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单靠武道直觉的感应之力是没用了,海鬼潮已经被浓浓的幽冥迷雾所包围,唯有强行突破法则的束缚才能窥视其中的内涵。趁着海潮积蓄力量的空档张坚赶紧闭上了双眼,眉心那股庞大的精神之力喷涌而出,在空中高高地化为一对金色眼睛的神秘符号。
紧接着张坚从怀中掏出了从黄芳那里得来的三张彩绘画的祭祀符咒对准正在蠢蠢欲动的海鬼潮核心地带。祭祀之符以朱砂为料,墨笔为媒,其画一为一头黑毛大公猪；其画二为一只红毛大公鸡；其画三为一尾黑水大鲈鱼。三牲三畜共祭龙王之德威浩浩以安天下之风雨,张坚手中的三张祭祀之符无风自燃,一缕青烟飘洒到四方海域:“时不备,久不居,薄薄虚礼不足怪。四海之魁首东方司雨海龙神祭!”
四海龙王祭,上古沿海百姓祭祀海龙王以祈求丰年之仪式。祭祀的对象以掌管四海的东西南北四大海龙王为主其中还包括其麾下的四海海族神兽诸如夜叉神、龟丞相和飞天石鱼等等。龙王祭中的四海龙王并不是上古神话时代纵横天地的神龙一族,而是祭祀海域里的天地意志或是神道意志的化身。上古时代神龙一族为人道护法神兽,最为人族皇者所推崇。龙族最著名的本命神通为行云布雨之术,故此人族感念神龙的功德以东海百姓之信仰贡之。
后世诸朝沿海的百姓继承上古习俗,自然而然地祭祀神龙以求天地之风调雨顺。故而信仰之力移形莫换,神龙消失在天地之后海域内的天地意志在吸收百姓信仰之力后也逐渐凝聚出了正宗的龙躯龙身。其中最为强大的四海龙王统合四海,上拜天庭,获封四海司雨之神以龙族的形象成为一方庇护之神,但这些先天之炁化形的龙神并不被正统的神龙一族所承认。
张坚此时运用四海龙王祭的力量不惜燃烧精神之力沟通这片海域的天地意志就是为了弄清楚潜藏在骷髅船里的神力精纯程度,只有同样是神道修行的四海龙神才可以帮助张坚分辨其中潜藏的力量是否是海之女神吕普索的神力亦或是其神力之投影。
冥冥中有一股神秘而宏大的力量吸收了张坚手里祭祀之符燃烧出的缕缕青烟。突然间张坚的脑海里闯入了一条披着五彩霞光的神龙,然后张坚的耳边响起了奶声奶气的幼龙声:“咦,是谁用祭祀之礼打扰了本宝宝休息?那个谁,还不快快把祭品献上给本宝宝大王享用,不然打你哦。”
张坚在脑海中凝聚的精神之体正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条奶声奶气的小幼龙,其龙角晶莹,身披幼鳞且长不足一米,尤其是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盯着张坚看。那无辜的眼神,稚嫩的幼齿嗷嗷地对着他咆叫了两声,好像在威胁说不给我吃的本宝宝就咬你。幼龙可爱的模样如果放到外界一定会被无数女生追捧,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恐怖的海鬼潮之力而且有可能遇到那个叫吕普索的老女人,难道就靠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小东海龙王?
小幼龙揉了揉闪亮的眼睛,一脸惊喜地扑向张坚献祭天地之时青烟所凝聚出来的三牲面前大快朵颐,龙嘴还流淌着晶莹的口水。只见小幼龙欣喜地张开龙嘴对着三牲身上的青烟一吸,然后摇头晃脑地陶醉于美味之中。它一边吃还一边激动地热泪盈眶:“好吃,好吃!本宝宝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祭品了!爱你呦,本宝宝的烤鸡,烤天蓬和烤鱼。”
张坚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在小龙的话里,但还是“咳咳”几声打断了小龙愉悦的进食活动。小龙王不满地扭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张坚,身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想要吓唬张坚,可是在张坚眼里这只小幼龙一点都没有吓人的天赋反而摇头晃脑地表现得蠢萌蠢萌的样子,让张坚莫名地想要摸一摸它晶莹的龙角。
“龙王!小龙王?”张坚也自知时间紧迫,暂时顾不上嬉闹:“本人的祭祀之礼不知小龙王可否满意?”
“满意,满意。本宝宝……额?”小幼龙努力地做出一本正经的大人模样,鼓着纤细的龙躯,背着小手说道:“本王十分满意臣下之祭礼,不知汝有何求?”幼龙宝宝虽然出生不久,但是脑海里的传承记忆里关于龙王祭祀之礼的基本规矩还是懂的。至于懂到什么程度大概以龙宝宝自己的理解应该就是有吃不还,坑蒙拐……额,不对!应该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龙仆献礼,只求图于一事之问。东海之滨,生民百万,海天相左,人神各安。不求秋毫不犯但也不至于恐怖害我,骷髅鬼潮诸多忧患,路左相逢,是何道理?”张坚持古礼,把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用文绉绉的古话复述了一遍,毕竟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小龙王是否习惯时下的普通话。百年前江苏沿海一带祭祀用语总不会流行北方方言吧。
“吾……吾,本宝宝天资聪颖,是会说普通话的。”小幼龙懊恼地朝着张坚摆了摆蔚蓝龙尾,反而向张坚嘟嘟嘴告状道:“今天一个坏姐姐到宝宝的家里说要送很多亮晶晶、银闪闪的东西给宝宝的,可是她居然趁宝宝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可爱的我,把本宝宝封印在脏兮兮的海底好久。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宝宝出气,就……就把那个坏姐姐吊起来打一顿吧。”
张坚低头对上小龙王期待的眼神,不由苦笑不已道:“你说的那个坏姐姐是不是披着一头暗蓝色的卷发,穿着贝壳制作的衣服,一对碧绿的眼睛而且是人身鱼尾的模样,长得像海里的鲛人?”
“对对,就是那个坏姐姐!”小龙王高兴地绕着张坚飞翔,睁着萌萌的大眼睛说道:“大哥哥,你身上有我父王的味道,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