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就是住在这里吗?”芳芳问。
“嗯。”李幻点了点头。
“你在写小说?”芳芳将目光投向李幻放在桌面上的稿件。
“没有,随便写写而已。”李幻说。
“是你之前说过写完之后让我来当第一个读者的那个小说?”芳芳接着问。
李幻又点了点头。
时间这时开始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芳芳已经将目光一直盯着李幻身上,而李幻在发现芳芳一直在看着自己后,他便尴尬的将目光从芳芳身上转移离开,落在干燥的水泥地板上。
两分钟过后,又是芳芳首先开的口。
“你这段时间过得怎样?”芳芳问。
李幻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说“还是老样子”的话,这肯定不适合,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当他和芳芳的爱情为一回事。但是回答“过得半死不活”也不对,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这样,还有就是如果这样说的话,就会造成芳芳更多的误解,以为自己和她一般难受。
“你想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怎样吗?”芳芳接着问。她知道,她现在是很难从李幻嘴里得到一些她想得到的信息。
“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李幻终于回答了,他这是在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他知道芳芳肯定过得不好,不然她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居然知道我不好,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芳芳问。
“我也不想,只是,我真的不想这么快结婚。”李幻开始了在芳芳所为的狡辩。
“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就一定要跟我分手?”芳芳继续问。
李幻没有再做声,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现在说什么都会造成芳芳的进一步误解。
“除非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一点也不爱我,所以你才会想甩开我。”芳芳说,这时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不是这样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开心。”李幻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安慰语。他确实也很享受跟芳芳在一起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你说啊。”芳芳的声音已经变形,泪水已经开始滚落。
李幻又成了哑巴,看着伤心中的芳芳,他开始想伸手去抱住她,擦干她的眼泪,但是没有行动。
在抽泣声中,芳芳又开口了,“我想知道答案,你给我一个答案吧,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为了能够让这件事得到一个最终的解决,对芳芳也许意味着最坏的一个解决,李幻开了口,说:“我不爱你!这就是我的答案!”
“好,谢谢你的答案!”说着,芳芳对着李幻的脸上用力的刮了一巴掌,同时说出了两个字,“骗子!”
李幻只觉得脑袋一道白光闪过,当他回过神后,芳芳已经从房间消失。
一个人如果对于一段曾经的爱情太过于在乎,那么她或者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在剩下的漫长甚或短暂的一声中将其忘却的,时间可以痊愈一部分的伤口,但是伤痕却永远也无法抹去,它会一直伴随到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天,某一天某一场景中回想,也许还会因为唯美的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就李幻而言,这样的感觉还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男性动物很多时候跟女性动物在情感方面的一个最大的区别表现就是后者往往更加敏感因而也更加不能忘怀,而前者却几乎可以将后者当成森林里其中的一棵树,经过后便忘诸于脑后。
芳芳的伤口一直无法抚平,但是一个人不能总是在哭泣中生活,为了让自己的生活继续,延伸这漫长的生命,芳芳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将那段过去暂时抛置于脑后,只待回家躺下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去将其想起,有强烈转至中等强度,再到轻微,时间在治愈她的伤感记忆。
而李幻,他唯一的一个反应早就已经发生,就是当那一巴掌过去之后,脸部不再感觉痛疼后,也自觉芳芳不会在为自觉那般执着后,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告一个段落了。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就在他开始为这一段已经彻底结束的爱情写日记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了,李幻回头看了看房门,然后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门口没有人,却有一袋子的粪便,看到这一幕后,李幻立刻朝走廊两边看了看,但是一个人也没有,他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这个放在自己房门口的。但是找不到凶手,只能算自己倒霉,走回房间,李幻在日记本子上撕下几张纸,然后隔着手拿起那袋子粪便,关上门,朝楼梯方向走去。
回到宿舍,哥们周明已经站在门口处等他。
“你干嘛去了?”周明问:“之前都还见在房间,我还以为你睡觉了呢?敲门又没有人应。”
“我刚刚去做了一件大事。”李幻笑了笑说。
“什么大事?”周明问。
“丢大便。”李幻说。
“丢什么大便?你去大便了?”周明感到莫名。
“没有,不知道谁搞的恶作剧,刚才在房门处放了一袋子粪便。”李幻说。
“你没看到是谁放的?”周明问。
“没有。”
“他妈的,谁敢这么嚣张!”
