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川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只不过,你们相信有转生吗?”r
二人都不约而同望向谷云川:“你是说,谦儒是那个男子的转生?”r
谷云川耸了耸肩道:“很难说啊,长的这么像。”r
“可是,一千年前,这里没有一个人走出去了,灵魂永禁,是不可能走入轮回的。”谦胤有些感慨,或许是因为同情他们吧,一个人的错,却造就了这么多人的悲剧。r
“或许会有奇迹,更或许,当初的那个男子已经走出了这个地方。”盛炎腾仔细的看着那个男子,他和谦儒确实很像,除了转生这个说法,他真的找不出还有其他的解释。不过,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谦儒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心中这么想,心也宽了许多。r
只听青玡道:“你不怕我吗?”r
那男子道:“天下的神灵都该是保佑四方百姓的,有什么可怕的?”r
青玡浅浅一笑,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白纸,然而她的眼中却似乎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情。这是神不该有的眼神,从这一刻开始她便已经开始犯大忌了。r
“你叫什么名字?”青玡咳了两声。r
“我叫方子衿,你呢?”方子衿将那块染满鲜血的布放入水中搓了几下,又拿出来帮青玡擦洗伤口。r
“你叫我青儿吧。”青玡言罢,顿时秀眉一皱,方子衿立马松开了手道:“怎么,是我弄疼你了吗?”r
青玡摇摇头道:“没有,谢谢。”r
画面在此刻定格了,下一刻便是瞬息万变。r
“青玡!你贪恋凡尘,你可知罪?”天帝坐在凌霄宝殿上,一脸的威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凌霄宝殿,让几人顿时大开眼见。(跑题了,回归!)r
青玡跪在地上,面上毫无表情,她淡淡道:“不知。”r
“大胆,作为神灵,你恋上一个凡人也就罢了,现在还知错不改,看来不严惩,你是不会认错了。来人……”r
“且慢!”青玡抬起头来:“天地间,阴阳相合男欢女爱本就是顺应天理的事,为什么神不可以?神要庇佑四方,解救人间疾苦,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职责,而没有一丝的同情怜悯吗?既然七情六欲无法彻底撇开,凭什么就要撇开其中的情爱?神若无情了,那和那些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r
天帝闻言怔了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人间之情都仿佛镜花岁月,朕只怕到时候你看尽人间冷暖,会苦不堪言。”r
青玡冷冷一笑:“那天帝您敢跟青玡敢打个赌吗?”r
旁边的神闻言都是大惊,道:“大胆……”然而天帝却一扬手道:“让她说下去,赌什么?”r
青玡道:“就赌人间之情并非水中月镜中花,人间都是些有情有义之辈,无论如何,丈夫不会弃我,邻里不会弃我。若青玡输了,甘愿回到天庭接受惩罚,若是天帝您输了,就撤了人神不能相恋的禁令如何?”r
天帝道:“好,朕就和你打这个赌。从今日起,文平镇大旱三年,颗粒无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你。三年之后,若你还坚持人间有爱的话,朕就赐和平镇年年风调雨顺,不受任何灾害的侵扰,而且人人延寿三十年,赐你与方子衿生生世世皆为夫妻。不过,在此之前,这一切你都不可说出来,只等三年之后,如此,你还要赌吗?”r
“我赌!”青玡坚决的望着天帝,然而正是这一场豪赌,改变了很多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与他们并无瓜葛的,此时被困的三个人。r
“人心难测啊。”谷云川叹了口气,人间的人,难道都不是自私的么?r
盛炎腾也叹了口气,结果自然不用再说了。天帝并没有输,然而,却为何要打破文平镇的结界?如此,于理不合啊!r
文平镇果然大旱。r
人们看着河中的水渐渐枯竭,便祈求青玡能够为他们降雨。然而,青玡早被禁了施雨的术法,哪里还能为他们降雨?人们只能从邻镇输水进来,然而过不了几日,输进来的河流又重新枯竭了。粮食颗粒无收,家中的存粮已经渐渐的用完。直到有日来了一个道士,人们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祈求他能求雨。然而,道士却指着青玡道:“一切罪孽,皆从她身上来,若能除了她,文平镇自然就能风调雨顺!”r
这个道士所言不虚,连青玡都觉得他的话无懈可击。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然而三年之期不过还有六个月,她不能说,只要再过了这六个月,文平镇便能风调雨顺了。r
所有人都开始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即使他们知道她是神,但是龙女不能施雨,这样的神,留着还有何用呢?r
