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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杀身之祸


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三靠着敲诈勒索,想得到一笔横财,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来消受,听麻脸卦师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打怵,但现在事到如此,好比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回不了头了,反正是贱命一条,成与不成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想到这里,金三将心一横,豁出去了,于是朝着那山神庙里走去。

金三和二柱子两个人来到庙里,看到满屋的香火缭绕,山神象一脸威严,神龛下面的供几里就藏着一个黑色布袋,金三知道那布袋里面就是五十块袁大头,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满满的一袋大钱,于是横了心的要取得这些钱,他和二柱子跪在蒲团上俯身叩首,祈祷了两下,金三小声对二柱子说:“那供几下面就是大洋,你只要在这里站着别动,我想办法去取钱。”金三说完向四周看了一看,转身离开了庙堂。

二柱子也不知道三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在这里等着能有什么用,二柱子不明所以的正想着,只听到外面脚步声四起,好像有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涌进庙堂里来,二柱子转身看向门口,看到一大帮人个个手中拿着棍棒,恶相丛生的撞进庙里来,为首的是个扎着小洋辫的骨瘦年轻人,二柱子知道这人叫小达子,是当地的泼皮户,而且自己和小达子有债没了,这次小达子带着一帮人手中都拿着家伙,看来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下可有一场恶战了。

二柱子和小达子的过节还要从一个女人说起,这个女人就是红春院的小怜香,二柱子是红春院的常客,每去红春院,必叫小怜香,那天晚上,二柱子叫了金三文喝酒,喝的摇头晃脑的来到红春院,叫嚷着要小怜香作陪,谁知那老妈妈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知道二柱子也是个穷鬼,就没好气的说:“今天恐怕你没有福分了,早有大爷把小怜香叫去喝酒了,你就去一边呆着吧。”

二柱子听老鸨这样说,真是受了奇耻大辱,气的脸膛黑紫,借着酒劲对老鸨大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叫了小怜香?”那老妈妈看二柱子的样子能把人撕成两半,就指着对面楼上说:“今天小达子来玩,把小怜香叫了去,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二柱子火冒三丈,甩开大步,冲到楼上,楼上那小达子正和两个朋友把酒言欢,怀中还抱着小怜香,喝的正尽兴,只听得屋门哐当一声响,被醉的七荤八素的二柱子给踹开了,二柱子指着小达子破口大骂:“他娘养的泼皮无赖,我的女人只能我摸得,你却摸不得,大爷我今天不想动手打人,识相的赶紧滚蛋,别等老子发威,把你打得三姑六婆都不认得。”

小达子也是道上混的人,哪受过这般侮辱,当下怒火中烧,拿起板凳砸向二柱子,手刚刚举起就被二柱子一脚踹趴在地上,那小达子瘦的精猴一般,哪打得过膀阔腰圆的二柱子,被二柱子像提鸡崽子一样,从地上掕了起来,拳打脚踢再加上几个大嘴巴子,直打得小达子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才算罢休。

小达子在红春院吃了亏,颜面丢尽,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所以一直找机会要教训一下二柱子,还以颜色,方能在当地立足,要不然地头蛇达子哥这个名号可就被二柱子这个二愣子给抢了去,昨天收到消息,二柱子今天要到山神庙拜神,真是邪了门了,心想二柱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他这样的人也会到山神庙拜神,不管消息是否属实,机会不容错过,他要是真在这儿,我就拿他祭神,所以叫了一帮弟兄,拿着棍棒找二柱子出口恶气。

小达子看到二柱子果真在庙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小达子举着棍棒,呲着牙,大叫道:“弟兄们,就是这个二愣子,给我狠??的打。”二柱子被围困在庙里,跑也跑不掉,只能短兵相接了,当下混乱一片,嚎叫声,棍棒敲打声响成一片,那台子上的香炉都被撞翻在地。

正所谓制造混乱,浑水摸鱼,金三文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看到现在整个庙堂人影攒动,骂声叫声响成一片,就躲在暗处,从袖中拿出那只白毛老鼠,对着老鼠拜了两拜,顺手将那老鼠扔到供几上,人却悄悄溜出去了,张世坤派人在庙门口监视多时,别的都不去管,只要有人去拿钱,当即拿下,但一只老鼠却没有谁去注意。

