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沐爵……”乔静美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心中的恐惧大过以往任何时候,哪怕是逃走怕被他发现和抓住时,也没这样怕过。r
她好怕他会有事,死了,或者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r
“乔静美……乔…静…美”她听到他在叫她,可能是无意识的,可是却叫得那么清楚。r
“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你一定没事!”r
好像一种动物的本能般,她想倾身抱住他,而就是这时候她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取暖最有效的方式,是体温。r
她想起还有很多伏特加,于是也顾不得外面风雨交加的,跑到底舱去翻,甚至也忘了怕老鼠。r
酒拿来了,她喝下一大口,然后口对口地渡给汤沐爵,舌头帮忙撬开他的齿关,迫着他喝下去。r
这也是他教的,喝了酒身子会暖和一些。r
她又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硬朗的肌肉展露出来,又惹得她一阵鼻酸。r
她抚着他的胸膛,轻声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r
衣服布料蘸了酒精擦在他的胸口,酒精的挥发能带走身体多余的热量,不至于让他体温过高,重复几遍之后,乔静美解开自己的衣服,温热的皮肤贴上他的身体,把两人的外套盖在身上。r
“还冷吗？有没有好一点？”明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还是柔声问着。r
他终于不再蜷缩畏寒,身体和烦躁的意识都渐渐平静下来。r
风浪似乎又大了一些,乔静美被晃得有些想吐,只能更紧地抱住他,两个人真真只能互相依持,谁都离不开谁。r
半夜汤沐爵醒了一次,似乎是被伤口给疼醒的,因为乔静美听到他微弱的吟声。r
清醒时候的他,是不会因为疼痛而哼一声的,那是他压抑和忍耐的结果,现在这样,他比任何时候都脆弱彷徨。r
“很疼吗？没事的,明天给你换一次药,就不那么痛了!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要怕!”r
黑暗中看不清汤沐爵的表情,风把毡毯吹起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他好像笑了笑,虽然还是那么虚弱。r
“没有人来救也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他刚刚来不及告诉她,他有多么希望他们永远在一个孤岛上生活,只有他和她,没有过去,只有将来。r
他抱紧怀里的她,提不起力气,却能感觉她更紧地抱紧了自己。r
“不要走,陪着我!”r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最深切的愿望也不过是这样。r
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也不过就是这个愿望。r
她能懂吗？r
“我不走啊!你别胡思乱想,安安静静地睡吧!一定会好起来的!”r
“嗯!”r
他像个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头靠着她的肩窝,所有的梦呓都是挽留。r
乔静美眼泪淌到他的脸上,心里又酸又甜,说不上来的感觉。r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晨的阳光刺破阴霾洒进船舱,乔静美醒过来,才发觉他们已经冲破了风雨。r
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那么大的风浪,这艘不大的船随时可能倾覆,她和他也许在睡梦中就被大海吞噬了。r
汤沐爵还说梁博超本人说他这次来的目地不是取他们性命,照他看来,这样的计划,不仅是要取他们性命,还要让他们在死之前受尽恐惧和伤痛的折磨。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