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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八章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新年了,山大校园一片忙碌。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放假。文白要带回家的东西不算多,一床被子,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就是一些洗漱用品。他原本不想把被子带回家的。但被罩实在是太脏了,他又不会弄下来,只好带回家。他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估计下午就能到菏泽,到家应该是晚上的了。文白走出宿舍门,他要最后去一趟图书馆和陈老师告别。

  到了图书馆以后,他看见思雅正跟陈老师讲话,陈老师看见他招呼他过来。文白走过来和陈老师握了握手说;

  “老师,马上就要走了过来看看你。”

  文白转向思雅问;“思雅,你怎么在这。”嘶哑笑着说

  “我原本是想去男生宿舍找你,看见你们都在收拾东西,也没敢打搅你们,就一个人来给陈老师告别了。”文白笑到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在一旁的陈老师莞尔一笑说;

  “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呀”

  说罢,三个人都笑了。陈老师饶有兴趣的说

  “文白,我听说后面你家是菏泽的,菏泽古称曹州,历来就是花之王国呀,听说菏泽的牡丹比较好看,我老了,想每天看些花缓解一下心情,你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上几只呢。”

  文白笑了说;

  “老师,这怎么不可以,我们家就有很多鲜艳的牡丹,出了牡丹,我再给你带上一些别的花,像月季,玫瑰,百合呀,这些花怎样。”

  陈老师非常高兴,说“那谢谢你。”

  文白接着说;“我们菏泽虽然穷,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特产,但菏泽咸菜可是天下闻名呀。我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点怎样”,

  陈老师说;“好好咸菜好呀。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请你们吃德州扒鸡。”文白高兴的笑了。

  和陈老师告别以后,他和思雅单独走了出去,思雅对文白说了好些话,让他在假期里给自己打电话,经常写信。文白微笑的听着。

  夜又过去了,文白一夜未眠。他站在学校的亭子上,看着俯视在脚下的山东大学,校园真是美丽,如果人这一生没有任何疾苦只当学生,这该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呀。他内心很激动,也很愁苦。激动的是他今天就要告别亲爱的校园,回家见到父母了。愁苦的是等见到晓静时他给说什么呢?要直接和他分手晓静是显然不会接受的,待慢慢的和他解释。他此时不愿意多想,他只想站在这亭子上欣赏一下校园的美丽和远处城市的夜景。微风吹拂过,他额头上的头发随风飘扬。他穿着棉袄还觉得有些冷意,但他不愿意离开,在这里生活了一年有了感情。想到这些他笑了笑,自己一个多月以后还不是照样回来。他太有点恋恋不舍了。

  白昼交替的那一刻是世界上最安静的时刻,几乎都可以听得到大自然窃窃私语的说话声。文白有幸亲眼目睹了这一刻。他看着远处的大山,就想起自己少年时的梦想。少年时望着远处的大山害怕自己走不出去,一旦自己走了出去就很快被外面花红柳绿的世界迷住了双眼。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吗。辛亏自己有那多的良师益友,才防止自己掉进万丈的深渊。。

  早上,文白要回家了思雅来给他送行,文白背着书包,抱着一个大袋子,乍一看像是从外面回来的打工者。文白上车以后思雅向他招手,文白也向她回敬。自己终于要回家了,他坐在车上抱着书包万分激动。他拿出思雅送给他的手机,尝试玩弄着。不一会他又看看外面的风光,真是中国江山美丽动人呀。火车在车道上行驶了大半天到达菏泽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刚下火车他就抱着行李上了自己县上的汽车,因为他在火车里看到有一辆通往县里的汽车。上车以后,他才感到自己腹中有些饥饿。更让他想不到的自己竟然想上厕所。他刚想下去的时候,车已经开了。没办法,他只好强忍着。这辆车似乎开的特别慢,文白不是望着窗外看看到站了没有,可是这车却迟迟不到。汽车到达县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文白下车以后先找了一家饭店借用了一下人家的厕所,他又买了两个烧饼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后,文白拿着行李站在马路旁,他看着亲爱的县城,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自己在这度过了三年的高中,对于县城他有很深的感情。文白想;自己背着行李回去简直是不可能的。这天寒地冻的,自己走都是问题,更何况天黑的这么快,万一出点事,后果不堪设想。文白没有办法,只好给父亲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他拨通了父亲的号码,耳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文正生一听是儿子打来的电话,激动地手机都拿不稳了。接完电话后,他赶紧汽车去接儿子,但想到这天折磨冷,自行车肯定是不行。他就赶着毛驴,驾着地排子去接儿子。

