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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2)


  “这人原本是我的司机。烧鸭仔……哦,就是老三,那会儿刚回到我爸身边做事,人手不够,我把王梁调过去给他帮忙。这人踏实又能吃苦,帮了老三不少,所以也很受器重,谁知到了最后死得不明不白,我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不然没办法向人家家里人交代。”

  苏苡听到“烧鸭仔”这个称呼的时候差点被嘴里的汤呛到。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典故,才让段家老二带着明显的轻蔑这样称呼自家弟弟?他们年纪差得有点多,好像也不是一个妈生的,彼此有隔阂很正常。他这会儿把话摊开来说,只差明讲派了奸细到段轻鸿身边见机行事,外人尚且这么想,段轻鸿本人那么精明又多疑,怎么会想不到?

  段长瑄能有什么无法交代的?他是自己心虚,寝食难安罢了。

  苏苡装傻充愣:“我能帮得上什么?”

  “苏医生,你手里是不是有王梁的手机?是老三交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捡到的?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直接给我,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交出手中握有的筹码,会不会立刻落得跟王梁一样的下场?

  苏苡收紧握住汤匙的手指:“你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跟段轻鸿也只是一面之缘,没有什么深交,就算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把我拉进去作为计划的一部分。”

  段长瑄观察她脸上的神色:“那我再多问一句,酒店失火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老三在一起?你上次说为他处理过伤口,是在那天晚上吗?”

  苏苡不答反问:“段长瑄,你有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吗?”

  “……有。”

  “告诉我一个名字,随便谁都行。”

  他不知她的用意,只得说一个:“王洁洁。”

  “那请问,你上回跟王洁洁待在一起是几月几日,周遭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晚上吃过什么东西,之后又做过什么?”

  段长瑄语塞。

  “说不上来是吧?很正常,现代人节奏快,接受的信息量大,人情也像吃快餐。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像日历被一页页撕掉,谁有把撕掉的日历保存下来的习惯呢?反正我是没有。”

  这女人不好对付,段长瑄蹙起眉头:“可是你手上确实有王梁的手机,不然你不会打电话给他通讯录上的联系人问这手机的机主是谁。”

  苏苡暗自一惊,她几时打过这样的电话?她不过刚把王梁的常用联系人发给朋友去查身份而已,已经是慎之又慎,怎么可能会贸然打给对方?

  怪不得段长瑄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原来……她仔细回忆前晚的情形,拿到王梁手机后她一直保管在自己房间,唯一进过她房间的人就是苏荨。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她闭了闭眼:“你听错了吧,我没打过电话。”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声线,双生子的人生,不管到哪个阶段都有被认错的可能。

  段长瑄仰头喝茶清口,微微笑道:“先别忙着否认,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打个商量。把东西交给我,跟我说实话,对你只有好处,我可以保护你。老三那个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如果他知道了你手头握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你可能会说些对他不利的证供,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来争来抢,可不会像我这样坐下来跟你慢慢谈。”

  苏苡不予置评,在她看来,这种压倒式的谈判跟威胁差不多,根本谈不上什么商榷余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段家兄弟的风格还是挺类似的。当下有句话说得好,明骚易躲,暗贱难防,这两兄弟将两个极端演绎到位,她尤其讨厌段长瑄这种笑里藏刀的暗贱。

  两人正在僵持,楼梯口传来了清亮的男声:“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请美女吃饭也不叫上我,二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太白楼是江临的老字号饭店,两层小楼是仿古的建筑结构,楼梯不宽敞,楼板是木质的,脚步踩上去笃笃作响。这会儿二楼被段长瑄包下,只有他们临窗这一桌,安静没有喧嚣,显得段轻鸿这声格外响亮突兀。

  段长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怎么来了?”

  “跟二哥你一样,来探病。听说你约了小苡一起吃饭,就顺便来蹭一顿,不会不欢迎吧?”

  段轻鸿拉过椅子在他们中间坐下,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服务员来为他点单,他扭头看看苏苡面前的汤盅,问道:“这是什么汤,好喝吗?”

  苏苡拈着汤勺悠悠道:“味道不错,不过是滋阴补气的汤,不适合你喝。”

  服务员连忙补充:“虫草水鸭汤,兼补肺肾,男士也能喝的。”

  段轻鸿咧开嘴笑道:“听到没,补肾的!给我来一碗。还有这个龙井虾仁,那边的腐乳肉,都再加一份,算在我二哥账上。”

  苏苡微笑,明知他是来搅局的,她反倒乐得轻松。

  段长瑄取下眼镜,揉着眉心道:“老三,苏医生工作辛苦,我只是请她出来随便吃个饭,你不会介意吧?”

