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历史观的出现,使人们更关注人与战争之间的关系,这就有别于《荷马史诗》的神话故事。人文主义还注重对知识的追求,认为知识可以改变人的命运,掌握了知识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运。
[城邦的历史]
对于世界文明发展史来说,古希腊文明是一笔丰厚而宝贵的遗产,每当我们提起它,心头就会涌起崇敬之情。是的,古希腊文明在政治、哲学、文学、艺术、建筑、宗教、法律等许多方面都开一代先河。古老的雅典卫城,如今依然高高耸立,在静默中诉说着昔日的辉煌,而古希腊人创造的拼音文字体系则穿越了千年时空,让我们怦然心动,那一个个音符仿佛引发了响亮的回声……
遥想爱琴文明时期的希腊人,他们勤劳而智慧,线形文字的发明、恢宏的宫殿楼宇,都是在这一时期问世的。但就是这样一个正在繁荣兴旺的国家,却在公元前12世纪,因为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多利安人的入侵而香消玉殒,古希腊不得不重回原始社会状态。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9世纪,希腊经历了一段漫长的黑暗岁月,城市消失了、文字消失了,一切都倒退到了蒙昧和贫困的状态。
但从某种角度说,一场灾难地降临或许标志着一个新的开始,一场新的革新,一次新的机遇。古希腊人就是这样对待这次灾难的,然而在灾难面前他们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爱琴文明的宫廷文化传统被打碎了,但客观上却启动了一个更伟大的开端,他们在废墟上开始了重建,创造一个新的文明世界。
古希腊人真正走出阴霾是在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他们的目光转向地中海,海外殖民热潮风起云涌。在希腊半岛,在地中海和黑海沿岸,他们建起数百个城邦。这一时期社会生活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最高权力由公民集体掌握,军事统帅和王的权力被削弱,到后来被消亡。这一时期的城邦通常以一个城市为中心,包括周围的农业区。这种城邦成为古希腊文明的基本特征之一,对国家的发展起到了特殊的作用。我们研究古希腊文明史,实际上也是在研究城邦的历史。
古希腊的国家中要数斯巴达面积最大,但也只有八千多平方公里,人口二三十万。其他还有数千个小邦,面积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一个个村落。在各个城邦中都有公民大会这个组织,它由全权公民组成。城邦中的公民都享有一定的权利,但不是所有的公民都享有全权。对于外来的移民和奴隶来说,他们没有任何政治权利,不能参加城邦里的任何政治活动,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但是在外邦享有自由身份的移民有一定的经济权利,奴隶只是会说话的工具,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他们在政治、经济、思想和文化等方面不享有任何权利。
古希腊城邦实行集体领导,所有事宜投票表决,崇尚法治。在这里,领导人没有个人专断,也没有这样的条件和氛围。不管实行什么样的政策,都体现出民主或集体领导的体制。城邦拥有体制化的常设公民大会,贵族或民选议员的议事会和具体行政部门这三级权力机构。对古希腊人来说,他们对常设的公民大会已经习以为常,如果没有,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古希腊城市结构中,公民集会与日常活动的场所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再说城邦的军队组成。这是一支由全体公民组成的公民兵,每有战事发生,即可组成军队上战场,战争结束后立即解散。在这里,没有职业化的雇佣军。斯巴达和雅典这两大城邦的军队就是这种公民兵制度的突出代表。
接下来我们就要讲到战争状态,这是公元前490年至公元前480年的事情,全希腊都投入到抵抗波斯帝国侵略的战争中。比较著名的战役是公元前490年的马拉松战役和公元前480年的萨拉米斯海战,这两场战役决定了战争的胜利方。以希腊贫穷公民为主体的陆海军在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在对抗波斯人入侵的战争中,雅典和斯巴达发挥了主要的作用。在这场战争中,希腊人获得了胜利。胜利带来了经济和文化的繁荣,带来了科技的进步,雅典的民主制也发展到了顶峰。
