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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类的起源


  人类的祖先样貌丑陋,前额很低,下颌又非常突出,与现在的人类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共同点。他们身材比人类高大得多。最早他们衣不蔽体,而气候又总在严寒和酷暑之间循环,磨砺出了他们粗糙、褐色的皮肤。

  [古老的地球]

  人类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在很久很久之前,甚至没有明文记载的历史能够驱散迷雾的未知往昔(换算成数字大概是二百五十万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与现代人类非常相似的生命体。人类热衷于猜测并探究自己的起源,对我们到底是如何开始存在,各个民族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并通过神话故事表现出来。例如《圣经》里就写,创世纪的第六天,上帝照着自己的形象用尘土造人;换成中国,上帝的形象就由女娲替代了,《风俗通》云: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团黄土做人。

  但要真正寻根溯源地探究人类的诞生,绕不开对我们所赖以生存的环境——地球的历史的介绍。其实,虽然现如今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使我们能够对各种历史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进行科学的分析,我们对地球的渊源仍然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直到两百多年前,史学才开始起步,那之前,人类被局限在有记载的文字、图像之中,最多只能往前回溯3000年。再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任何光明可以照到那里,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只能依靠模棱两可的传说和想象力加以补全。

  如果你问一个古人,世界是什么时候被创造出来的,他很可能会告诉你,是公元前4004年。这是因为1650年,爱尔兰一名叫作詹姆斯·厄舍尔的大主教。他善良而虔诚,熟读教会典籍。有一天,他陷入了和我们一样的疑惑,就翻开《圣经》,把里面的家谱体系中所有先知和国王的年龄加起来,从而得出了一个相当精确的结论:公元前4004年10月26日上午10点钟,神创造了地球。这个在现在看来如此可笑的结论,在当时那个时代却受到了普遍的确信。因为,这可是主教说的,而且神当然是对创世的日期最有发言权的存在,不信《圣经》还能信什么呢?当然,这是对《旧约》太过拘泥文本,望文生义的解读。然而,当时的人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甚至还会纠结于一些细枝末节的无聊问题,比如这个世界到底是在春天还是冬天被创造出来的,并且将自己所误解的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以至于它就这么荒诞地流传了下来。

  而今,学者们早已经通过各种不同的研究证明了这种观点是大错特错的,也没有人会再教授6000年前世界诞生这种错误的知识了。人们直觉般地知道,我们的世界早在更遥远更遥远的年代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是可以从自然发展的角度推演而出的。虽然并不是所有现象都有迹可循,能够直抵世界出现之初的逻辑,然而要推翻地球,以至于人类所生存的宇宙只形成了六七千年的言论,却绰绰有余了。在这里做出了最大贡献的,恐怕是地质学家。

  一般,人们会以为几十万年对地球来说已经足够漫长,那么地球到底在这片茫茫太空中,围绕太阳孤独地运行了多久?1897年,地质学家厄内斯特·罗斯福指出,通过测量放射性衰变可以测定岩石的年龄。在对世界各地的岩石进行勘测之后,他发现地球的历史很可能一直延续了几十亿年。虽然给出了这些信息,但是却没有一块岩石真的适合用来代表整个地球的年龄。在此基础上,20世纪50年代初期,美国地质学家C.C.帕特森另辟蹊径,尝试从掉落到地球上的陨石入手。他对撞击出巴林杰陨石坑的戴亚布洛峡谷陨石标本进行分析,并发表了著名的论文《陨星和地球的年龄》,确定地球存在了45亿5000万年(正负7000万年),由此,人们才准确地知道地球诞生的时间。

  在几乎无限久远的时空里,我们现在所知的围绕太阳公转的星球们还没有独立存在的时候,它们只是漆黑无垠的太空里一些团旋的弥散物。如果有高倍望远镜的话,我们可以看到宇宙里有些螺旋形的光圈,围绕着同一个中心旋转,这就是所谓的“涡状星云”。宇宙中先是有一个比太阳还要大几倍的巨大星云,然而,因为万有引力的作用,它逐渐朝着自己的核心收缩。引力的作用让它的内部出现了许多湍涡流,将它逐渐地撕裂成一个一个的小星云,其中之一就是太阳系的前身,科学家们将它称为“原始星云”。原始星云就像被卷进湍涡流的小狮子,它在湍涡流的作用下不停地旋转,也朝着它自己的核心收缩,而且它的形状还变得越来越扁平,就像餐厅里的盘子一样。但它却远比这个扁平的形状要复杂得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固体、气体成分,而这些东西互相吸收、凝结到一起,最终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太阳和九大行星。

