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般的血，沾染到她的脚尖。
“啊！”
顾秦笙惊骇地跳出他的怀抱，跌在了地上。
李佳期忙抱起她，她哭着推开李佳期，眼泪拼了命地往外滚。
“不要哭了，有我在呢。”李佳期眉头微皱，然后打横抱起她，往工厂外走。
终于，远离了这个修罗场。
上了车，顾秦笙仍旧在不停地哭，眼圈和鼻子都红得像滴了血似的，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眼睛，依然止不住簌簌往外流的眼泪。
李佳期于心不忍，心里有些懊悔，叹了口气，道：“是我太为难你了。”
“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李佳期！”顾秦笙抓起一直都抱在怀里的大衣，往他身上扔去，“这是你的衣服，我出去透透气。”
正要打开车门，却被李佳期拉回。他将她按在车座上，堵住她的嘴唇，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攫取她口中的美味。
一只手滑过她的脖颈，她身体抖了抖，抓住他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
他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这个残忍的月夜。
顾秦笙突然捂住嘴，打开车门，跑到路边，呕吐。
酸味弥漫在口齿间，好恶心，恶心得要死了。
李佳期出现在她身侧，递给她一瓶水，她狂饮了一口，吐了出来。
“这次是我太过分了。”他抱住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柔声安慰她。“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不会再带你看这些场面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眼眶上还噙着一豆大的泪珠。
她懂得，想要做强者，就必须会残忍。
弱肉强食，不想被敌人踩在脚下，就得比敌人站得更高。
你不对人狠，人就对你狠。
可是现在，她宁愿做一个平常人。
她好害怕，午夜时分梦见的，又是那纠缠了她许多个日日夜夜的场景……
也许，真的，只有李佳期，可以给她想要的无比荣耀。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想要了。
“二叔，”她调整好了情绪，深吸一口气，“会不会有一天，你像对他们一样，也这样对付我？”
他微微蹙眉，道：“我不会动你，秦笙。”
顾秦笙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晶莹透明的液体，沿着脸颊滑下，落在了地上。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顾秦笙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那恶魔般的声音仍萦绕在脑海里，长久挥之不去，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顾秦笙下了床，赤着脚走到客厅。
李佳期孤单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漆黑中，勾勒着他的轮廓，竟感觉那么不真实。
她悄悄地走到他身后，只听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淡声说道：“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我等着你的回答。”
手机屏幕的荧光亮得灼眼。他挂断了通话后，将手机丢到茶几上，手扶着额头，寂寥的背影显得倦怠。
他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放松自己。
她从没见过这样孤单的他。
顾秦笙握住他的手，小心地放下，用自己的双手代替他，力度恰恰好地为他揉着太阳穴。
他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