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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出发1


  回忆——
  “哎,祈然,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梦想?”
  “梦想?”
  我兴奋地点头,“对啊,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祈然放下手中的医书,低头沉思了半晌,才轻柔一笑道:“医行天下。”
  “好……好厉害。”我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步杀一眼,咋舌道,“果然不是普通人的志向。我倒是也想行天下,不过不是医行,而是吃行,嘿嘿。”
  “那步杀你呢?”我一蹦一跳到步杀面前,支头看着他,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步杀看了看我,又看看祈然,冷冷地开口:“探索武道的最高峰,然后……终有一天,打败祈然。”
  下巴脱落,震惊,极度震惊,我压根没想过他会回答,还是这种答案。
  祈然也愕然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真的?”
  步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站起身来,淡淡道:“开玩笑。”
  祈然看着步杀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浅浅笑道:“看来这段时间,步也很开心啊!”
  (PS:这个发生在无游组建立之后。)
  
  探索武道的最高峰……我抹了抹泪湿的脸推门走进屋内,轻轻一笑道:“步杀,身体怎么样了?可以正常走动了吗?”
  步杀正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淡淡点了点头。
  我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在他对面的椅上坐了下来:“喏,这是祈然亲手做的食物,我敢保证,这世界上,除了我和你,绝对没有第三个人有幸尝到。”
  他看了我一眼,探手端过去,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我满头黑线,叹息,“可怜的祈然,枉他还煮得那么用心,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嘛!”
  步杀眼中微微露出笑意,正想回话,忽然抬起头来望向紧闭的房门。
  我愕然跟着看去,半晌之后,祈然轻轻推门进来。
  我瞠目结舌地看向一脸冷然的步杀,抖着手指,点向他,“你……你真的失去武功了吗?怎么好像,反而比以前更厉害了?什么怪物……”
  祈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踏前两步叩了下我额头,轻笑道:“我在给他金针过穴的时候,不知是沿了什么媒介,将我的灵觉,大部分传递给他了。”
  我汗,再汗,瀑布汗!这也能传递?
  “这么说来,你的灵觉,失去了大半?”
  祈然看着我眉开眼笑的样子,没好气地道:“是啊!那又怎样?”
  “不怎样,不怎样……”我咧开嘴笑得开怀,然后一本正经地道,“祈然,你要知道,人不能做的太完美,否则连老天都会嫉妒的。”
  祈然头痛地和步杀对视一眼,好气又好笑。
  “步,真的不记得伤你的人是谁吗?”
  我心中一凛,抬起头来拧眉看着他。
  步杀摇了摇头,淡淡道:“记忆好像被抽去了一部分。我只记得从卫聆风手里换取了白虎石,之后的事,都模糊了。”
  “很奇怪,我后来查看过你的汲血,已经破刀了。”祈然在步杀身边坐了下来,漂亮的剑眉紧紧皱起,“在整个天和大陆,能胜过你手中汲血,又伤你如此之重的人,寥寥……无几。”
  “汲血破刀是什么意思?”我诧异地发问。
  “汲血,顾名思义就是吸取人血,欲要……”
  步杀猛地打断祈然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祈然一愣,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波光闪动的蓝眸,低声道:“三天后吧。待我替心慧接了手筋,处理好宫里的事情,就上路。”
  屋里静静的,甚至有些沉闷,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啊……
  步杀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冷漠到极点的苦笑,“如今我总算知道你的感受了,还真是一个……讨厌的能力……”
  祈然猛地抬起头来,撑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得“咯咯”做响,几乎是大声吼道:“那么你以为我该表现得如何,激动?震惊?迫不及待?”
  “你以为对我来说,一个素未蒙面、只是与我沾了点血缘关系的人,和这个世上我唯一的朋友,到底哪个更重要?!”
  是啊!对祈然来说,步杀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留在他身边,远比知道他母亲还活着这个消息,更让他期望。从一开始到现在,步杀所做的事,所受的伤,所背负的冤屈,无一不是为了祈然。也难怪祈然会狠狠地责怪自己了。
  我长叹了口气,母亲吗……
  “祈然,不要说得那么肯定。”我抓过他握紧的拳头,将他深扎入掌心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来,轻柔地道,“那个人,毕竟是你的母亲啊!”既然牺牲已经做出了,那么就必须要让步杀所受的一切伤害有价值,而不是徒然懊丧。
  祈然愤怒地抬起头来,“连你也……”
  “也有好事不是吗?”我贴住他修长的手掌轻轻举到眼前,然后将另一只手递到步杀身边,“我们三个,终于又聚到一起了。”
  步杀眼中,微微露出笑意,举起手贴上我白皙的掌心,响亮一击。
  我将麻麻的心痛掩在笑容背后,轻松地道:“那么三日后,我们三个就一起出发吧!”
  “你也要去?”祈然愕然收回手。
  “我也去?”步杀冷漠的表情中也露出微微的诧异。
  “嗯?这个……”我抓了抓头发,“你没打算让我们一起去吗?我知道路上肯定很危险,可是,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就安全了吗?我可是……”极度害怕见到白胜衣和蓝莹若他们。
  祈然低头沉思了半晌,再抬头,蓝眸中已经有了淡淡的喜悦和释然,“好,一起便一起。我们三个可是无游组,永远不离不弃。”
  我有半晌的愣神,无游组的宗旨,如今听来,竟仿佛是一股被遗忘了许久的暖流,淌遍全身。
  心若自由,身沐长风;无游天下,不离不弃。
  我偷眼瞧瞧,虽然冷漠如昔,却明显有些动容的步杀,不由好心地拍拍他肩膀,大笑道:“我说步杀,你就认命地让我们两个保护吧!帮主都发话了,这辈子,你就别想从无游组脱身了。”
