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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宸妃生宴(十一)


“颜浅!”皇后大惊,不合时宜的叫出声来。颜浅窃笑一下,然后别过眼不再看四周宫人。旋转、旋转,丝绸在风中猎猎作响竟出奇的与乐章相似。她手中紧握玉笛在其腰身旋绕,那朵红莲又渐渐合拢,舞转回红袖,随着乐章的忽高忽低尽显姿容。满堂好似为谁点亮,座下几子都频频叫好,就连皇上也笑的合不拢嘴,实在没想到颜浅公主的这一出,皇后实在不知该是哭是笑。这情这景让我想到一首李煜的诗词,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颜浅公主轻移莲步旋身即到了融郅身前,婉若游龙,将方才在自己手上辗转的玉笛递向融郅眼前,甜甜的展颜一笑。

九贝勒似乎能懂她的意思,接过玉笛,起音浮游之上,颜浅露出小小的喜意转面望鬟空,腕动苕华玉,衫随如意风,团团围绕九贝勒,跟着他的笛音辗转反侧,犹如轻足踏于浮萍之上,轻灵悠扬。她身上的的罗金跳珠撼玉随着身姿风袖低昂铿铮作响,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艳羡之情,如此之景,如若那人是我,那以笛音伴随瑶瑶而上可否是那‘有心之人’,我偷偷的睨了一眼一边的融羲,他正乐的笑呵呵,轻轻一叹,随后低头浅笑,皇家爱新觉罗氏的后代,那情爱便是他们的捆索,他们对你有的只能是宠,没有爱……

那玉笛青翠通体,似做翡翠光牟横在融郅的嘴边,尾端系有束海棠红珞子随着融郅的高低起伏兀作摆幅,犹如舞池中央歌女们窈窕的身姿。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此时耳边又伴随起一阵一阵的琴弦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草原塞外那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一念之间便能洗涤人的心灵。两曲调一作高扬,一作悠然,取长补短,如两只幻化成形的蝴蝶双双飞旋于花丛中,缠绵纠缠,互不离弃。

一曲舞罢,颜浅已作如那荷花池中一仙莲,柔指掐弄两朵兰花,娇羞明艳栖息于舞池中央,俏皮的向融郅嫣然一笑竹篱间,又回首望向宸妃处,身后舞丨女一个扬手便从他们手中倾泄而下一卷画轴,画中小溪缠涓,芙蓉素白遍地簇拥,里面正有如天仙下凡般的仙姑一身樱桃色罗裙,手臂弯处缠绕一丝缃色绸带将身姿衬得人比花娇,正以团扇扑蝶,动作俏柔,欲迎还羞,颜浅:“宸额娘,这是颜浅送您的,丹青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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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惊艳舞又以以才情著名的九阿哥佐以玉笛为伴,那一副扑蝶图又画的惟妙惟肖,何忧没有嘉宾捧场,在座众人都鸦雀无声,就在曲子已罢之时仍旧没有反应对时,皇上的掌声先起,伴以豪爽的笑声:“哈哈,不愧是朕的熙华公主,果是一番好天资!”宸妃喜笑颜开,起身上前小心翼翼呵护般的抚摸着那幅画,眼里尽是欣然:“真是好笔画,公主的画艺真是精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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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浅得意蹦跳的起身往帝后那去,兴奋的接受着皇阿玛的夸赞,嘴巴还一张一合的说着好多话,众人不时笑意洋洋。相比较来显得清冷的便是融郅这方,不过他似乎不以为然,也可以说早就习惯了的,他垂手一脸探究的望着方才琴弦之声的来源,那道‘凤穿牡丹’洒金卷帘之后。

皇后拍了去颜浅想要偷偷拿一个果子的手,颇有不耐:“丫头不懂规矩,太过胡闹!堂堂一公主笙歌弄舞成何体统?!”又腻了眼那画作,“这幅画真的是你所做?还不快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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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浅嘟起嘴巴:“好嘛好嘛,什么事都瞒不住皇额娘了!”说完就跑向那牡丹帘,向里头招了招手。

一身着浅紫色镶珠百褶棉裙、衬着浅粉色柔缎银色流苏坎肩,简单挽着斜月髻,是未曾出嫁的格格装束,有几株梨花镶嵌其中缀以珍珠珞子随着步伐轻动,衬得玉人清秀颦立,素手轻挽衣袂,紫菱花云帕勾起坐悠然的弧度屈膝在众人面前:“民女赫舍里氏芸歌见过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音色清浅仍蕴纯真。

她的身后不过半步之差而已亦有另一女子,纯白色的掐丝蓝边宫装,裙摆褶尾绣着几簇黄鸢,又有驼色拢领冉服显得光彩夺人,一双乌黑蝶睫扑闪,灵气逼人。青丝腻云中镂空的紫金玉金簪在光芒下点点,精巧的莲足衬于锦面花盆底一小足一小足的前行,同行叩拜之礼:“民女阿穆塔氏夏觉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位如水仙般精雅绝伦,一位如溪水潺潺边的君影草清新可人。两人如同一对双生花一般各有千秋。在京城里早有耳闻的两位大家闺秀,此番宸妃娘娘生辰召见此二人又是如何深意?我虽然唇角抿起弧度似做心悦之情,也未免不得不狐疑三分。

颜浅调皮一笑,露出那两对小虎牙可爱至极:“皇阿玛,皇额娘,这两位就是颜浅的‘高人’了,方才那副丹青……”颜浅回过身对着宸妃有点虚心般,“宸额娘,那个不是颜浅画的,是这位芸歌姐姐画的,宸额娘不会怪我的吧……至少颜浅给宸额娘跳过舞了啊。”

众人也未曾责怪颜浅的意思,只将眼光放在了堂中央的两位女孩子身上,照理来说,这些富家格格是不会轻易示人于大庭广众之下,特别又是此众贝勒和皇上在的场所之中,若此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既要成嫁娶的女子。

我皱了皱眉头,眼角看向身边的融羲,他倒好,连连的喝了几杯酒不动声色,对坐的德容,乌雅似乎脸色也不太好看,德容压根就不抬正眼瞧那两位女子,乌雅则是抿着凝注的笑意,不断打量着两位小姐。

融郅突然发话:“方才阿穆塔小姐的琴艺真是出神入化,融郅佩服!”

阿穆塔小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梗塞在咽喉的话语,亦不敢抬头正眼瞧这九皇子,勾起浅笑点了点头:“阿哥谬赞了,阿穆塔氏不过在各位娘娘面前班门弄斧,略懂皮毛而已。”融郅的眼神泛着奇妙的漪漩,似乎寻思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欣然,我的手偷偷的揪紧了罗裙褶皱,想当然的觉得六阿哥没有婚配女子,只有几房侍妾,九阿哥同是如此,这两位女子定然不会来豫贝勒府的,不管怎么轮……也不可能的,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