对比古希腊城邦和古代埃及、两河流域、印度社会,这里没有众多拥有产业的大宗教团体,他们的宗教活动由民选的公职人员主持,而城邦之间的神庙则由邻近的各国负责管理。在城邦内部看不到城市对乡村的统治和剥削的现象,这是因为统治者并不以城市为居住的中心,城邦的公民大多住在乡村,这些乡下的公民与城市的公民享有同等的权利,他们无须向城市缴纳赋税。
在希腊城邦制度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它的民主制。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民主制并不完美,因为所谓民主也只是赋予了一部分拥有公民权的人,对非公民和奴隶则意味着暴力和压迫。但是,我们拿同一历史时期的各个制度作比较,会发现,在专制横行的古代社会,古希腊的民主制相对来说是最好、最进步的制度。它是一种新型的集体统治模式,公民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所享有的权利,对当时社会来讲是非常少见的。你知道英语中民主一词从何而来吗?答案就是从古希腊文德摩克拉提亚演化而来,它的原意就是人们掌握政权。
那么,古希腊的民主政体最先诞生在哪里呢?根据目前的研究,从古代雅典的遗迹看,应该诞生于此,然后才扩展到古希腊的大部分城邦。当然,一切的进步都不是在一个早晨就能实现的,雅典民主也是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逐步建立起来的,这是雅典人艰辛努力的结果。
在这里我们要讲到梭伦改革,这是一件具有历史和政治意义的大事。改革的背景是这样的,公元前6世纪初,雅典社会内部贫富差距加大,这一现象严重危及城邦社会的稳定。执政官梭伦进行了改革,以公民大会为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以民众法庭作为最高审判机关,所有希腊公民都有权参加。
梭伦改革使希腊历史进入古典时期。接下来克里斯提尼于公元前6世纪对此进行改革,将部落氏族贵族残余的特权废除掉,雅典的民主制度基本得到确立。但这种制度仍然需要不断地完善,因为还有一些社会现象值得注意,比如在雅典政治生活中,富人仍然占有很大的优势。一些问题直到公元前5世纪中叶才得到解决,所有的官职都需经过民选产生,一切国家大事都由公民大会决定,一切司法权力都属于人民,古希腊人所说的国家由所有公民轮番而治的理念实现了。公民大会作为雅典的最高权力机构,体现着公平和公正的原则。
在雅典,每年要举行40次公民大会,其中有10次的主要议程就是对现任的公职人员进行考核,如不合格立即罢免。这样算来,一个官员在一年之内要经过10次检查,这种对公职人员的考核制度在世界上是非常少见的。公职人员如果表现差,公民评价差,很可能仅仅任职一个月就会被罢免。古希腊的民主政体对官员的任期也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一个公职人员当选后,任期只有一年。任期满后还想继续任职的,就要再次进行选举。这种制度对以权谋私现象起到了遏制作用,有效地防止了腐败现象的发生,这在公元前4世纪表现得最为突出。
对现任的公职人员发现问题绝不留情,即使立下功勋的将军也不例外。比如,参加过著名的马拉松战役的米底亚斯和伯利克里将军因为腐败事发被弹劾,被处以巨额罚款。雅典的司法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谁享有荣誉、有功劳而法外施恩。在第六任主席团任职期间,雅典还增加了一项,当发现公民中可能有人对民主构成明显的威胁时,主席团就要召集一次特别的公民大会,与会人员将他们认为对民主构成威胁的名字刻写在碎陶片上,再把陶片投进一个陶瓮中。如果投赞成的票数过半,就可将这个人进行放逐,被放逐者将被流放国外10年,10年后可返回并恢复公民权。这种方法就是用民主的形式反对民主的敌人。
国家公职人员的选举被安排在第六任主席团离任后,要选择一个吉日举行。选举高级军职人员以举手表决的形式进行,其他数百个官职则通过抽签选出。比如执政官的产生,首先选出500名候选人,他们依次从一个陶罐中取出一粒豆子,豆子分黑白两种,先抓到白豆的9个人即成为当年的最高行政官员。不分出身和贫富,所有的公民在运气或者神意面前人人平等。在大会休会期间,国家事务由500人议事会负责,10个主席团在值班时,每天抽签选出一位执行主席负责召集议事会,还要掌管车玺和国库的钥匙,实际就是担任国家最高领导人。法律规定,每人只能担任一次执行主席。
出于提高政府办事效率、避免出现错误决策的考虑,雅典规定国家公职人员的当选年龄必须年过30。要达到这个标准,雅典人在18岁成为正式公民起要经过12年的训练,这相当于经过整个普教系统的学习。经过这样的学习和训练,具备了任职资格时,就有了较为丰富的经验。雅典的法官也从公民中产生,人数总共6000人,也是用抽签的方式产生。每500人组成一个法庭,共有10个法庭负责日常执行司法职能。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原告和被告的发言时间要遵守水时计的限制,负责监控水时计的人员也由当庭抽签产生。在世界司法史上,这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创新。如果我们穿越时空到达雅典的法庭上,我们会发现,这里的法官都是业余的,他们大多是农夫、手工匠人、水手等体力劳动者。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能有效地行使司法职能。雅典一方面在加快民主制度的进程,同时还在对外扩张,以寡头统治为特点的斯巴达等城邦对此持反对态度。
