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待在招待所里的张桦那忐忑的心情,董伟大晚上的在一家豪华的夜总会包厢里跟着一个笑眯眯的男子一边拼酒一边唱歌。
眯眯眼的男子抿着一杯葡萄酒,朝着正在倒酒的董伟说:“老董,你今天办的事不错。看到胡卓伟那个自以为是的伪君子吃瘪我心里十分高兴。不过上面要我尽快把这个厂子办下来。今年省里有一批环保的款子要批下来,款子很大。上面很动心,还想着借什么理由留下来,所以我需要你把厂子建得更大一些,到时候在会议上我们也好开这个口。”
董伟低眉顺耳地给男子递上香烟,试探性地问道:“请扈秘放心,我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厂子一定动工,到时候那笔款子您看可不可以?”
男子眯了眯眼,像一只露齿的老虎一样拍了拍董伟的脸:“董伟,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什么钱可以动,什么钱不可以动。你难道干了这么几年就全忘光了吗?这些钱是上面要的,你需不需要我来提醒提醒你呀!”
说着他猛然起身,把手里的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泼到了董伟白色的衬衣上:“如果不是上面提拔你,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破加油站里干维修员呢,现在你风光了,宝马开着,鳄鱼穿着,别人不知道你,你自己还不知道你自己吗?”
“这一杯酒就是你不听话的教训,下次你就不会再有这么幸运了,说实话红色和你里面那件白衬衣真的很配。”
“上次W城大学的事情办得不错,老领导的儿子能脱罪,你小子居功至伟呀。董伟,你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有的时候不会审时度势。那钱是你该拿的吗?那钱是上头的!我实在是不希望你给我洗手套的机会啊!还有一件事,这个厂子的法人代表就用你同学的名字去办,这个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不需要的,扈秘。”董伟的头低得更深了,深得看不到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可是张坚注意到了他藏在背后那只由于紧握而关节发白的手。
“好!今天的事情先到这里吧。下回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场子,你知道的。”眯眯眼男子拍了拍脚上的皮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董伟跪在地上,默默地用纸巾把地上的酒水擦干净。
三天时间过去了,董伟承诺过得厂子已经找齐施工队开工了。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张桦没想到董伟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偶尔还打趣董伟说你有这本事政府没有把你招进去真是他们的损失呀。
董伟只是笑笑,时间就是金钱嘛。
虚幻的张坚正在工地上和楚骁他们一起商量对策,顺带汇报情况。骆宇精神还不错,反倒是楚骁现在迷迷糊糊地跟个死尸似的蹬蹬腿跳着。
张坚主动提问:“你们两个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楚骁一听到张坚的声音,激动地一下子抱住他不撒手,做嚎啕大哭状:“张坚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个破地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里没电,没有网络而且还没有手机,实在是太难熬了。时间碎屑是从你身体里冒出来的,现在你快想想办法。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张坚一只手安慰着嚎啕大哭的楚骁,另一只手挠了挠头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我体内的时间碎屑。”
楚骁听完哭得更是惨绝人寰了:“不行,你一定要找到办法。我那些个零食、漫画、小说啊,她们需要我。”
“好吧,我试试。”张坚受不了楚骁的哭声,于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眉间,试图寻找时间碎屑的藏身之处。
在张坚的精神集中在眉间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张坚的眉心涌现,无数星光化作一颗颗微小的碎屑包裹住张坚的全身,在楚骁的眼里张坚“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地上遗留下些许的闪闪亮亮的碎屑。
张坚在一阵眩晕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的两旁立着几十根缠绕着蟠龙的玉柱,它的正前方那条淡黄色暖玉铺就的大道尽头摆着一张鎏金龙椅,在龙凤绣制屏扇的衬托下显得熠熠生辉。这张鎏金龙椅有一股操控人心的魔力,时刻散发着诱惑之力吸引着张坚的心神,让他不知不觉间来到龙椅跟前。
当张坚刚想要坐上龙椅之时,他的心里猝然涌现出无尽的懊悔和悲凉,恍若天地同悲,万物皆肃。在张坚犹豫之际,一方方熟悉的朱红大印从鎏金龙椅上幻化出来。飞舞的大印绕着张坚旋转,最终组成一条威严的七彩神龙缠绕在张坚的身上。
张坚恍惚间从神龙金黄的眼眸里看到一个高大孤寂的背影,漫步星空,俯仰众生。
明明其形,流于其里。煌煌其志,大哉其礼。
“我料到你是不会坐的,张坚。”突然张坚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性感成熟饱含磁性却让他十分耳熟。张坚回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的“张坚”身穿九章法服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本人。
“你是谁?”张坚失声地喊道,这个浑身充满帝王气派的“他”给张坚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这时张坚脑海里金色的符文一阵震动,被封印的记忆显现出一副凝聚出七彩光晕的图画-礼赞昊天上帝图。
张坚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图中昊天上帝的脸:“你是昊天上帝?”
“不,我是你张坚。”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的张坚说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
“我是你?”张坚指了指自己,脸上充满了疑惑。
“没错,我就是你张坚。青灯相伴,高卧于九天之上。凌霄之巅,万万仙神皆颂汝名。你我皆是昊天。过去的你是昊天上帝,现在的你也是,未来的你更是诸天礼颂的昊天上帝。”华服张坚身上的气势突然暴涨,周围的空间出现了无数细细密密的裂缝。一道气吞八荒、睥睨万古的身影一步一步地从虚空中走出,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帝王气场。
昊天虚影对穿着九章法服的张坚点了点头,它在空中纵身一跃,化为一道金色的流星冲入张坚的脑海中。干完这事后身穿华服的张坚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上的气息慢慢地虚弱下去,于是他用微弱的声音对张坚说:“有什么问题你就尽快问吧。时空之影和末日之虚皆在撕扯着我的力量,在这个时空里我的投影无法长久。”
“我脑海里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坚对自己过去做的梦一致耿耿于怀,希望能搞清楚原因。
“那是重生的后遗症,未来的我以昆仑镜为祭品,逆转万载把你送回到万年前—你的大学生涯,希望你提前遏制天的力量,找到应对未来末日的方法。”
“苦海无涯,吾船以渡。穿越时间长河,必然要付出代价。你脑海里关于未来的记忆被时间的力量禁封,但是你经过了三生石淬炼而累积起来的三生三世之力是何其强大,那是天地间少数可以与时间抗衡的轮回之力,所以你脑海里的封印在你受到刺激的时候会被突破,偶尔会做一些关于你自己经历的梦。”说着穿华服的张坚身影逐渐模糊,他的身体从下到上开始化为一颗颗晶莹细小的琉璃消逝在宫殿中,只听他嘴里喃喃道:“终于还是要消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