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中煞气频现,宋天鸿冷哼一声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我现在开始明白邪皇说的那句话了,你挣断不了他,也躲避不了他!就用它来成全你炼器大宗师之名!”
“拿去吧!”
陈左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戒指光芒一闪,一柄长两丈,宽一丈的断刀赫然出现在祭台旁的空地上,白玉般的刀柄和雪白的刀刃各一丈,刀刃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缺口。
断刃上杀气扑面而出,夹杂着惨烈的霸气气势朝着四面荡漾着。
断刀缓缓腾空而起,宋天鸿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口中再次喷出一口精血,远古祭祀图灵光大绽,里面的远古先民好似要活着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远古先民祭祀的吟唱从宋天鸿口中再次吐了出来,突然之间,祭祀图光芒大绽,将所有兵器包裹在其中。
轰的一声炸响,祭祀图化为一个个符文钻入一件件兵器中。一枚符文无声无息落在断刃上,断刃轰然间裂开一条裂缝,更多的符文落在断刃上,直至由庚金和各种名贵金属打造的断刃在符文下化成了一股股精粹极致的庚金之气注入青铜大鼎中。刀化为一道先天霸气、枪化为锐气、剑化为锋芒之气……剩余的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这些由陈左明炼制的兵器悉数化为最为精纯的各种灵气注入大鼎之中,空中就剩下一个巨大的刀柄楞是毫发无伤。
无数细小的符文逐渐凝聚成一枚巨大的符文朝空中的刀柄撞去,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白玉般的刀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构成的,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还是毫发无伤,符文光芒黯淡。
宋天鸿再次喷出一口老血,却是一口污血!
陈左明焦急得大喊:“老匹夫你不要命啦!”
站立的高台轰然间倒塌也化成一捧劫灰,这预示着祭祀的结束。空中的符文在祭台倒塌的时候陡然变大包裹着刀柄一并投入鼎中!
地上的黑气骤然消失,血海也破灭了。
宋天鸿怒目圆睁,七孔流血,身体由不得他控制地跪倒在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还死不了!赶紧激发真气淬炼!”
陈左明大吼一声,青铜大鼎中再次燃起白色的火焰。
大鼎中,一道道由兵器化成的先天灵气不停钻入唐刀之中。灵符已然消散,刀柄一入鼎中却又起了变化。
刀柄碰触到唐刀的位置,一滴滴鲜血被刀柄争夺走,到最后一滴项云的心头血也被刀柄吸走,暮然间青色的光芒大绽。
青气从刀柄中涌了出来,淹没了项云的身体,将项云托在鼎中央。片刻后青色的光芒化为一道道细丝在项云身边游走然后进入他的身体,又从皮肤下游离而出,青色的细丝也变得朴色无华,而后断裂消散。
项云却对这一幕毫不知情,他的身体只是无意识的颤动了一下,彻骨的寒冷让他的身体不停抖动。紧接着他面色紧绷,好像在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
宋天鸿硬撑着站立起来,对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撼莫名,他的灵识居然无法清楚地知道项云现在的状况。陈左明是炼器大师,对于眼前发生不可思议的一幕更是感觉到不安。
当所有的青色细丝游离出项云的身体,他的面色才好看了一点。
瞬间,一股无法想象的灵压爆发而出,压迫得青铜大鼎中的火焰都熄灭了,陈左明闷哼一声,瞬间弹出五丈开外。
血液凝聚而成的细丝从刀柄倒灌而入项云的身体中,聚集在项云身体一尺处便陡然停了下来,压迫得项云身体体表都溢出一些血丝。
宋天鸿黯然的摇了摇头:“那些血液又倒灌了,看他造化,这种禁忌的力量我们还是不要去沾染。”
陈左明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哆嗦道:“这就是禁忌的力量?太强横了,若是这股力量在宗内爆发不知道要成为多大的灾难!”
宋天鸿却毫无顾忌地说道:“这种力量也就跟冉老头子的力量相当不过是更加高等的力量而已!”
