬柔萦绕着她，显得清新秀丽，不食人间烟火：“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是三头六臂什么都能预先知晓的啊。”

我忙急言：“不，不是的，苏福晋本就冲着我来的，这刀该是我挨的，却阴差阳错的让倾城妹妹……我怎能过意的去。”随后咬牙切齿，愤恨万分，“定要将苏穆察活捉，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倾城呢。”

衾衾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是爱怜：“你不要多想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好好养着才是，府里噩耗连连，不能再出事了，不然首先该去请罪的人是我才对。”衾衾永远是会为人着想的女子，如此温柔体贴入微，善良敦厚，如此完美，如一颗上好的水晶捧在鼓掌之间，稍稍用力都心疼他会不会有瑕疵，只不过太过极端反而会让我觉不真切更加虚伪。

府里接着的两三天都在彻查苏穆察的踪影，总是不见迹象，也没有人说她真正逃出了府邸，那么能如此隐秘的窝藏她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了，胆子倒是挺大发，我侧首嘱咐了夜娘去盯紧了云菱。不过我倒也不急，反正该来的人总是会来的，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若以逸待劳，机会总是会有的，不在乎一时一刻。

我安心的养着胎，除了苏穆察失踪，衾衾没了生育能力，倾城又是毁容，不管如何都可以定下我腹中的孩子便是融羲的长子，屋外槐树上的蝉鸣吱吱吱的不断，夜娘怕它们扰着我的清修差了人赶紧去赶走了它们，我懒洋洋的躺在长塌之上，在我听来，这反倒成了一种提前的恭喜喝彩声。只要为融羲诞下长子，我便是有功之人，日后我便能有依靠，察哈尔氏也就有了依靠，阿玛总算可以如愿的离开那偏冷的荒原了罢，我如此单纯的相信。

翌日我依旧去看过嫡福晋后又绕了路子去佳人阁瞧瞧昏迷了三天的倾城是不是有醒来，刚入院就看到佳人阁的小灶忙碌的很，玉米香粥刚起锅后的浓郁馥香，叫人免不了垂涎三尺，如此忙碌的愿意只会一个，那便是倾城醒了，我急急的入内，一步一步都在思付该如何应付倾城可能的疑虑。

倾城两眼无神坐躺在榻上，轻裘只盖了半截，荷色寝衣不如以往般叫人一眼望去便是一股娇媚，横生了多番清秋凄然，服服帖帖的挂在倾城肩上。

我靠坐了倾城身边：“城儿妹妹，你终于醒了啊，我方才还和嫡福晋说你呢，我们惦记的紧。”

倾城果然如我所料，她的眼神虽然涣散可是看向我时充满了害怕和狐疑，就像在看待一个犯下重罪的死徒：“你、”只单单发了这么一个音，却已是让我不禁抖擞打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