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一位老者双眼紧闭,独自盘坐在念镜山顶峰,迎面拂过一丝微风,微风之中夹带着山脚下竹林中的几片竹叶。
老者左手迅速移动,将一片竹叶紧握手中。
老者摩挲着竹叶,竹叶竟在几秒之后化为了虚无,消散在风中,老者同时皱了皱眉。
就在老者放下左手的一刹那,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这一阵箫声令老者渐渐舒展了紧皱的眉头。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并在手中唤出一阵小型的风阵,在风中飘拂的竹叶都被这阵小型风阵吸引。
老者突然握拳,竹叶在这一瞬间被风切成了碎片,四散飘落。
“同样一首曲子,你又来了。”
老者轻拂衣袖,一阵风便将其带离了念镜山山顶。
与此同时,就在念镜山相对几百里的一处山顶,一名身穿侠客装,头戴锥形圆帽的男子正立于山顶一块巨石上,手中持着一柄做工精致,在月光下显示蓝绿色的长箫,箫尾还配着一块无瑕的玉佩。
箫声悠扬,人们能从箫声中听出月夜的美好,能激发人们强烈的思乡之情。
吹箫人在宁静的月夜演奏,身边唯有山石草木,鸟兽虫鱼为伴。
寂静的夜搭上寂寞的人,吹箫人只能借这支箫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孤寂,这时的人间,是如此的宁静,和谐。
但是,宁静只是一时的。
吹箫人停止了演奏,一股不和谐的风拂过他的脸庞。
吹箫人向后一跃,下一秒,在他原来所站的地方,一股狂风席卷而过,并在原本的巨石上留下一位老者。
“长风,放手吧。”老者紧盯着吹箫人,开口即说道。
“长老,”吹箫人压下圆帽,“我心意已决,不会在为你们效劳,你们死心吧。”
老者“哼哼”一笑,摇摇头说:“你还是那么固执,看来是我们镜宗对你有所亏待啊!”
老者说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吹箫人,并让手做出爪子之形。
吹箫人灵活向右闪去,虽然躲过了老者进攻,可还是不敌这狭窄的地形。
多亏吹箫人及时调整重心,才免于坠入山崖。
“你未免有些力不从心吧。”吹箫人调侃老者道。
老者恼羞成怒,从腰背处取出三支暗镖,二话不说便投向吹箫人。
吹箫人无处可去,只好取出那支箫。
箫被吹箫人立于身前,吹箫人动用元气,使箫在面前快速转动,形成一个亮绿色的护盾。
三支暗镖射中护盾,全部被反弹回到老者手中。
老者收起暗镖,拍了拍手,说:“不错,开始动用元气了吗?”
吹箫人收起那支箫,用余光看了一眼老者。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吹我的箫,你练你的功,我们互不相欠,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看向了吹箫人手中的器物——箫。
吹箫人摇了摇头。
“想得到玄风箫,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老者握紧双拳。
“那就别怪我动杀机了。”
老者再次冲上前,吹箫人知道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抵挡得住老者的一次正面进攻,于是,他选择向后落入了下方的山崖,消失在了缥缈的云雾中。
老者走到悬崖边,自上而下看,可他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又让这个小子给跑了。”
老者不满地看着另一个方向,再次御风从山崖离开了。
……
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灵宗所在的念灵山上的一件事,一眨眼便过了二十年。
那位吹箫人当时下落时利用那支箫的力量,使自己平稳落到地面上,随后便开始逃离念灵山,从此便失去了讯息。
念剑山,剑宗所在区域,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出发。
在念剑山山脚的一个小村庄,人们以劳作生息,就在二十年前,一位手持玉箫、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彻底改变了村庄的产业结构。
在年轻人的带动下,村民们逐渐脱离农作,开始从事商业。
经过二十年的变革,村庄已经成为念剑山山脚最负盛名的村庄。
剑宗的长老看到这一变化,调整了念剑山周围的一切,村庄于是成为了整个念剑山的中心。
而那位手持玉箫的年轻人如今已是人到中年,力不从心了。
但是,他仍然可以吹出悦耳悠扬的箫声,没人能说清这其中蕴含的玄机。
二十年,人们那个人对唯一的印象,也就只有那箫声罢了。
“来来来,走过路过的朋友,吃定离口,买定离手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一家新开的赌场,一个身着艳丽的女人正在路边不停吆喝,过往行人没有不驻足观望的。
宇文长林,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十七岁青年,对于这种吆喝,他早已见怪不怪,从他出生开始,这种声音便不停在他耳边回响。
宇文长林来到一家风行酒馆,这是他们家所开的酒馆,也是这个集镇最早的酒馆。
“儿子,又去哪回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看到宇文长林,便招呼他过来,此时中年男子已是酩酊大醉。
“爸,你能不能不要喝那么多了,虽然这是我们家的酒馆,可你也不能天天都这样吧。”这是宇文长林的父亲,宇文长风。宇文长林摇了摇头,这种情景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宇文长风摆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你就不能这么说了,要不是我来到这里,这里能那么,热闹吗?”