“两小娃子在闹什么妖?弄出股这么强大的力量,只可惜老夫现在不能跟这股力量对战一番。”冉夜无声无息出现在这个空间之中,将二人吓一大跳,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血液细线的动态还在继续,一道道微不可见的霞光从血液中溢出,钻入项云的皮肤,在他体内欢快的游动。渐渐地,从血液中出来的霞光更盛,项云和那巨大的刀柄就像是包裹在一个血色巨茧中。
“这是被剥离的生命之精!至高无上的力量啊!”冉夜看见那一粒粒的霞光,震撼住了。
三人蹲坐在地上仔细观看这些微小的生命精灵。
整个溶洞内寂静无声,巨大的血茧仿佛成为了这个空间中的主角。
也许是被这血茧的光彩陶醉了,项云此刻的脸上已经变成了潮红。但是这种红却并不健康,这只是表面现象,就像大病初愈后的病人。项云却露出很陶醉的脸色,舒张了一下身体,陷入了茫茫梦境。
三天两夜过去了,三人依然在注视着这种没有变化的变化。
“注意了!”冉夜激动说道。
二人转头看向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血茧的灵压波动到尽头了,血茧在破碎的瞬间,那些生命之精也会消散在天地间,趁着这个机会多吸几口气,生命之精啊!绝对的大补,多吸几口就能多活几年!那小子倒是好福气,那刀柄中掩藏了那么多的生命之精全部便宜他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货练出这样的兵器,能将敌手的生命之精吸走。小明子你也真是的,多好的一宝物愣是没发现,老夫只能跟在后面吸几口气,真是气死老夫了!”
陈左明恢复了他使白眼的本事,嘀咕道:“当初也给你老人家看过了,不也没有发现吗?还说炼器只是小道……”
冉夜面色发红,盖了陈左明一巴掌,不好意思道:“小声点!把老夫的生命之精都吓跑了!”
陈左明使白眼的本事见长。
仿佛泡沫碎裂的声响,血色巨茧有一条丝线断裂了,微不可见的霞光也开始脱离巨茧湮灭在空间中。
宋天鸿一拂大袖,血海场域布满整个空间,但是依然阻挡不住那些生命之精消散。冉夜面无表情将宋天鸿一巴掌盖翻在地,扬起头颅,两个鼻孔像是一管双孔猎枪似地对着巨茧的方向猛吸气。散开的血丝一下子被冉夜吸走一半。冉夜满意地坐在地上开始闭目养神,红光满面。
宋天鸿与陈左明也学着冉夜的模样猛吸气,却不想那些游离在天地间的血液丝线的重量好像超越了他们力量的极限,额头上青筋暴起也只能够一丝一丝吸走。
血茧消散殆尽,项云也一下子坠落到鼎中,一股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宋天鸿立即醒悟过来,光记得费力吸收这些生命之精了,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子事。跳入青铜大鼎中将项云捞了出来,胸前的创口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疤痕显示着曾经他将自己捅个对穿的事情。
他的手中握着正是宋天鸿和陈左明悉心锻造的唐刀,玉石般的刀柄成了深红色,犹如干涸血迹的颜色。它的形状也大有改变,赫然是那丈长的断刀刀柄材质!
冉夜也站立起来,只觉得身上有无穷精力,脑门上原本只剩下几根稀松的白发,现如今居然又长出大量头发,只不过还是白发。
冉夜摸了摸头顶上的白发,品味着刚才那种滋味,啧啧称奇。
此时的项云正在神游太虚,大梦连连。
宋天鸿想要掰开项云的手拿唐刀来观看,直到将项云的一根手指掰骨折了这才作罢。
冉夜瞅了瞅那柄唐刀,惊叹的道:“这小娃子倒是让人意外不断,将自己捅了个对穿还能有这种奇遇!这种拥有先天器灵的兵器也只有那些玄门中的老家伙还可以炼制,大劫过后这些炼器手法也愈发稀有,逐渐也要失去传承了。灵气更加稀薄,珍贵的灵药金石也要开采殆尽。灵术的崛起,武学就该落寞了吗?”
感叹着便消失在这个地下溶洞之中。
宋天鸿打量一下满目狼藉的地下溶洞,将项云扛在肩上,厚着脸皮说道:“老夫去也!你吸入如此多的生命之精突破至武圣上位无虞,你还得多谢老夫呢!”
又正色道:“这柄刀,我弟子会好好珍惜!不会让你失望的!”
红光满面的陈左明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之前受过的伤不见丝毫踪影,指着宋天鸿消失的方向就想骂人,想了想,懊恼地嘀咕道:“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三日之后,斗峰。
楚香香是宗内的天骄之才,让人骇然的是她从不修习过武学与灵术,但是钻研武理,只修行音律。让人惊为天人的便是如此:只修音律能与斗峰的楚星辰争锋!
