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港口的船舶管理中心网络技术监控办公室,几个海关的技术人员被迫仔细地观察着下午从海关SY号科研观察船传输过来的海航视图的数据图片,根据技术人员对图片数据分析得出S市沿海海域正被一片浓浓的海雾所包围,就连宇宙中的北斗卫星系统传输到投影仪上的气象云图也显示S市沿海海域上空堆积着厚厚的乌云层,云层挡住了卫星的探测。
“气象云图还是这个样子吗?”其中一个站在技术人员身后的白衬衫男子大手牢牢地握着黑色的西服,此时表情凝重地向忙碌的海关技术人员提问道。无论是站位还是散发的气势上看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了,他就是Ｓ市海关技术监控中心的负责人－习睿。
“习主任,从下午两点开始到现在四点三十八分截止,卫星云图显示我们港口被浓浓的云层所笼罩,直到现在都云层都没有逸散现象。”技术人员胡涛的一双胖手先是随意地按了按键盘,然后仰着身子懒懒地回答着习睿的问话:“不过是正常的海雾现象,Ｓ市每年五六月份转暖的时候就冷不丁地给你来这么一下。主任你今年刚来,不知道不要紧。”
习睿对胡涛不合作的态度已经免疫了,在他的“深刻”印象里身前这个胖胖的技术人员本名胡涛,Ｓ市镇海县人,零八年从镇海县网络技术服务中心抽调到现在的Ｓ市海关技术监控中心当副主任。作为本土派的一员,他的履历丰富且工作能力不错,在十年的时间里成为了技控中心的副主任。
今年年初技控中心的主任退休,胡涛作为副手本来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主任的宝座,但是Ｓ市里考虑到官场上的不成文规定,就以青年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的双重人才条款把习睿从江苏省海关总署的技术部下放到S市历练,所以让胡涛的升职计划泡汤了。
五月份习睿的几次提议都被胡涛以青年干部缺乏工作经验为由给挡了回去,这一来二去的就闹到了海关人事部。部里的同志觉得不是办法,于是亲自下场给他们做了几次思想工作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胡涛就这么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还时常一搭一搭地顶撞领导。习睿作为空降干部在没有树立威信之前之后对他视而不见了。
习睿揉了揉太阳穴,除开工作意见上的矛盾不说,胡涛这人吧,虽然思想老派且老执拗于权,但他口才好人缘好,在工作之余十分的健谈。一旦让他开了说话的口子吧,他的嘴就像漏水的龙头一样稀里哗啦地跟你吐个没完:“小时候我家是那个穷啊,不像某些人吃吃喝喝玩玩都不缺。我才五六岁就得跟着姥姥大清早起来去Ｓ市外滩上赶海摸鱼。有一次也是六月中旬,喏,就在ＳＹ港边上的陆海村那块。好家伙,当时海滩上是茫茫一片空白,到处都是大雾。伸手不见五指的,我还是个小孩子嘛,一个不留神就迷迷糊糊地走到了海里去。还好姥姥及时地在背后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早就被海浪给卷走了。后来回家的时候我姥姥跟我说那是鬼雾,会喷出迷药把赶海的小孩迷倒之后给海怪它们吃掉。当时就吓得我一身的冷汗哟。”
“后来我有十几年都没有靠近过海滩。上大学之后才知道那不过是海边常见的海雾,每年的春夏之交都会出现在沿海地区而且还伴随着淅淅淋淋的雨天。嗯,就像今天这样,所以我说习主任就是瞎折腾。”说完胡涛还向习睿白了一眼。
“没那么简单,海雾天气我也是了解过的。”习睿瞥了一眼胡涛那张跟同事说得兴致勃勃的胖脸,到嘴边的话反而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作为从海关总署技控部门下调的青年干部,习睿自然了解过一些中国海域时常发生的怪异现象,就比如说总署的年末统计数据里就有一项隐秘地数据记录了历年来的航船失踪事件环比数。中国历年的航船事故统计调查表中的数据表明失踪船只在总事故中大概占了千分之九的比例。
可别小看了这千分之九的比例,在中国统计学里的所有比例数据只要加上中国这个庞大的航船基数就不会是一个小的数目。这两年来海关总署已经堆积了上万份的失踪档案,它们至今都还印着总署的红色钢印-失踪。
“就这么简单,我看习主任是小题大做了。这破天气一看就是暴雨要来,大伙还是赶紧发一个黄色海岸预警,提醒外出的船只注意恶劣天气吧。而且主任我看大伙都快忙一个下午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胡涛嘴里的话一收,双手反撑毫无顾忌地作势要站起来了:“哧,这年头海里要是跑出个鬼来才是大新闻嘞。咦?恰好我这里有一个独家消息。”
说着他还故意地停了一下,装腔作势地想要吊一吊习睿的胃口:“主任要是想做道士的话,现在可以去Ａｂ３２１海域走一走。市里的港湾在线广播频道刚才还接过来了一个老渔民的友情连线,他们居然跟我们说Ａｂ３２１海域冒出了什么恶鬼呀,海盗船呀。搞笑,市局今年拨下来的款子就这么被某些人随随便便给了某些无所事事的广播公司发些无聊至极的消息给我,只知道给我们技控中心添乱!”
“你说什么,有恶鬼?”习睿的脑子翁的一下子炸开了,就连掉落的西服都没有顾及。只见他一把地抓起了胡涛的衣领,焦急地对着他大声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广播转借的热线是什么时间?”
胡涛被习睿突如其来的暴怒给吓蒙了,油腻的胖手不知所措地按到了控制键盘上的某个按钮。这时海航机器的屏幕上跳出来了一副模糊的拍摄视频。瞄了眼后极度震惊的一位视频分析员赶紧拉了拉两位对峙的负责人:“主任,你……你们看这!”
习睿放下羞恼的胡涛,抬头看着屏幕的眼睛一缩,脸上流露出极度恐惧且震惊的神情。而胡涛看到习睿的神色先一愣,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大惊小怪,可是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