  太阳在宇宙中原本是一个大火球,地球也并不是如今这样适合人类存活的样子,而是一个小火球,一个熔融体,地表上到处都是流动的岩浆,鲜艳而滚烫,像是铁匠的熔炉,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涌动的岩浆并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甚至连液态的水都不存在,只有硫磺蒸汽和金属蒸汽里夹杂着一丝丝的水份。直到现在,地球的核心仍然是沸腾的岩浆,而温和、坚硬的地表则是岩浆凝固而成的。如果我们能够回到那时候,会发现遍地都是滚烫通红的岩浆,无处落脚,更没有存活的草木。高温让蒸汽上升,变冷之后又凝结成雨云,暴雨似乎不会止歇,灼热的风暴夹带岩石碎屑在空气中劫掠,如果有任何东西存在,都会被撕得粉碎。火焰总有燃尽的一天,只是要让岩浆退去,岩石形成,需要几百万年的时间。就这样,悠久的岁月让地球经历着极为缓慢的蜕变,才渐渐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知的样貌。雨水在地面上冲刷出沟壑、峡谷等各种地形,并形成了河流、湖泊,以及原始的海洋。

  太阳的年龄渐渐成长,离地球也越来越远,于是收敛了最初暴烈的心性。阳光和煦日洒向大地,一切变得宁静又美好。

  [生命的源头]

  然而有一天,却有一些细微的骚动出现在本该一片沉寂的海面上。是一个细胞,一颗生命的种子,这让当时日复一日重复环境运动和四季变幻的地球,总算出现了一些新的生机。虽然它还很小、很脆弱,无法对环境产生一些比较明显的影响。但在漫长的时间里,它不断地分裂、繁殖,一部分长出根茎、枝叶,变成了植物,安静地呼吸着;而另一些则长出了腿、触角、尾巴之类的器官,在只有浅绿色的、结构简单的最初级植物的海洋中游荡。直到有一天,海洋已经被植物充塞,于是一些植物被迫向陆地扎根。一开始一切都很艰难,可一旦它们习惯了干燥和稀薄的空气,就变得比在海洋中漂浮更加健康茁壮。而那些初等的动物也不再将好奇心局限在海洋里,它们进化出了可以爬行的四肢,使陆地生活也能够变得得心应手,于是浮出了水面。地面生活虽然比海洋里日复一日的浪流涌动要有意思一些,但也有更多的危险与挑战。它们的四肢越发发达,躯体也不断向庞大进化,这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恐龙了。远古的爬行类里有许多庞然大物,尤其是食草类的动物,如鱼龙、斑龙和雷龙,长30-40英尺都是很正常的,它们的腿就像柱子一样粗壮。还有一些比较轻盈的爬行类,为了躲避肉食动物的爪牙,躲到树顶上,之后也一直在高处栖息,不轻易落到地面了。它们没有多少路需要走,只需要在这棵树和那棵树的枝头间跳来跳去,于是它们前肢的一部分进化得又宽又平,像降落伞一样,能够让他们在下落的时候更缓慢稳当,然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它们的“降落伞”长出了羽毛,成了名副其实的翅膀,而这些就是最初的鸟类了。

  读到这里,可能有读者会问,我们要讲的不是人类的起源吗,为什么讲了半天这些有的没的呢?要知道,我们必须对地球最初的环境有一个基础的认识,才能够理解人类到底为什么会在那种时间、那种状况下诞生。