  段轻鸿拿着筷子夹菜吃个不停:“如果我说介意,二哥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见她了?”

  “我是有正事请苏医生帮忙。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你的女人,谁都可以公平竞争。”

  段轻鸿掏掏耳朵:“什么球?二哥你别跟我掉书袋了,我在国外长大,中文程度不好,很多话都不如你会说。不过在女人这种事情上,二哥你向来是不跟我计较的,何必让我在小苡面前丢丑?哦对了,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陈、李两位股东在找你,好像是为了股权转让的事情。怎么,二哥想抛掉手头的股份?虽然最近股价跌得厉害,不过对自家生意这么没信心,让老爸知道了不太好吧?”

  段长瑄脸色发青:“没这回事,你别瞎说!我今天还没进公司,不知他们找我有什么事,苏医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改天再聊!”

  苏苡也跟着站起来:“我也饱了,还要回去上班。”

  段轻鸿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头也不抬,只对段长瑄道:“二哥,不送了。”

  苏苡走不脱,她稍一挣扎手骨就像要被他捏碎在掌心,只得回到座位上坐好,看他握住细长的竹筷,挑着青花瓷盘中粉白剔透的虾仁喂进嘴里,连同点缀其间的龙井嫩叶一起嚼碎。

  “你在国外长大?筷子用得不错。”每一下都快狠准,像他这个人。

  “不稀奇,现在满世界都是华人,中华料理不可战胜,很多鬼佬筷子用得比你我都好。”

  “你二哥为什么叫你烧鸭仔,也跟吃有关?”

  段轻鸿放下筷子,呷口热汤,麦色的皮肤渗出细细汗珠:“对我很好奇,想多了解我一点?没问题,直接找我就好,我日程排满行踪不定,你还可以联系我的助手金迟,他也很乐意帮你接线留口讯给我,没必要烦劳我二哥。”

  苏苡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找他,而是他跑来找我。”

  “原来你这么容易约?”段轻鸿点了一支烟,轻飘飘地吐出烟圈靠近她,“苏小姐,苏医生,看来上回我说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也没记在脑子里。”

  苏苡嗤笑:“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听说你们段家在江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我一点都不想也没必要去攀你们家的高枝,那晚的事本来与我无关,可你们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提醒我,倒真的让我觉得很好奇,是不是我无意中掺和进什么阴谋阳谋里,身价倍增?”

  他声音变得很冷:“你只要记住,好奇害死猫。”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你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西方谚语说得挺溜。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想跟你和你哥哥多做纠缠,麻烦你告诉他,别再来找我,我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也没想勾引他的好弟弟。”

  段轻鸿拢起眉头:“他找你要东西?是什么?”

  她回眸觑他一眼:“原来你也有兴趣知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无辜的。”

  段轻鸿腾地一下站起来,桌上碗盘杯筷哗啦作响。他抓住苏苡的胳膊把她猛地压到窗边,窗户朝外大开,她大半个身子都几乎被他推到外面。

  “你是真的不知道怕啊。”他压低了声音,眼睛里燃起火苗,“我再问一次,你拿了他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想派什么用场?”

  夏天衣服单薄,木质窗框抵在她的腰上,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截成两半一样疼。窗下是背街的小巷和围墙,墙外是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他就算用力一点将她从这窗户抛到河里,也未必有人知道。

  两层楼说高不高,但大半个身子悬空还随时有坠楼的危险,苏苡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不敢往两边看,只能定定地看着他:“我要是不说,你准备把我怎么样?当场推我下楼,还是打断手脚折磨羞辱一番再扔进河里眼不见为净?”

  段轻鸿半压住她,跟她距离很近,近到看得清她黑色瞳眸里映出的自己,他原本的笃定得意全都不见,只见急切与焦灼。

  他情绪起伏,竟然受她的影响。

  他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怕,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除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整盘棋局里唯一的变数。掌控得当,事半功倍;掌控失策,满盘皆输。

  “你不怕?还是你们医生平时见惯了生死,把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了?不过像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又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舍得让你死?我只要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拿根铁链子拴住……”他把她又往外推了些,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拴住这里,或者脚踝,让你走不了、逃不掉,只能每天等我晚上回来把你压在床上交流谈心。我很棒的,保证你尝过一次就欲生欲死,食髓知味,这样就没精力去见其他人、管其他事。”

  苏苡啐他:“下流!”

  段轻鸿将她拉回来,勾唇笑道:“这词很新鲜,很少有人这么说我,他们一般都会夸我好狠。”

  “看来你中文真的不太好,这也叫夸?亏心事做多了,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