那白毛老鼠也是个贼鼠,偷钱的行家,在供几上窜动了几下,溜进供几下面,咬开钱袋口,用嘴衔住几枚袁大头就顺着墙根溜出庙外交给金三文,钱袋太重要分几次才能取出来,那白毛老鼠趁着混乱之际,敏捷的庙里庙外跑了几趟,差不多把钱拿完了。

金三文点了一下一共是四十五块大洋,还差五枚,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只白毛老鼠的踪影,心下叫道不好,莫非是情况有变,那白毛老鼠遭到不测了,想到这里金三文心里噗噗地打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里逃命要紧,也顾不上那偷钱的老鼠和挨打的二柱子了,脚底抹油一般,一口气跑到了山腰的茅草亭里,才敢大口的喘了几下气,当真是应了那麻脸卦师的乌鸦嘴,今天果真是出师不利,老鼠爷算是祭了山神了。

二柱子生死未卜,金三文又气又悔,在茅草亭下等到日头西斜,夕阳快要落山了,也没看到二柱子回来,八成是被乱棒打死了,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技高一筹,没想到棋差一步,满盘皆输,白白葬送了两条性命,想到这里金三文真想拿头撞向亭柱子,但看看手中的大洋,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趁着暮色潜回到城里的破屋里。

金三文满头大汗的跑回城中的破屋,看到张小胖已经醒了,屋里漆黑一片,张小胖又怕又饿,坐在地上嗷嗷乱叫,金三文顾不上喘口气,心想钱已到手,这傻孩子在这里哭闹,惊扰了邻居,难免坏事,想到这里金三文带着张小胖走出屋子,买了两张葱油饼哄的他不哭闹了,才来到豪庭客店的墙角,让张小胖回家,然后又辗转回到破屋,还没进屋,就发现有些异样,走之前门是关上的,现在那扇门半掩着,金三心里警觉起来,难道杀手当真是要自己这条命,追到家里来了,人我已经放了,还非要将我置之死地。

金三踮着脚尖来到窗口向里张望,看到床边斜躺着一个人,借着月光,看到那人膀阔腰圆,如柱子一般,不是别人却是二柱子,金三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推开门叫了声:“二柱子。”二柱子斜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胡乱答应了一下,金三文知道二柱子被打得不轻,还能跑回来已经是命大了,于是来到床边,把那一大堆的大洋哗啦一声倒在床上,那大洋明晃晃的很是刺眼,金三说:“二柱子,你看我们拿到钱了。”

二柱子全身好像都动弹不得了,只动了动眼珠子,瞥了瞥那堆大洋说:“有钱了先帮我找个郎中看看吧,我现在浑身疼得厉害,说话嘴都疼,那小达子可真够狠的,快把柱哥我三魂七魄都打散了,估计我是要归位了。”

金三文说:“别担心二柱子,大命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郎中。”金三文说着,拿了几枚大洋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将死之人,要郎中又有何用。”正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过后,门口闪进一个人来,那人推门进来,却听不到一点脚步声,而且最要命的是,月光照进屋里,却看不到那人的影子,一个人要是没有影子,那还是人吗,真的是遇到鬼了,金三已经吓得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今天看来三爷我是难逃一死了,明年今日就是我金三爷的忌日了。

进来那人肩头扛着一只黑猫,黑暗中发出如鬼火一般幽蓝的精光,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金三文,那人说:“年轻人,我说的没错吧,我说你今天出师不利,若是起了贪心,必定要遭受杀身之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现在明白了吧。”

金三文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个没有影子的怪人,就是今天在山神庙前面算卦的那个麻脸卦师,于是问道:“我的那只白毛老鼠是被你杀的?”

麻脸卦师摇摇头说:“我没有本事抓到那只成精的白毛老鼠,倒是这只黑猫是捕鼠的好手,它看到那老鼠作恶多端,偷取钱财,得而诛之而后快,所以就吃了那只老鼠。”

金三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今天要取钱的人?”

麻脸卦师说:“我能看出你想算什么卦,当然也能看出你是什么人,别人到山神庙上香,都是目光凝视,你们却是左顾右盼,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图谋不轨,所以以言语试探,果然如我所料,于是就将计就计,看看你能使出什么花招,没想到你果然有些本事,竟然能与老鼠互通,幸亏我的高徒在这里,要不然还真让你给蒙了。”麻脸卦师说完,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只黑猫,他所说的高徒就是这只黑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