  那是一个属于恐龙的时代,然而突然有一天,这种曾经称霸过地球的生物却彻底灭绝了。科学家们至今无法确定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地球气候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让它们无法存活,但最让人相信的说法是,在恐龙年代末期,地球遭到了小行星的撞击。美国科学家曾经在6500万年前的地层当中发现了高浓度的铱,超过正常含量几十倍甚至数百倍,其只可能在陨石中找到。他们还根据铱的含量,测算出那颗小行星的直径大约有十公里那么长。而那时候,正好是恐龙灭亡前的那段时间。让我们回到几千万年前如末日般的那天,这些爬行类动物仍然在地球上安逸漫步,狩猎,养育后代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颗庞大的球体飞驰而来,摩擦大气层的火光几乎引燃了整片天空。它以每秒几十公里的速度笔直地撞进了大海,将海水破成两半,掀起巨大的海啸,还在海底撞出了一个极深的陨石坑。海水遇到高温迅速蒸发,刹那间,大气层就充满了滚烫的水汽。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形成大洪水并淹没了陆地。洪水所过之处,万物凋敝,寸草不生,恐龙们无处可逃,于是死在水中,尸体也埋葬在湍流深处。小行星撞击还引起了德干高原强烈的火山喷发,使地球板块的运动方向发生了变化,甚至在之后的几年中,地球的大气层中仍然满是两颗行星撞击扬起的尘埃、蒸汽和火山灰,连阳光都无法穿透。地面上漆黑而冰冷,就算有大灾难当下的幸存者,也很难在后续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恐龙的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而这之后,地球就是另一种生物的天下了。虽然爬行类可以说是它们的先祖,但它们彼此之间还是有诸多不同,比如它们身上作为爬行类象征的鳞片蜕去了,变成了覆盖全身的柔软毛发。而最大的区别表现在生育方式上,后者绝大多数都在体内孕育下一代,并以母乳哺育幼儿,而不是像爬行类一样将蛋下在外界,然后再进行孵化。那时候没有房屋,没有可以抵御外敌的坚厚墙壁,蛋以及刚出生的幼儿没有父母在身边细心地看护,是很容易被天敌作为食物掠走的。但父母又不可能不去寻找食物,永远守候在孩子们身边。哺乳动物的雌性怀孕时会将胎儿藏在自己肚子里,所以就可以少操心一些这方面的问题,孩子的出生率就会提高。它们还会一直把胎儿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它们学会狩猎的本领和在弱肉强食的丛林当中生存的法则,这样,它们独自开始自己人生的时候,往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就更容易生存下来。

  其实原始的哺乳动物出现的比鸟类还要早几百万年,然而最初的时候,它们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而且数量十分稀少,在体格庞大、数量繁多的其他物种的映衬下,很容易就被忽视了。这些早期哺乳动物并不是偶然地、没有任何预兆地站到了自然界的顶峰,就像在它们之前曾经繁盛一时的那些食草、食肉的爬行动物一样,终有一天也会因为环境的更迭被拉下神坛。它们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其实是哺乳动物养育后代的方式,它们对后代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几乎所有的爬行类动物在产卵之后都会对其不管不顾,任它自己孵化,一破壳就要独自应对危险的自然。孩子们与自己的父母毫无联系,甚至不知道它们是谁。同类之间也缺乏交流,不管是经验上的,还是信息上的。但哺乳动物则不同,在父母哺育后代的过程中,交流、模仿、教育都是存在的。一个生物并不仅仅是作为个体存在,还有血脉、族群之间的联系。可能有人会说,也有许多鱼类和爬行类也是成群结队地生活在一起啊,但是这种共同生活并没有任何社会性的羁绊,只是出于生存和繁殖的客观要求,如果不这样做,个体将很难生存。然而对哺乳动物来说,它们的共同生活是有实际的情感联系的,族群也具有某种社会性。

  在诸多因素的作用下,虽然哺乳动物大脑的大小一开始跟别的生物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然而根据在地下发现的化石,在有迹可循的漫长岁月中,它们的脑容量普遍而稳定地处于一种增长的过程。

  当时有一种哺乳动物生活在密林之中,长得有点像猴子或者猩猩,但又稍微有点不太一样。在猎食的过程中,它们的前肢渐渐灵活,并且进化出了像手一样的爪子;后肢也越发有力,直到能够仅凭两足站立,并且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这就是我们人类最早的祖先。

  人类的祖先样貌丑陋,前额很低,下颌又非常突出,与现在的人类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共同点。他们身材比人类高大得多。最早他们衣不蔽体,而气候又总在严寒和酷暑之间循环,磨砺出了他们粗糙、褐色的皮肤。他们的全身都附着着又粗又长的毛发,四肢仍然是猿猴的样子,然而手指却要灵巧许多。

  他们居住在密林之中,而且尚未学会使用火。他们也没有什么固定的食物——只要能吃,什么都吃,包括野草的根茎、树木的枝叶、果实、巢穴中的鸟蛋、易捕捉的小兽,全都是生吞进肚子。直到今天,战乱时代如果食物贫乏,人类饥不择食的远古天性仍然会复苏。

