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至默默地看着水杯，没有回答。r
钟怡琳就猜到他不会表态，自问自答。r
“那是因为，我跟你爸爸之间从来就没有感情。当年，我会嫁给他，会生下你，其实是被他逼的。”r
这话显然出乎韩至的意料，他猛地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钟怡琳。r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是很温柔的，对他呵护备至。r
母亲跟父亲的关系也处得很好，从未红过脸。在旁人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模范夫妻。r
可能正是因为对父母的期望太高，他才无法接受后来的事实吧。r
可是现在，母亲竟然对他说，她对父亲毫无感情，甚至连他们的婚姻，都是被迫的。r
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
韩至的思绪转到了许可身上。r
七年前，父亲对许可又做了些什么？r
心莫名的就开始发慌，乱糟糟的。r
钟怡琳不知道韩至想到了许可，只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r
苦笑了下说：“小至，我一直不愿提到这些往事，就是不希望影响到你爸在你心里的形象。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爸感情很深，其实我不想破坏的。”r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韩至的脸色变得难看。r
正如她所说，她明明知道他对父亲的感情，为何又要来破坏？r
她为什么不放过他？r
钟怡琳见韩至生气，生怕他甩门出去，朝旁边移了移，以便随时拦住韩至。r
她苦涩地笑着，说：“小至，我不是想打击你，也不是想挑拔你们父子的关系。你爸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为我而死，我有必要再记他的仇吗？我是想告诉你，这世间自有真情在。但要告诉这些，不得不提你爸和我的往事。”r
“爸的死，是因为你？”韩至问得很吃力。r
今天太多让他意外的消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r
他脸上震惊的表情表露无遗，他已经无法维持面部的冰冷了。r
钟怡琳黯然点了点头。r
“我一直以为，你爸并不爱我。我以为，他娶我，是因为我长得象他的初恋情人。直到那天，他因为我而受了伤，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装着我，装的是我，而不是别人的替身。”r
“你是说，”韩至问，“爸的身体不好，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你受了伤？”r
钟怡琳默默点头。r
韩至呆住了，他盯着钟怡琳，看了好一会，才转动僵硬的脖子，望着窗外。r
他觉得窒息，想透透气。r
他们坐在二楼，窗外有一排树，树梢的上方，是一片悠远的天空。r
天上飘着几朵浮云，云朵在慢慢地变幻着模样，慢慢地变成了韩劲滔的样子。r
苍老的容颜，雪白的发。r
那一年，韩劲滔突然生了重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r
他得知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韩劲滔已经在医院呆了两日。r
看见韩劲滔的样子，他吓了一跳，才半个月不见，韩劲滔竟然象老了十岁一般。r
“爸，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生病的事？”他吃惊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