  文白在大街上站了很久冷得要命。他想去书店带回可是想到父亲来时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站在通往乡下最主要的一条公路上,以便父亲来时都可以看到自己。文白等了好久,才看见父亲驾着毛驴来了。文白看到父亲驾着毛驴,差点笑出来。这周围都是汽车,父亲弄了个驴车,这显然不和城市建筑相辉映。但他回头一想,自己家有什么呀,除了这两驴车就是一辆自行车之外,还有什么交通工具呀。他不想想这个,他现在只想回家,哪管父亲是驾什么车来的。

  他高兴的走到父亲面前,文正生只顾驾车,没有看见文字向他走来。文白叫了他一生,文正生才看见是儿子过来了。他赶紧下车,去接儿子身上的行李。文白抓住他爸的手说;

  “爸,我走的这一年你还好吗”

  文正生的脸上湛放了笑容心想;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安慰父亲了。他高兴地回答

  “小白,你走的这一年我和你妈都挺好,就是想你呀。”

  “我也挺想你们的。”

  “走,咱回家。”

  文白坐上驴车想走,他刚坐上,也不知驴怎么了叫了一声,后面的车随即动了一下。文白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吓了下来,摔倒在地上。文正生赶紧扶起儿子,文白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辛亏穿得厚,要不就摔疼了。文白白了那畜生一眼,骂道;

  “这遭瘟的死驴,连主人都不认识了。”

  文正生左右看看捡起一块石头想砸它,没想到脚底下一滑,他又摔倒了。文白又赶紧扶起他父亲,说;

  “爸,你没事吧。不管他了,赶紧上车走,这天又要下雪了。”于是父子俩相互扶持着上了车。

  回到家是已经是晚上了,外面的大雪下的很大,打得他们身上都是雪花。文白进门后,他妈就拿着毛巾给儿子扑打身上的雪。嘴里还不断说;“儿子终于回来了”文白抱住了他妈眼里留着眼泪说;

  “妈,你这半年多还好吗。”

  “妈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你在外面咋样。小白呀,在外面过的好吗,”

  “妈,你不要担心我,我什么都好。”

  “你爸呢”

  “我爸在外面安置驴车呢。”

  “等着,媽给你做好吃的去”文白对着她妈笑了笑说

  “好”

  文正生进来脱了棉袄扫了上面的雪,他把棉袄放在一边对文白说;

  “小白呀,你还有钱吗?我都半年没给你了,你也不知道给我要。”

  “爸,你不用给我钱,我还有钱呢?”

  “咱家虽然穷,但我不想让我儿子在大学里吃不饱,受委屈。”

  文白走到他爸面前,给他爸倒上了一杯开水。又在炉子里换了一个蜂窝说

  “爸,我上一次在学校里给人家运书挣了不少钱,这又不教什么学费,明年的生活费够用了,再说文龙还给我寄了三千块钱呢。”

  “文龙,就是你二叔家的小子”

  “对我二叔的儿子文龙。”

  “你干嘛要人家的钱呀,咱人活的不能没有骨气,”

  “爸,这可能是我二叔寄给我的,他只不过是托了文龙的手而已。”

  “好了,不谈这个了,你过年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一千,以后别咬人家的钱了。”文白表示不要父亲的一千块钱,自己还有钱,文正生沉默不语。

  文白他妈迈着小脚走了进来,文白从书包里拿出一大袋面包,放到桌子上说;

  “爸妈,这是面包,你没牙口不好,平常吃点这个就行。”

  文正生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包,口吃的说;“面,面包,上次我看见你张叔开着一辆面包车,和这个不一样呀。再说那也不能吃呀。”

  文白笑了说“爸,这个面包和那个面包不一样,这是吃的。”说着文白撕下一块面包放到嘴里。文正生这才半信半疑的撕下一块面包吃了起来。

  父母吃面包的时候文白慢吞吞的问;“爸,晓静还好吗。”文白他爸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说

  “自你走后,晓静就再也没来过”文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依旧是这样,窗外远处的大山依旧存在。文白从自己抽屉里那吃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晓静站在后山那棵老梧桐树下照的。文白拿着那张照片,看着晓静梁上快乐的表情,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了。半年了,那只是想见到他说一声“我想你”。他决定,明天自己去学校找晓静,正好她放学。文白擦了擦眼泪强制者自己不再伤心,可是一想到她,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他爸晓静那张照片放到枕头下,伤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文白就去县高中找晓静。他走在通往现成的路上,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也太怀念了。他走到县高中旁一棵树下,学生都已放学文白在人群中搜索晓静,就像当初自己来接她放学时那样,当年他们是那样的天真无知,活泼可爱,在他们刚懂得了一点爱情的事情后,就迫不及待的投入了进去。

