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的卧室不算大,一张单人床,被褥叠的十分整齐,床头墙上贴着几张过气明星海报。衣柜是那种最简易的,里面的衣服可以明显分出四季,大多看上去比较廉价。
一张课桌,李警官坐在椅子上,陈杨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感觉你跟林佩佩关系不错,为何说的这么咬牙切齿?”
“我跟谁的关系都不错,因为需要了解,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罪犯,进而成为捕获对象。”
李警官的话很冷,听得陈杨脊背发凉,急忙摆手,说:“别谈论这事了,毕竟她林佩佩还活蹦乱跳的,白晶生死未卜。”
“那还傻站着,赶紧找钥匙去!这抽屉的锁应该新换不久,不会就一把钥匙,我方才试了下桌子重量,抽屉里应该有不少书,肯定有备用钥匙。”
陈杨没再多说,经过找寻,在床垫下面翻出一小串钥匙,交给李警官。
果不出所料,抽屉里满满当当,新书在左,旧书在右,码放的很规整。李警官大致看了看,又伸手往里面摸。
陈杨站在对面,见李警官那张脸冷的像冰,十分精致,要说亲和,一丁点都没有。
“找到了!”
李警官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物,带密码锁的日记本。
“知道密码么?”李警官问道。
陈杨摇头。
李警官没再多问,不知从哪拿出把寸许长的小刀,刀身黝黑,刀刃隐隐放出乌光,显见钢口极好。硬塑外壳,在这把刀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是日记,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李警官看的很认真,不住点头,称道:“字写的蛮秀气。”
陈杨也凑过来,说:“这样看别人的日记,不好吧。”
“喔?如果可以救她的命,是好,还是不好?”李警官没去看陈杨,缓慢翻着手里的日记本。
陈杨无奈,双肘拄着桌面,也跟着看起来。
“倒着看不累么?”
“习惯了!”陈杨显然没把这种看书方式当做负担。
李警官没做过多理会,就在这时,陈杨突然伸手按住日记本,喊道:“等会儿!”
“把手拿开,怎么一惊一乍的?”李警官面色不悦,看着陈杨。
“你仔细读下这一句。”
李警官低下头,在陈杨手指的引导下,看到一行藏在正文间的小字。“今天心情不好,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本来不想写,压缩下字体,算模糊的记忆吧。”
“不速之客?陈杨,她有跟你提起么?这应该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陈杨当即摇头,表示不知此事,拳头却暗暗握紧。一个星期已经是他记忆的极限,再往前,更是遥不可及……
“不速之客?叫陌生人不好么?”李警官不断反问着,突然拿起对讲机,“小张、小张!”
“头儿!什么指示?”
“市局法医到了么?”
“方才联系过,应该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嗯,先不要等了,你简单看一下尸体情况,找到致命伤立刻告诉我。”
“好嘞!”
五分钟后……
“头儿!两具尸体没有明显致命伤。”
“小张,这就是你给我答复?跟马法医也有两年时间了吧,他现在外出,你就应该扛起来。如果是自然死亡,那也太巧合了,俩人一起?”
陈杨见李警官对讲机中训斥这小张,慢慢将日记本拉到眼前,又往后翻了几页。凭直觉,白晶这几天一定有事。
“李警官,先不要管那个小张了,你再看看这一段,是昨晚的。”
陈杨将日记本重新推到李警官近前,手微微有些颤抖。
李警官放下对讲机,盯着陈杨问道:“你就这么倒着看,比我正着看还快?”
“习惯了!倒着看,可以只把心思停留在每个字上,如果像你这样看……”陈杨没再说下去,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望向窗外,没有任何两个时间点景色完全相同,大自然就是这般,没有丝毫记忆可言。
“陈杨,那天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可感觉到异样?白晶离开时呢?”
“她只是委托我处理网络攻击的事,其余……应该没有了,至于白晶……”
李警官见陈杨陷入沉思中,不禁很好奇,问道:“应该是昨天的事吧,有必要这样纠结么?算了,再问你一个问题,白晶是否与林佩佩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应该没有!”陈杨努力睁大双眼,显得很疲惫,转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几声脆响。“不要再问我这些细节问题,我记不起来。”
面对这样的陈杨,李警官果断放弃继续问询,合上日记,说:“林佩佩没联系过你吧!”
陈杨摆了摆手,一阵阵鼓荡感如同即将冲破岩层的地心之火,越是强烈,随之而来的疼痛就会愈发剧烈。
陈杨不敢稍作移动,只能快速喘着粗气,妄图释放潜在的巨大压力。
李警官察觉到异样,房间内没有风,陈杨已经湿透的T恤并没有贴在身上,而是缓慢飘荡,隐约中似乎还有微弱的气体散出,十分诡异。
“你……你没事吧?”
陈杨纹丝没动,仰着头,像在等待某种仪式的降临。
李警官看不到陈杨正脸,就想去抓他的手腕,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头儿!你快过来看看,市局的邱法医到了,想要跟你说一下情况。”
李警官再次看了眼陈杨,转头说:“在门口盯着他,有问题,但不要打扰,一会我来提人。”
楼梯口,一名女法医正蹲在地上查看,旁边有位助手不断做着记录,时不时向两具尸体看上一眼,眉头皱的很深。
李警官看得清楚,快步来到近前。“邱雪,我一猜就是你!”
法医邱雪带着口罩,右手掐着一只镊子,无名指与小指间夹着带棉签的塑料试管,并未抬头,轻声说:“干刑警年头多,都能掐会算了,知道是我不叫声姐姐,鼻涕妹李丽。”
“哼!懒得跟你斗嘴,说说情况。”李丽板起脸,说道。
“两名死者从外观上看,应该属于自然死亡,但太过巧合,男女不同,就算误服一些带有毒素的食物,也不会同时倒下。”
邱雪站起身,摘下口罩,便再次吸引所有男子的目光。
李丽轻咳一声,瞪视一众手下,“都戳着干什么呢?手里都没活了是吧!今晚加班,分析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