我们走进斯巴达,看看这里是怎样一种社会形态。在斯巴达实行的制度有别于雅典,全体公民集体生活、集体作战,他们共同剥削压迫希洛人,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是国家奴隶。斯巴达人反对物质享受,反对文化娱乐,反对商品贸易……这里的陆军非常强大,他们称霸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对于雅典的政治经济扩张绝不容忍。于是在公元前431年,雅典和斯巴达爆发了战争,这就是伯罗奔尼撒战争,许多希腊城邦被卷入这场厮杀。
但对于雅典来说,战事的进程并不顺利,这是因为其内部的矛盾,还有与盟友的矛盾,战争因此节节失利。祸不单行的是,又遭遇瘟疫地侵袭,雅典人对民主制也产生了动摇。在公元前404年,伯罗奔尼撒战争终以雅典的失败宣告结束,雅典的民主政治开始衰落。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一书中对希腊的政治做过精辟的总结,一切民主政体都把它们所遵循的争议原则理解为权利的一切平等,这种平等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切重大事务都要经过公民大会地审议和裁决,公职人员经抽签选任,实行有限任期制、众多公职人员制、津贴制,制定对民主构成威胁的贵族显要进行放逐的法律。
雅典的民主政体在世界各国是非常罕见的。
纵观古代世界史,许多国家在进入文明社会后,都留有原始民主的痕迹,但由于专制制度的建立和巩固,这些痕迹渐渐被抹掉。要说有例外,那只有在雅典才能找到答案,因为只有雅典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没有将社会引向由少数人主权的贵族制、寡头制和个人专权的君主制发展的方向,而是将原始民主在新的历史时期继承和发扬光大,使这种政体在两个世纪中成为大多数希腊国家的政体形式。我们遍览古希腊的文明成就,那些伟大的思想家、艺术家、历史学家、科学家和政治家被世人称道,古希腊之所以得到繁荣发展,和这种政体的关系重大。虽然在公元前336年因为马其顿王国的兴起并称霸希腊,希腊古典时代和民主政治随之终结,但它给人类文明史带来的曙光依然在照耀着人类社会。
[美的创造]
说到古希腊文明,就要说到《荷马史诗》,说到《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还要说到施里曼和伊文思。在希腊文明中,最古老、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就是克里特和迈锡尼文明。对于这两大文明的考古发现,考古学家施里曼和伊文思功不可没。他们以《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为线索,对古迈锡尼和古特洛伊及克里特岛上的里洛斯王宫的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从中发现了大量珍贵的文物,并因此得出结论,认为《荷马史诗》就是一部早期希腊文明史。
在早期的希腊人那里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诗代表了永恒,因此诗要高过历史学。在今天,诗和历史学是两种独立的学问,但在古希腊两者却是一体的。对于中国史学来讲,最具代表性的要数司马迁的《史记》了,但在西方人看来,他们的历史学起源于诗,而《荷马史诗》就是代表。
以诗代表历史,以诗来写史、记录历史,这看似有些令人费解,但只要我们了解了诗在希腊文明中的地位也就不难理解了。就《荷马史诗》来说,它颂扬了希腊的英雄时代,颂扬了那些英雄人物,史诗热情奔放,具有极高的艺术性和文学性。史诗既充满了美丽的幻想,也记录了当时希腊人的本来理想,这是一种高尚的真理,史诗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不同凡响的魅力世界。
古希腊的文明在公元前5世纪起达到了一个高峰,我们从古希腊人的神庙建筑中,从那些男性雕像中,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一股英雄的气概,这种气质通过艺术的表现形式展现了出来。对于古希腊人的冒险精神,对于他们敢于承担风险的意志,艺术家通过大胆而自然的艺术风格给予了完美的表现。端详古希腊雕塑中的人体,比例之精准接近真实,而且非常自然。我们看《掷铁饼者像》,这是青铜大师米隆的作品,虽然诞生于公元前5世纪中叶,却集力、紧张与自然主义风格于一体,表现得非常完美,堪称希腊男性雕像中的代表作。