  他们日出而作,四处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等太阳落山,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过危险的夜晚。因为夜晚降临,就会有许多嗜血的野兽会出来觅食,而人类并没有锐利的牙齿或是可以与之抗衡的工具,一旦被捉住,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野兽齿下的亡魂。

  但他们确实已经制造出了一些可以使用的简陋石器。人们曾经在欧洲发现过一些燧石和石块,被刻意削凿出锋利的边缘,可以起到锤子或刀的用途,但要跟猛兽搏斗就显得颇为不足了。根据发现它们的地层年龄,可以推算出那是在50万-100万年之前。后来,在海德堡,人们又挖到了一些别的原始石器,大约是二十五万年前那段时间入土的,比前面所说的那些要精细得多,还有一块巨大的下颚骨。科学家在研究之后得出结论,拥有这片下颚骨的生物是一种与人类长相相似的巨兽,躯干庞大,四肢粗壮,毛发浓密,但他们更倾向于认为这种生物只是一种与人类相近的种族。还有在苏塞克斯的皮尔当沉积层中,也曾经发现过与人类的头盖骨形状相似的巨大头骨,甚至比现存所有类人猿的头骨都要大。有一根象骨跟头骨被一起发现,它显然被精心加工过,磨成了圆棍的形状,还凿了一个小洞。这种生物也并非人类的先辈,而且跟海德堡所发现的生物不是一种。这说明在那些久远的时代,也许还有别的、有机会发展成高等智慧的生物存在,但到今天,就只剩下人类而已。

  [达尔文与《进化论》]

  虽然仍然有信教者愿意继续相信自己诞生自虚无、不可求证的传说中,虽然人类几乎找不到任何与那个古老的时代有关的记录,然而大自然却替我们保留下许多秘密的琥珀,科学家们开展了大量的实地考察,几亿年前的动植物化石从地下被细心地采掘出来。他们惊讶地发现,虽然属于不同的时代,但那些动植物相互之间,以及与现代生物之间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于是,他们画出了一条物种之间的进化线,证明许多生物之所以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是由环境影响,以微不可见的速度慢慢塑造的。

  这种理论寻根溯源,要从18世纪讲起。当时,瑞典植物学家林耐发明了一种界、门、纲、目、科、属、种的物种分类法,将全世界所有的动植物都纳入其中。而他在为类人猿和人类分类的时候,认为他们身上有许多相同之处,于是将类人猿和人类分到了一起,称为灵长类。德国科学家布冯进一步发展了林耐的观点,提出了人猿共祖的假说。然而,基督教在那个时代仍然掌握着权柄,对任何可能削弱人们信仰的理论都大力抨击,教会用《圣经》的记载振振有词地驳斥布冯的假说。

  但布冯的学生拉马克却深受其影响,恰巧在他的时代,法国爆发了大革命,专制统治和神权向拿破仑的资产阶级军政府让位,使得拉马克可以自由地研究、发展老师的假说。在1809年,他发表了《动物学哲学》一书,系统地阐述了进化论的观点,认为是自然造就了一切生物,而物种为了生存、适应环境,必须随着环境的变化进化,从简单变得越来越复杂。由此,理性与知识让人类开始反思自己的由来,重新认识自我,但此时的进化学说还不够完善。于是,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担起了将进化论进一步完善的重任。

  1831年年底,达尔文乘英国的贝格尔号,开始了他为期5年的周游世界的考察。5年间,他走访了美国、澳大利亚等地,收集了诸多动植物样本。回国之后,他在考察的基础上埋首于书堆20年,将前任研究都咀嚼消化了,然后于1859年发表了一本里程碑式的专著——《物种起源》。在书中,他指出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是自然界长期演化的结果,但没有提到人类是如何进化而来的。后来,1871年,他又发表了另一部著作《人类的由来及其性选择》,描述了人类进化的图谱。达尔文的观点被著名启蒙学家严复概括为简单的8个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即一切生物都必须顺应自然的发展,随着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如果它们产生了有利于适应环境的变异,就能稳定地生存与发展,如果不能,就会被周围的环境所淘汰。

  一开始,进化论在西方就像布冯的假说一样遭到了猛烈的反对,甚至就算是无信仰者也不愿意认同自己和猴子拥有同一种祖先。随后,因为在世界各地挖掘到的人类祖先的化石和遗迹,进化论的科学性渐渐得到了证明。