“我也想知道是谁。”
说着,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房间,在房间里,周明问起了昨天的事情,李幻如诗告知了周明。当周明听到李幻说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怎样,那一巴掌够甜吧?”
“甜不甜,我都忘记了,重要的是她能够尽快找到新爱。”
“不可能的,人家爱的是你,你看你,又摧毁了一颗少女心。”
“不要这样说,我现在都满心的愧疚了!”李幻说,在他内心里确实是感到了愧疚,他甚至后悔当初跟芳芳在一起,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表现得那么伤心。李幻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更何况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人!
“对了,我要走了,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周明说。
“什么?”李幻感到诧异,“离开这里?”
“没错,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周明说。
“你打算不捞这个饭碗了?”李幻问。
“不是,我是找到更好的饭碗了。”周明说。
“什么意思?你要出去当老板?”
“没有,我可能会去政府单位上班。”
“什么单位?”
“应该是教育局,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
“好啊,我先祝贺你。”
“祝贺什么,还不是一样的工作,可能就比在这里轻松一点吧。”
当得知周明要离开后,李幻感觉好想心里突然之间少了点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以后就放心在这里教就行了,如果有什么事摆不平的,记得给我电话。”这是周明离开李幻房间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李幻感觉好像告别就是在今天一样。而周明之所以说这句,目的就是让李幻能够放心在这里进行他的教师生活,也可以说是提前适应一下到时哥们不在这里陪伴的生活。
第二天,李幻刚起床,又听到了自己房门有几声来回的脚步声响,他想到了可能又会昨天在门口丢了一袋粪便的家伙,于是轻声走向房门,将门打开,那家伙刚准备敲门,被迎面的李幻撞了个正着,当李幻发现脚步放着一包已经被用过的卫生巾后,他才意识到肯定就是这家伙干的,但是这家伙已经飞奔了起来,李幻立刻追了上去。就在那家伙快要经过周明宿舍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周明逮了个正着,周明当时刚好去完厕所回来,当他发现李幻正在追面前的这个学生后,他立马迎面抱住了他。
等李幻走到面前后,周明便将他推到李幻面前。
“刚才我门口的那包东西是你放的吗?”李幻问。
十多岁的学生一面阴沉,没有说话。
周明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李幻能够听到很干脆的一声“哌!”
“老师刚才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周明对着学生说。
学生于是点了点头,这时他的鼻子都已经开始流血了。
“那昨天那袋子粪便也是你放的吗?”李幻问。
学生又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幻继续问。
“不知道!”学生说道,他这时已经表现得很紧张。
“不可能不知道,快说,你为什么要放那些东西在******门口。”周明在一边说。
“是刘秋梅叫我干的!”学生说。
“刘秋梅是谁?”周明问。
“算了,你可以走了。”李幻没有让学生继续回答,而是示意周明让他离开。
学生一边用手擦着鼻血一边往楼梯方向走去。
“李秋梅是谁?”周明将刚才的问题抛给李幻。
“一个学生,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给我写情书叫我去找她的那个。”
“哦,你小子艳福真不浅啊,是不是拒绝了人家?”周明微笑着问。
“什么求爱不成啊?难道你会接受这种学生妹?”李幻反问。
“我就知道肯定是求爱不成,因爱成恨,所以……”
“不要说了,知道你厉害了!”
周末回家,李幻被告知,村里一个比较有辈分的老人过世了,明天是头七,村里已经决定要给他做一场斋事,现在每家每户的人都凑了钱,有很多户人家也都有叫人过去参加老人的七日斋事,去给老人鞠个躬。父亲打算叫李幻到时也过去。
李幻感到疑惑,便问,“每家都有人去吗?是不是去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
“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去,每家都有派年轻人去参加,我问过大伯了,他说你去比较好,啊波也去。”父亲说。阿伯是二伯家的孩子,年纪跟李幻差不多。
李幻没有再问什么,他知道一旦是大伯说好的,基本上都是好的,他的意见历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且没有人会违背的意见,这点首先应该归根于他是这个家族的最老大的一位成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看风吹的,对于迷信的东西比很多人都要懂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