五岁时候手抱古琴被她师父领到破军宗,她师父之后的一个时辰内也化作尸骨。此后她唯一的生活中好像就只有古琴相伴,她的古琴从未离开她身。
因为这是宋天鸿托付之事,所以楚香香这几天总是会出现在水榭楼,
她唯一的乐趣便是轻抚琴音,琴音就像是一个美丽的东方仙子在花丛吟唱歌赞。
小空与楚香香已经成为了朋友,每当楚香香在抚琴,他都会在一边呼呼大睡,毫无防备。楚香香是他认定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就是项云。
“我要重见天日!”项云从梦中惊醒过来,一声呐喊将气氛破坏得七零八碎。项云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脸色变得莫名其妙。
喉咙中发出来的声音带着点奇怪与冷笑:“谁见过这么长的一个梦,一梦万年?简直是永无休止!生灵不绝,反抗不灭!”
纤手把还在震动的琴弦压住不动,朝着屋中的项云嫣然一笑道:“项师弟,你我又见了,我倒是挺喜欢听你说的那个梦呢!”
项云听到门外如绵绵春风般的声音,喜滋滋地跳下床,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只觉得自己身体虚弱到能被一只蚊子吸上一口血自己就从严重贫血转化为病危病号。
楚香香推门而入,将项云扶回床上躺好,道:“项师弟还不能下床哩,宋师伯嘱托弟子照顾项师弟一段时间,师伯这段时间外出,忆山也下山去了。”
项云闻着眼前的幽香,露出陶醉的神色,脑中浮想联翩:莫不是说斗峰就剩下孤男寡女的二人?太惊艳了,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楚香香看到项云异样的神色,也不恼怒,脸色平静的道:“项师弟,宋师伯走的时候还交代,让我跟你讲讲修行的一些知识。”
项云见她并没有因为轻薄她而对自己有恼怒的举动,不由正襟危坐,对那天在斗峰的事情也不提起,正色道:“师弟知道香香师姐对武学的武理研究怕是要超越了宗主!能得到香香师姐的指点真是我的福分。”
“师弟见笑了,师弟一身武学已具天才之姿怕是不日便可超越你二师兄风华了,何况又与宋师伯、陈师伯合力锻成了手中这柄具有先天器灵的战刀。这可是只有玄门中才有的手段哩。”
项云听这么一说这才注意起手中的唐刀,好像已经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他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
红褐色的刀柄,雪白的刃口,流水般的纹理,黑色的脊线和红色的血槽,无弧度的刀尖。即使远古巨人踩在上面也不能让他弯曲一毫米。里面有一个独特的灵魂在沉睡。
在楚香香眼中却更像一件艺术品,用赞美的口气问:“他一定有个了不起的名字吧?”
项云挠了挠头,道:“我现在才知道他有了灵魂哩!我感觉他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师父在祭刀的时候我已经昏过去了,还没有想名字,不如香香师姐给他一个名字?”
她沉吟片刻,也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刚才项云口中说出来的那句话,于是说:“你刚醒来之时手握着他说生灵不绝,反抗不灭!不如便叫他生灭如何?”
项云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梦,脑海之中却全无印象,为何会说出那奇怪的话语他现在也迷糊了,拿着手中的唐刀,大声道:“生灭即汝名!”
生灭轻快地抖动。
楚香香见他胸前的疤痕,疑惑地问道:“宗内炼制灵兵的法门已经失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项云想起自己****的一幕,红着脸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师父叫我用血浸染他,我就拿他在自己胸前来了一下,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炼制一件灵兵有那么难吗?师父的灭杀剑不也有灵魂吗?”
楚香香错愕的说:“难怪宋师伯要我跟你讲一些修行的知识,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宋师伯的灭杀剑是后天诞生的剑灵,只有用真气一遍遍去温养里面的纹路让兵器逐渐形成脉络,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只有将兵器所有的缺憾都用真气弥补至完整才能诞生器灵。但是这种后天诞生的灵兵却依然不如先天灵兵!譬如说你这柄生灭刀,先天无缺憾,真实的重量是一万八百斤,武师修为的强者都难以掌控他的重量,但是在你手中却能与你气息相通,完全契合你战斗中的需求,手感能轻能重,即使破损了,里面的器灵也能将他慢慢修复。”
项云挥了挥生灭刀,摆明不相信的说:“一万八百斤?武师能一刀劈翻?”
楚香香肯定的说:“一万八百斤!不过你最好别让他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