  按照进化论的观点,高级物种是由低级物种进化而来的。最早的,也是结构最为简单的原生生物出现在原始地球的海洋当中,经过漫长的演变,分别进化出了原生植物和原生动物,然后又经历了一段人类几乎不能理解的漫长岁月,才有了今天丰富多彩的生物群。所以物种并非固定不变,而是时刻处于进化的序列当中。那些同属的物种,其实都是另一个已经灭亡的物种的直系后代,而不是被分别创造出来的。所以如今称霸地球的人类也不能免俗,一样是从低等的脊椎动物逐步演变而成的,其演化序列是:鱼类→两栖类→爬行类→哺乳类→人类。虽然进化论在那个时代只是一种缺乏具体证据的猜测,但达尔文仍然列举了许多他找到的证据:人与猿有着类似的身体机构,对寄生虫与传染病有相似的反应,生殖方式也很相似。

  人类从摆脱类人猿的身份,到真正意义上成为现代人,一共经历了5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南方古猿阶段,大约出现在600万—700万年前,如“乍得人”和“南方古猿”。从地猿到南方古猿标志着人类一次进化上的飞跃。1924年,在南非约翰内斯堡的一所大学里有一位叫达特的澳大利亚籍学者,他研究解剖学,狂热地痴迷化石,在课余时间也会鼓励学生出门去寻找化石。正好附近有一座采石场,他就叮嘱场主,如果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先交给他看看,结果场主还真给他送来了两箱石头。达特先生本来对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石头不抱太大期望,却惊喜地在里面找到了一块完整的头骨,距今大概有两百万年的时间。根据牙齿的生长情况,还可以判断出这是个男孩儿,在七岁左右就遇到意外而夭折了。因为发现地的采石场位于汤恩附近,这个南方古猿小男孩被称为汤恩男孩。从头骨的形状看,他仍然更像猿类,比如脑袋很小,而下颚很大,嘴巴前突。但他的嘴部与猿类相较,其实已经收敛了许多。灵长类尖锐的犬齿也缩短变小了,臼齿咬合面平整,说明擅长研磨食物。而最大的变化,毫无疑问是他枕骨大孔的位置已经接近于头骨底部中央,这意味着他生前已经能够直立行走了。

  第二阶段是能人阶段。能人一般个子矮小,高度在1.3-1.4米,门牙和犬齿较大,但前臼齿变得比南方古猿更加窄小了。他们生活在160万-250万年前。1976年,古人类学家玛丽·利基带领一个研究小组在坦桑尼亚的伦盖火山下的利特里山谷开展古人类考察工作。一天,他们在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后,相约一起骑马到所住的村子附近逛逛。这些学者童心未泯,在途中兴致勃勃地用地上的大象粪便互相丢掷,开玩笑。一名叫作安德鲁的学者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攻击,急忙一个翻滚,趴倒在地,却意外地发现了一组脚印化石。化石里面有两串脚印,一大一小,可以看出留下这串脚印的生物步幅步态与现代人类十分接近。他们的脚趾也跟我们的脚趾很像,大脚趾与其他脚趾相对平行,都很短小,而类人猿的脚趾则跟现代人类的手指一样,大拇指较短。

  一年之后,玛丽利基的长子乔纳森·基恩又在峡谷中发现了与之前不同的另一种人类头骨骨片,以及零散的下颌骨、手骨等其他部位的骨头化石。此外,还有一些石制的屠宰工具随骨头一起发现,有用以切割兽皮的石片、磨出刃的砍砸器、敲碎动物骨骼的石锤。他们对新发现的头骨进行了测量与比较,并从中推测出它活着的时候要比已经发现的所有南方古猿都要纤细轻巧,最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大脑容量竟然比南方古猿大出50%之多,大约有六百八十毫升。据此,考古学家们得出了利用工具也许能够扩大人脑容量的结论。