现在我们再走近希腊的建筑,这里既有庄严的神庙,也有普通的民居,其建筑风格都充分体现了自然主义的现世走向。我们近距离观赏奥林匹亚神庙,会发现在它的门廊上有这样一幅浮雕,画面上阿特拉斯带给赫拉克勒斯金苹果,神态安详端庄,而雅典娜——赫拉克勒斯的保护者女神,则在身后用手帮助英雄,那神态也是镇静而沉着的。我们从诸神的形象和神情不难看出,他们虽然是神,却有着人类的一切特征,他们就生活在我们中间,离我们很近,和我们甚至很亲近。艺术家们既塑造了英雄,也塑造了诸神的形象,还有对妇女形象的塑造也很引人关注。对妇女形象的塑造有别于男人,女性的美丽和纯洁得到了突出。总体来看,艺术家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凝聚了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情结,是各种因素的完美结合。
古希腊人在政治、科技、文化艺术以及城市建设等许多方面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同时他们还非常倡导体育运动。希腊人对于体育运动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追求,对于今天的世界体育运动来说,最大的体育盛会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每次举办这样的盛会,都要到这里采集圣火,这里已经成为体育运动的圣地。
我们穿越时光隧道,回到公元前776年,首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正在奥林匹亚竞技场隆重举行。作为全希腊的体育盛会,每4年举办一次,它的宗旨就是参与与和平。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运动会吸引了全希腊的竞技选手纷至沓来。奥林匹克运动会逐渐发展成为国际性的体育盛会。
对于希腊人来说,奥林匹克运动会是神圣的,因此,在运动会期间,希腊境内所有的战争都要停止。在运动会上,我们可以观赏到的比赛包括五项全能运动,这是最重要的比赛,包括跳远、掷标枪、掷铁饼、长距离赛跑和角力格斗。除此之外,拳击和角力运动也很快被合并为全力竞赛。如果运动员在竞技中成绩优异,会得到崇高的荣誉,当然,这主要是一种精神的鼓励。选手载誉回乡时,会受到人们热烈地迎接,他们会听到诗人地吟诵,雕塑家要为他们塑像并安放到城墙上。
古希腊在哲学和科学等领域也成绩斐然,诸多成果流传后世。比如,毕达哥拉斯最先发现了数学的奥秘;德谟克利特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运动的原子构成的;哲学家们探讨了宇宙万物起源变化的本质,他们注重理性,将神置之不顾;对天文学和生物学的研究要从观察和测量出发;希波拉底率先提出了作为医生的香味准则,他被后世尊为医学之父……
谈到古希腊的哲学,人们自然要提到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是几位哲学巨人。苏格拉底的哲学具有两个核心,即唯知是德和灵肉对立。首先,对于虚构的戏剧,他是不感兴趣的,而认为《伊索寓言》却是必读物。在他看来一切都需要通过证据,才能得到清晰、朴真、求证;而从后一个核心,我们看到了苏格拉底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一面,因为他的直觉是批判性的,这包括了对于神灵的怀疑,还有他个人因为对现实的批判导致蒙受了不白之冤。公元前399年,他被判处死刑,他是为真理而死的。面对死亡,他从容不迫,大义凛然。他的学说没有因此而终结,他的学生继承和发扬了他的学说,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分别继承了他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他的学说和精神被发扬光大。
柏拉图创立了理念论,认为人世间的一切事物在天国都是以一种理想的原型方式存在的,所以,世间万物只不过是这个理想类型的不完美的复制品。事实上,柏拉图所追求的是改良人类社会,他的政治理念和社会理想在《理想国》一书中得到了集中反映。
而亚里士多德更注重现实和经验,他的研究相当广泛,包括政治学、哲学、历史学、伦理学、心理学、修辞学、美学、诗学、物理学、动物学、植物学等多方面的学科,他的著作多达四百多卷,是个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考证性对于科学研究非常重要。他所培养的学生也都卓有成就,比如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他成为一代有为的君主和军事天才。
