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陈杨才真正感觉到林佩佩所能带来的压力,越接近真是越是可怕。显而易见,回到家中的林佩佩是个讲理,并且让旁人讲不出理的存在。
陈杨哑口无言,除了瞪几眼,再无可说。
“坐下来吧,有什么的,聊聊天不好么?”林佩佩轻拍地面,示意陈杨坐下来。
陈杨不想再果实与人的话题上再做纠缠,缓缓坐回到地面。
林佩佩把剩下的半颗果实递给陈杨,说:“这回能吃了吧,其实就剩这两颗了,给你留一口,有时间我再做点。”
这一次,陈杨想都没想,直接将半颗果实抓入手中。外面一层黑壳不起眼,里面的果肉却是很新鲜,奶白色中掺杂点点鲜红,散发着淡淡香气。
“吃吧,真要对付你们,还用得着这样小心么?何况我都吃了一半。”
看着林佩佩脸上真诚的笑意,陈杨快速将果实凑到嘴边,舌尖很轻易便探进果肉中。微微一卷,整块果肉滑入口中。尚未咀嚼,已经分化做小颗粒,占据口腔所有角落,竟还拥有迥异的味道。
陈杨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听力、视力、嗅觉都变得极为通透。试着清了清嗓子,比之前不知清亮了多少。
从身陷淤泥将要窒息,到重见天日气灌胸膛,没有人不为之疯狂,陈杨也不例外,垮掉的双肩不经意间上扬,头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软趴趴的,精神头很足。
“你干什么?”林佩佩将陈杨手腕抓住,问。
“把壳扔掉啊!”
“不行!李丽不吃就算了,你必须把它吃了,对男人好的东西都在这壳上呢!”林佩佩不依不饶,就要去夺果壳。
陈杨又之前的经历,知道林佩佩疯起来不好控制,将果壳塞入口中。
见林佩佩志得意满,这才一边咀嚼,一边说:“其实我是不太爱吃果皮一类……”
一句话尚未说完,陈杨突然感觉到身体传来的异样,每一根骨头都像拧紧的发条般充满力量。血液快速在肌肉中往返穿梭,带来充足养分的同时,带走杂质。
而且更为奇特的是,这种本不可见的过程竟成为真实的感受,令人欲罢不能。
“体会到快感了吧!就说是好东西,你还不信。”林佩佩早就知道会有类似情况,显得很放松,挪到陈杨身旁并排而坐,说:“其实吧,外族进入地球,肯定没安好心,而我,就像这盘棋中的小卒,多大的局,站好位置就行了,仅此而已。”
听声音有些不对,陈杨转头,见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林佩佩,此刻活脱一只斗败的鸡。头低到胸口,双手不断揉搓着睡裙上唯一的衬花。
“回不去了么?”陈杨轻声问,有些害怕触及到林佩佩的伤心处。
林佩佩并未抬头,苦笑一声,说:“能回去的话,还用等到现在?还用吃自制的果实?铁骨虫的屎很难弄到的!”
“穴居是你们的习性,难道还需要吃屎?”陈杨捂着嘴,有些恶心,忍着没吐出来。
“你们才吃屎呢。”林佩佩抓了陈杨一把,说:“真难为你们在没有美味食材,垃圾食品成堆的情况下,也能进化的如此聪明。”
“没有美味?垃圾成堆?”陈杨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佩佩,心中一阵恶寒,说:“你可能没去过南方,甚至没离开过江岚,才把虫子屎当成美味。”
“没有,就是没有!人类又这么一句话,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是外来的,最有发言权。”林佩佩像个不停跟大人示威的小女孩,握着拳头,在陈杨面前比划。
陈杨一笑,说:“好吧,不过……”
“不过什么?”林佩佩催促道。
“以前原材料还算充足,现如今你杀了它们头领,再想提着筐,排队看屁股,恐怕就难了。”
“用不着操这份心,本来跟它们也不算友好。”之前还表现的很无所谓的林佩佩突然转过头,盯着陈杨,贼兮兮的问:“饿不着就行呗!问那么多干嘛?”
陈杨无奈摊开手,悄无声息的退到李丽、白晶近前。“能给她们找身衣服吗?你们型号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她们有我丰满吗?”林佩佩很不高兴,飞奔到陈杨面前,撩起睡裙,不断扭动。
陈杨觉得自己都快免疫了,这么大块地方,两个全裸,一个随时全裸。等李丽重新穿上警服,非把自己弄成死刑犯不可。
“你很丰满,找两身衣服,穿着肥大一点无所谓。”
“做梦去吧!”林佩佩哈哈一笑,躲出去老远,说:“她们光着,就跑不了。她们跑不了,你也只能跟着。除非……”话音一顿,脸上露出无限向往的表情,看着陈杨,说:“除非你把我带到那片神秘的大陆去,否则,咱几个就在这搭伙过日子。”
“什么大陆?”
“嘿!弟弟,水贼过河还用什么狗刨啊!荣耀大陆,独立于平行世界的虚拟大陆,集人类智慧与大成。”
“我不知道!”陈杨继续否认道。
“走!跟姐姐捡屎去。”
陈杨甩脱林佩佩拉过来的手,扭头不语。
林佩佩也不勉强,笑着说:“不去啊!那就挺着,另外告诉你,我这没有药,那个白晶好像病了。”说完小跑回草席上,拉过被子就睡,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陈杨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围着石穴走了几圈,甚至连出入口都没找到。石穴顶部有几根管子,应该是通风用的,想从那出去,根本不可能。
绕到白晶身旁,失踪这几天不知经历了什么,本来就属于苗条型,现在已经成了条形。深陷的锁骨,清晰的肋条。
陈杨不忍多看,却如林佩佩所说,白晶抱着双肩,整个人蜷缩成半圆形,时不时打个冷颤。陈杨只能将其抱在怀中,好在石**的温度还算舒适。
至于李丽,刚刚吃过一颗果实,身子骨也比一般女人强健,熬过这一晚再说。
打定主意,困意渐渐上涌,眼皮重的像灌了铅,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