  第三阶段是直立人阶段,大约从一百八十万年前持续到二十万年前,生活在非洲、欧洲和亚洲。从能人到直立人,是人类在史前时代经历的又一次非常巨大的变化。一般认为,直立人之前的人类受其能力和适应性的限制,活动范围仅仅局限在非洲的原野上,而直立人的化石却在三个大洲都被发现。或许他们在某一天突然生出了一种冒险探索之心,或者是被当地恶化的生活环境逼到了绝境,总之,我们的祖先们离开了他们长期生活的土地,并且想必经过了一段艰难的跋涉,克服了猛兽袭击、疾病减员、食物的匮乏等诸多困境之后,最终散落天涯,在三个大陆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与能人相比,直立人的脑容量明显增大,达到了八百毫升左右,到了直立人时代末期,则更进一步,增大到了一千二百毫升左右。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连脑部结构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进行了重新改组,左右两半大脑变得不再对称,变得更加复杂与精巧。

  1929年,中国古生物学家裴文中到北京房山区的周口店龙骨山实地考察,发现了一些原始人的骨骼和牙齿。这些人被称为“北京人”,是典型的直立人,他们头骨低平,眉骨突出,下巴前伸,身材矮小。虽然外表看起来仍然跟现代人差距甚远,但是四肢骨骼已经跟现代人很接近了,直立行走的姿势也非常自然。他们就地开挖,找到了更多原始人的生活痕迹。北京人当时就会制造许多工具了,他们从住所附近的河岸与山坡上面捡拾一些石英、燧石、砂岩石块,并且用石头互相敲打,制造出一些形状各异的实用器具,用来砍柴、削木头、肢解猎物、挖掘植物的块根。许多兽骨化石的发掘说明周口店人是出色的猎人,昆虫、鸟、蛇、青蛙都是他们常见的食物。偶尔他们也狩猎一些体形较大的动物,比如鹿和羚羊,甚至是具有较大攻击性的水牛、野猪等等。地下还发现了成堆的灰烬,说明直立人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并保存火,这将之前认为的人类用火的历史又往前提了几十万年。而如果寒冷的天气里能够靠火御寒,肉类也经烤熟之后再食用,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将大大提高。

  上面提到的这些人种,其实并非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是完全线性发展的,从大约两百万年前到大约一万年前,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着多种不同的人种。而现在,地球上却只有单一的人种存在了,就是“智人”。

  又经过了多年与恶劣条件的抗衡,以及漫长的进化,“智人”才诞生。至今我们还没有对他们从何时开始存在的形成定论,但根据化石里隐藏的蛛丝马迹,还是可以得知,大约在十五万年前,东非就已经发现了智人的足迹,他们几乎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拥有挺立的额头,上下颌也变小了。他们的脑容量很大,并且仍然在不断进化,比起其他人种,上下颌收缩了,还拥有灵活的手指。考古学家在东非的智人茅屋遗址中发现了惊人的雕刻与壁画,他们甚至还会收藏、佩戴一些珠宝首饰,这些都能证明智人已经初步地拥有了审美的能力与需求。

  他们在东非居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正如哲学家康德所言:“人类历史就是一部有关殖民、秩序、和平与法律的历史,它开始于迁移、不安、对新资源的探索,寻找更舒适的气候,以及永不满足地追求财富。”大约七万年前,智人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东非,开始向全世界扩张。他们从东非抵达中东,又继续进发,前往欧洲和东亚,最后甚至漂过大洋,在澳洲大陆上生根发芽了。

  毫无疑问,在东非之外的土地上,两种虽然相似但是还是有诸多不同的人类相遇了。但只要智人抵达了一个新的地点,那里原来的居民就会迅速灭绝。为什么如今只有智人存活下来呢?关于这个问题,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一种认为智人与不同人种相遇之后关系融洽,互相交融、繁衍,从而形成了今天的人类;另一种称为“替代理论”,是说不同的人种之间矛盾尖锐、水火不容、互相杀害,而进化得更完备的智人最终取代了其他人种。后一种解释要更可信一些。

  十几万年听起来长得几乎难以理解,在这段时间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即使是河流干涸、山脉崩塌、小行星撞地球……虽然从生物进化的观点来看,这个时间跨度其实非常微小。而人类幸运地没有灭绝,正相反,他们的演进快得如同风驰电掣。他们发明了用途多样的日常用品,譬如船只、油灯和弓箭,还有粗糙但令人震惊的艺术作品,甚至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智人社会里已经出现了初级宗教、商业和阶层。这一切都是因为智人出现了新的思维和沟通方式,使他们能够传达与处理更多的信息,并在此基础上规划、制定某些计划,并且组织起力量和凝聚力都要更强大。于是,社会逐渐建立,文化逐渐产生,而人类也真正意义上地与动物开始分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