方子衿护住青玡,指着那道人道:“哪来的妖孽,在此胡言乱语!”r
那道人捏着胡须,指着方子衿道:“青玡其实是罪神,无论走到何处都会带来灾厄。而这样的罪神并非所有人都能除的,但是你能!”r
所有人闻言都看向方子衿,方子衿也不觉浑身一颤。那道人呵呵一笑:“他乃天神转世,专门惩戒那么罪神。这里亦是只有他才是烧死青玡,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吧。”那道人言罢,便挥了挥拂尘,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r
所有人都急忙跪下叩拜,就像当初叩拜青玡一样。他们以为是天帝垂怜,派遣天神来解救人间疾苦的。然而青玡知道,那道人不是神,方子衿亦不是神灵转世,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阴谋罢了,但是她能说什么呢?一切却是因她而起,她亦不能说出一切,这一场赌,原本就快赢了,然而天意弄人,却在此时来了这么一个道士。r
明日便是三年之期了。r
祭台之上,青玡双手被反剪绑在一棵木桩之上。她的脚下堆着很多柴火,传说火刑可以净化人这一生所有的罪孽,于是她即将被施予火刑,而手执火把的竟是方子衿。r
青玡只是凝望着着他,她想要逃脱太容易了,只不过她还在期盼,期盼着所有的人能够突然改变注意,期盼着她的丈夫足够宽容。她的眼中噙着泪,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了,台下的人都是面无表情,连青玡都开始怀疑,这一切还值不值得等待。r
正午,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时辰也该到了,随着一声长长的“行刑”!方子衿毅然将火把丢入了柴堆,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的不忍。青玡似乎是不相信,一直同床共枕的丈夫,此刻居然会是这样待她。青玡忽然仰天大笑,天空中顿时雷声大作,一条长长地闪电骤然划破天空。随着青玡的一声长吼,绳子瞬间被炸做了无数断。一条青龙在天际之处渐渐化为人形,此时的青玡披头散发,嘴唇乌黑,双眼通红:“既然你们都要我死,那么我就让你们全部为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觉一道浓烈的白光从她的身上发了出来,将整个天际照得惨白惨白。r
“啊!”一股浓烈的黑气从青玡的身上爆发出来,底下人群大乱,然而终究逃不开青玡那强烈的神光,一时间,整个文平镇血流成河,人眼所见,几乎全部都是一片鲜红。r
一条蛟龙瞬间从云层之间翻飞而且,抓起还愣在原处的方子衿,对青玡道:“龙女,你杀了我儿,我今日终于报仇了。你想让方子衿死,我就偏偏要让他活,我要你一辈子都死不瞑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
青玡怒视着他,道:“你以为你能逃吗?哈哈,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言罢,青玡闭上双目,只觉一股强烈的气息冲体而出,整个文平镇在这样的神力之下顿时动荡起来。r
然而,那条蛟龙,在空间打破的那一刹那,终究是逃脱开去,唯有青玡,三魂七魄用去了二魂六魄,只留一魂一魄在这破碎的空间之中,永不超生。r
原来,打破空间的并非天帝,而是青玡自己。而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诡计。r
幻象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初,然而有种很沉重的气息,压得在场的三个人都喘不过气。r
“不好,谦儒有危险!”谦胤顿时想了起来,方子衿逃脱了,所以他可以有转生,那么谦儒一定就是他的转生。如果真是这样,青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r
谷云川道:“对,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上辈子他对青玡如此,青玡因为死不瞑目所以才会支持着整个零界在各界之间飘荡,想要找到方子衿的转生。如今找到了,她一定不会放过谦儒的。”r
“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一次连谦胤都无法再沉住气了,青玡将这所有的事都回放一次,便是要他们明白,也要谦儒明白,是他对不起她。如此说来,他现在是极度危险了。r
盛炎腾也皱着浓眉,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想起了当初在菊花村的一切。若不是他心智足够坚定,在这样的空间下恐怕早已沦入魔道了。正这时,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他们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在祭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