希腊的艺术成就也是举世瞩目的,他们在艺术追求上的理念也具有独到之处。在希腊的诗歌中,爱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希腊人看来,爱不是责任,而是崇拜,但友谊有时往往要高于爱情,精神境界的爱甚至要高于肉体之爱,精神之爱通过升华可以达到天国、精神、自然和艺术的领域,艺术家因此而动情。我们欣赏希腊的雕塑,会发现那就是美的理想象征,这种美是高于生活的。
在雕塑艺术中,希腊的艺术家塑造了非常完美的女性塑像,但他们仍然认为男性要比女性更完美。对女性的追求只是对英雄和智慧追求的一种变奏。他们认为雕塑是理想美的产物,是对现实的升华,要高于现实。这种理念在雕塑和建筑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比如,在雅典卫城建造的神庙帕台农,就集中体现了这种造型艺术的风范,它的棂廊女像柱、楣檐浮雕带一直被后世所效仿。恢宏的雅典娜神像,庄重高贵华美,也一直为后世所称颂。
走进希腊文明,就不能不分析一下希腊人的审美意识。在希腊人看来,当诗成为一种理性的爱好时,美和爱就只能作为一种价值存在,成了无法实现的快乐。通过审美得到的快乐要高于实际的快乐。在他们看来,历史学只是收集经验的事实并表现真实,而诗歌比历史更有超越性,这就使诗歌成为历史教导的精髓。古希腊人所认可的价值就在这里,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希腊人的诗意是富于奇想的,甚至严重地脱离了现实。斯巴达文化在希腊人的诗境中是不和谐的音符,他们似乎更注重实用的逻辑。这种现实精神曾被色诺芬所赞赏。斯巴达人通过伯罗奔尼撒战争,获得了对浪漫主义的雅典人的胜利。
希腊的文学艺术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这三大悲剧作家的传世作品《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王》《特洛伊妇女》,还有喜剧与讽刺剧作家阿里斯托芬的作品,它们穿越了数千年的时空,依然放射出夺目的光彩,震撼着当今世界的文坛。我们透过这些传世经典,发现了古希腊人的精神境界。
对于古希腊文明的研究,哲学家卢奇安认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写历史,在他看来诗歌和历史是有区别的,诗歌是想象,而历史是现实。
在古希腊诗歌中,人所进行的战争反映的是神的意志,这就不是严密的史学研究,而是通过传说和文学表现出某种精神的东西,历史学家昔罗多德和修昔底德因此要另辟蹊径,开创真正的史学研究。新的研究呈现出新的面貌,以分析和提问代替了故事的叙述,在史学著作中出现了原因分析。希腊史学家虽然感觉到了荷马史诗古典主义主题的不妥,但理想的诗性对事物普遍性具有概括的意义,对于这一点,史学家也是无法摆脱的。
希罗多德的史学著作《历史》一共写作了9卷,前4卷叙述西亚、北非及希腊诸地区的历史、地理以及民俗风情。后5卷主要叙述波斯人和希腊人在公元前478年以前数十年间的战争。该书既是一部历史书,也是一部文学作品,书中众多人物性格鲜明,语言生动。这部著作有别于《荷马史诗》,在《荷马史诗》中有关战争爆发的原因,主要归于神的报复,而希罗多德则更多的是从希腊人和波斯人的文化差异中去寻找原因。
修昔底德也是一位史学家,他著有《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在书中,他对战争爆发的原因做出了更为客观的分析,他认为战争的深层原因来自制度,不同的制度、不同的信仰是导致战争的根源。
人文主义历史观的出现,使人们更关注人与战争之间的关系,这就有别于《荷马史诗》的神话故事。人文主义还注重对知识的追求,认为知识可以改变人的命运,掌握了知识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运。历史学因为注入了人文精神,就成了传播真知的途径,在修昔底德看来,证据非常重要。同时,在史学研究中,时间也得到了重视。于是,诗学开始向真正的历史学过渡。
我们徜徉在古希腊灿烂的文明史长河中,看到了它辉煌的宫殿、精美的雕塑以及众多的文化艺术精品,它在政治、经济、科技,还有体育竞技等方面都领导了世界的潮流,它的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与它的所有文明成果融为一体,就像奥林匹克的圣火,在穿越了数千年时空后,依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震撼着21世纪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