“行行行,”宇文长林扶起父亲,带着他回到了客房上。
宇文长林将父亲一把扔到了床上,后者便打起了鼾。
宇文长林摇了摇头,自从自己七岁开始,父亲每天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不管这一天父亲喝得有多醉,只要今天是月圆之夜,父亲总会带着自己的箫,来到酒馆的房顶上,独自演奏,直到月亮被云层遮住为止。
太阳逐渐落山,宇文长林随母亲收拾好酒馆后,带着父亲回到了距离酒馆百步以外的家。
集镇在夜晚,再次回归了二十年前的平静状态。
第二天一早,宇文长林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他不解地看着周围,发现父亲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那支玉箫。
“爸,你做什么啊,一大早的。”宇文长林揉了揉迷茫的双眼。
“你妈出去了,玉箫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宇文长风手持玉箫中央,一道绿色的光芒在玉箫上闪耀。
“新的变化?”宇文长林很不理解父亲所说的话。
宇文长风摇了摇头,说:“这支玉箫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据说被赋予了一种强大的力量,这使得玉箫拥有坚不可摧的强度。”
“那这和变化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邪恶的气息逼近或者流过,玉箫便可以迅速感知这种气息,发出亮绿色的光芒。”宇文长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太邪门了吧,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宇文长林不相信父亲所说的鬼话。
“你等着瞧吧,这种气息准备来临了。”宇文长风闭上了双眼,细细感受着吹来的每一丝风。
宇文长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宇文长风睁开了双眼。
“她出现了!”
“啪”的一声,宇文长风挨了一个耳光,宇文长林的母亲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宇文长风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想要讨好自己的妻子。
“一大早起来就在这胡说八道,酒馆就我一个人在工作,你倒好,看着祖传的玉箫发呆。”
“是是是,我马上过去。”宇文长风看着妻子离开,揉了揉挨耳光的那一边脸。
“爸,你多了一块印记。”宇文长林笑着说道。
“去你的,你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下。”宇文长风生气地说道。
“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啊。”宇文长林说完走出了房门,在出门前,宇文长风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一只老鹰驻足在宇文长林家后院的大树上,正一刻不离地隔窗盯着房中宇文长风手上的玉箫。
待宇文长风离开房间,老鹰化成了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并从树上跃下,走到了窗户边。
老者看着桌上放着的盒子,盒子中已是空空如也。宇文长风早已养成随时随地将玉箫放在身边的习惯。
虽说现在只是辰时左右,可是集市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酒馆的生意也在这个时间开始兴旺。
宇文长林不知该去哪里消磨时光,毕竟集市上的每个地方他都逛过了,早就没有了新鲜感。
他从腰间取出父亲给他的东西——一支竹箫,父亲希望他可以多练练吹箫。
“为什么要让我吹箫啊,这么无聊的娱乐,又不能当饭吃。”宇文长林自言自语道。
突然,宇文长林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等等,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宇文长林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如堵的人群,他选择绕道来到了念剑山下。
这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青葱的草地,一片茂盛的竹林,他手中的竹箫,就是用这片竹林的竹子制成的。
宇文长林来到一块巨石上坐下,背对着集市面朝这念剑山,开始吹起父亲教给他的箫曲。
竹林随风在箫声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流水潺潺,与箫声,竹林随风的响声合成了一首没有污渍的天然交响乐。
宇文长林静静地演奏,在这一刻,他仿佛脱离了人世,来到另一个世界,
可是,一个声音将其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宇文长林转过身,一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女子正陶醉在他的箫声中。
听到箫声停止,女子也逐渐睁开了双眼。
宇文长林发誓,这是他见过人间最为美丽的女子,就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都比不上这位女子的美貌。
宇文长林长舒了一口气,一直在企图努力控制自己,可他发现,他的脸早已变得通红。
“你,喜欢吹箫?”女子的声音如百灵鸟般婉转清脆。
宇文长林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女子伸出了手,说:“我叫幻晴依,你吹出的箫声真的很好听。”
宇文长林握住了幻晴依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宇文长林,额,很高兴认识你。”
幻晴依看了一眼宇文长林,说:“你看起来好紧张啊。”
“有,有,有吗,没有吧。”宇文长林微微低下头,“好吧,我的确很紧张,”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也很喜欢箫,可是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吹好它。”幻晴依笑着说道。
“朋友……”宇文长林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