  终于他看见晓静了,她依然是那样美丽,依然是那样漂亮,依然天真无邪。晓静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人。文白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惊喜。她刚想迈开步伐,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着白色眼睛的优秀俊气的少年向他走来。两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拥抱在一起。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只感到天旋地转,自己的心都快出来了。他摇晃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歪倒。眼泪早已不听使唤哗哗的往下流。孝敬搂着那个男生的脖子,幸福的笑着。晓静一抬头看见远处的文白,她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文白会来学校找他,他也没有想到他突然回来了。他把胳膊从男生脖子上拿下来。冲过人群就去找文白。文白早已逃离了这个使他伤心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向前跑去。晓静在后面边追边喊,文白哥,你听我解释。一句文白哥唤醒了他初心的灵魂。让他的心理更加伤心,更加难过,他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这样跑的痛快。终于晓静停了下来。后面的男生紧追过来问道

  “晓静,怎么了”

  “没事,看见我哥了。你先回去吧”男生看了他一眼就回去了。

  男生走远以后,晓静继续追文白,终于在一片荒地里追上了文白。晓静在后面抱住了他,边哭着边说

  “文白哥,你听我解释”

  文白越挣扎,晓静抱着他越紧。文白转过身来,死死的抱住她,随即大哭起来。爱情的眼泪和失恋的酸楚全都倾洒在晓静身上了。晓静说“文白哥,你先冷静一点”文白已经没力气再跑了,他瘫坐下来。他们在一棵大树下坐着。文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晓静说

  “自你走后,我每天都像你,有时甚至想起山大找你,可是我不敢,上课的时候,我的精神都不在状态,下课自己就瘫坐在位子上。有时会莫名的流眼泪。就在我失落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帮我补习功课,安慰我,时间长了,我们就产生了感情”。

  “晓静,这难道是命里注定的吗?我们曾经轰轰烈烈的相爱,发过誓谁也不会离开谁,可是现在呢,我们都离开了双方。”

  晓静看着文白,似乎他话中有话。文白抹了一把眼泪说;

  “晓静,这次回来,我主要就是告诉你我们分手吧。我在大学里喜欢上了别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让双方难受了。”文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说出了这话。

  晓静趴在文白身上哭了,一会她才说“文白哥,你最后抱我一下好吗。”文白最后报了小惊喜啊,这一抱,就注定他们这段姻缘要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晓静含着热泪说’

  “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文白点了点头。

  “天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于是两人徒步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文白看见二叔回来了。二叔走到文白面前说;

  “文白呀,刚才文龙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不回来了。”文白笑着说;

  “二叔,那我去看他们吧”

  “看啥看,没事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快帮你爸准备一下年货。”二叔的话像是安慰他,使他不再想那些烦心琐事了。

  孙哲回来了,大年三十文白一家和孙哲他们娘俩在一起过的年。吃饭的时候问正生说;

  “自从孙哲他爸走后,咱们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年,以后不管过年还是什么节日,我们两家都在一起。”孙哲激动地点了点头。这顿饭他们吃非常高兴。吃完饭文白和孙哲在一起喝酒,酒喝多了问白酒谈到他和思雅以及晓静的事情。孙振叹了一口气说;

  “我在就说过,你和晓静不合适。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文白难受的哭了

  “我找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为什么爱她爱的那么轰轰烈烈”

   “你别哭,你不是还有那个思雅的吗。只要好好对待人家,你就不会这么难受。”

   “对,我还有思雅。我不想正月十六走了。我想过了三好就走”

  “为什么”孙哲奇怪的问。

  “留在家里总是难受,还是早走吧。”孙哲同意文白的话,他说

  “三号我陪你走,万一你想不开调和怎么办。”孙哲笑着说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文白掏出手机说;这时思雅送给我的,”

  “行呀,人家都送你手机了。”两个人都笑了。

  文白给思雅打了个电话,说三号要回济南,让思雅去车站接他,还给她带了礼物。文白最备好回去带的东西,陈老师的花,思雅的咸菜等等。三号文白就要回去了。虽然父母依依不舍,但还是留不住儿子年轻的心。临走时文白望了望后山的老梧桐树,没有说话。坐上车时,没有人为他送行,也没有人在他耳边安慰他。他已经把晓静彻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