  步杀淡淡瞥了祈然一眼,然后极度鄙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你?保护我?”
  “哈哈……”祈然把气到抓狂暴走的我拽在怀里抱住,声音是重遇后便不曾听到过的开怀,“放心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月色光华如练,一个修长清瘦的男子身形毫无征兆地忽然出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摇一晃,走得很是嚣张,嘴里还轻轻哼着断续不成音的调子。
  男子的脚步蓦然一顿,嘴角勾了勾,复又压下,转为极度妖冶的冷笑,亦男亦女的嗓音倾泻而出,“今天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站在敞开了大门的房屋中央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绝世的面容沐浴在月色的银辉中,端的是飘渺如仙。不是祈然是谁?
  他拧了拧秀气的双眉,淡漠开口,“师兄。”
  白胜衣浑身猛地一震,忽地抬手抚上胸口,脸色惨白无比。
  祈然一个晃身,倏忽间来到他身边,抬手便将指间的银针刺入他的肩井穴,缓和疼痛。
  半晌之后,白胜衣慢慢抬起头来,随意地抹掉嘴角血迹,苦笑道:“你有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我想想,好像是从雪儿死后吧?”
  “我……不记得了。”祈然无情无绪地退开一步,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递到他面前,淡淡道:“我要出去一些日子,这段时间,依国的事就交给你和若彬了。”
  白胜衣毫不犹豫地顺手接过,揣进怀中。
  “同样的话,我也嘱咐过若彬了。你们要记住,在我回来以前,别再扩张领土,暂时别惹起冰凌和尹钥两国的注意。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机,必要时,可以向祁国求救。”
  白胜依眼中精芒轻闪,点了点头。
  交代清楚,祈然越过他身边,正待离开,却听白胜衣幽冷的声音忽地响起,“如果,我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你会杀了我吗?”
  祈然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绝世的脸上冷漠无情。半晌才转过身,蹙眉道:“大哥的噬心术果真不是你下的?”
  白胜衣从怔忪中猛地清醒过来,幽幽冷笑道:“我发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比你还震惊。”
  “按理说,这个世界上会噬心术的只有师父和我两个人,何况我所学的也不过是皮毛。可是当日,师父因为噬心术过于歹毒、不合常理,便封了自己和我的络脉,后来你拜师的时候,他也没再把这门奇术传授给你。”
  “也就是说,排除我阴差阳错下打通了你的络脉,整个天和大陆,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使用噬心术了?”
  “没有。应该……没有。”白胜衣双眉皱得死紧,语气却渐渐变得不肯定,忽然他眼中猛然一亮,抬起头来,颤声道,“然,难道你怀疑……他还活着?不!绝不可能!当年,我父亲是亲眼看着他坠入悬崖,而那下面是血池……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祈然缓缓抬起头,蓝眸精芒电闪,忽然冷笑道:“可以告诉我是哪个悬崖吗?”
  白胜衣脸色顿时白了个彻底,一双寒潭似的眼中波涛汹涌,无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三天转眼即过,心慧的手筋总算是接上了,后续的结果却要等一个月后才能知道。我和祈然、步杀三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其实,除了看到心慧和心洛哭红的眼非常难过外,我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很愉快的。毕竟这皇宫待着无聊又无趣,还要应付一大堆麻烦的人物。
  心慧在送行的时候,给我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就差没把整个皇宫都往我马背上搬。
  “我说心慧……”我苦笑着摇头,“我又不是要出嫁,就算是准备嫁妆,这也未免太多了吧?”
  心慧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估计还是在怪我不带她同行。可问题是,她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我怕带了她走,文若彬会一剑劈死我!
  “小姐,我总觉得有件事卡在心里,要跟你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慧忧心忡忡地第N+1遍重复。
  “好啦好啦!”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句话你三天都重复几遍了,别担心,有祈然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心慧这才勉强露出个笑颜。
  
  无夜本来也是要与我们同行的,可是不知为何,祈然并不同意,步杀冷着张脸没有说话,我也只好悻悻作罢。
  无夜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只是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用回荡在铁面具下的闷声道:“主子,我在这里处理完事情就会回皇上身边。皇上他……也会去别有洞天,所以,到时我们总能汇合的。”
  我一愣,“卫聆风也去?”他……去干什么?
  无夜眼中微微露出诧异:“主子不知道?步杀没告诉你吗?”他顿了顿,“总之,到时主子就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对不起啊,无夜。”
  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心里却真的有着隐隐的愧疚,以至于连话都说得毫无底气。
  无夜眼中微微闪过星芒,出口的声音却有些刻意地淡漠疏离,“主子言重了。”
  “我真想一拳打掉你满口的主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了,要是不小心挂了,记得找人捎个信给我。我好赶去——给你收尸!”
  沉沉的低笑声突兀地从他面具下溢出,黑亮的眼睛闪着异样明亮的光芒,“那么,你自己保重。”
  想起那一年,我们五个天天在一起的日子,我忽然有些伤感,努力点了点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