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陆云的修行,被迫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退了出来,剑眉紧锁,想要再次进入那种极乐之中,闭上双眼,只有一片漆黑,哪还有半分玄妙?
陆云知道强求不来了,缓缓收功,就听到门外传来:
“小子,快点给我滚出来,今天你雷爷爷非将你打的你爸妈都不认得不可”,“嘣嘣”的撞击声越来越大,下一秒门就要被敲碎似的。
陆云昨日来的怒气就一直憋在心里,千载难逢的绝妙机缘又被人给打破,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况且陆云也想试试魔王身到底是不是真如那么的神奇。
陆云狂暴地打开门,看着门前的一群公子哥,语气阴寒地道:“刚刚谁在门口乱吠?”
其中,身着淡青色长袍,头戴白玉橙红簪,一把乳白玉石扇正轻轻摇动“是我在吠,你当如何?”
你能想象一个黑壮青年拿着一把白扇子,在那装翩翩公子哥的滑稽场面吗?
陆云伸手指着青衣公子,爆笑不止“乖,再叫两声听听?”
雷老虎一下子就蒙了,看着笑声不断的陆云,身后那些同伴也是强忍着笑意,关键是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小声问身边的一个白胖小子“李胖子,你们笑什么?”
李牧斐的父亲是雷老虎父亲手下谋士,他也自然就成为了雷老虎的狗头军师,平日里没少给雷老虎出主意,今天主动找陆云麻烦的事,就是他鼓动雷老虎的,理由当然是为了吸引慕家大小姐的注意,果然一大早,雷老虎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陆云门口。
李牧斐一直看不起头脑简单的雷老虎,但是又十分佩服他一身武功,附耳上前道:“雷哥,那小子骂你。”
“什么?”
雷老虎勃然大怒,经李胖子提醒,他也回过味来“你这狗娘养的杂碎,老子非撕了你不可!”
陆云静静地看着就要冲过来的青衣公子,被身边的那个胖子死死抱住,笑眯眯地道:“急了?想咬人啊,来,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敢不敢,咬啊!”
“雷老大,不能冲动,那小子肯定知道“牧羊号”的规矩,他故意激怒你,好让女魔头收拾我们。”说到“女魔头”三个字,声音极低,不过雷老虎也冷静下来。
陆云多看了李胖子几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边的冲突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闲言碎语也渐渐传开。
雷老虎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铁青,自己从没想过要以多欺少,明明是那小子在骂人,怎么还都成了我的不是了?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扔到陆云身上“今晚,竞技场见”,自以为潇洒地转身离开。
陆云随手翻过信封,“挑战书”三个鎏金大字由上至下排列在封面上,拆开信封,简简单单一句话,今日黄昏约战竞技场,一决高下,分胜负,定输赢。
这封在陆云看来可笑的邀请函,让他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的一场英雄惜英雄的决斗——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可惜,他陆云不是叶孤城,雷老虎也不是西门吹雪。
在陆云看来,这就像前世的拳击类比赛,以分取胜,经历过古道雨夜的陆云对此还真不放在心上。
陆云除了去市场买了一些蔬菜与牛肉,这一天一直都在研究气海决这门满大街的内功心法。
说是内功,其实就是呼吸之道,有点类似于古印度的瑜伽,几组特殊的动作在配合以独特的呼吸方式,将一口真气保留在体内,流转不息。
气海决共分上、中、下三册,这只是上册,至于中册各大世家之中应该都有,以后也不难获得,但是下册传言只有皇家书库之中才有,连讲武堂之中都不曾留有范本,好像是涉及到一个大秘密,才一直没有公开于众。
整个秦武帝国,绝大多数的习武者都是以气海决筑基,之后再改修其他功法,目前整个大陆上也只有冠军侯朱子醒一人将气海决修炼到中册瓶颈,以无量军工换的下册,一举成为秦武帝国四大支柱之一。
陆云修炼气海决,一开始的别扭,渐渐熟悉,慢慢习惯,这一过程就好像经历过千万边的练习一样,一气呵成,心中不由开始感概“天才就是不一样啊。”
陆云做为一个庶子能过被陆家安排做陆天书童,进入讲武堂学习,当然不仅仅是陆云能够得老太太的喜欢,还因为其拥有陆家的隐性血脉,这一切陆云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现在的陆云了。
迷糊之间,陆云心中听到“噗”的一声,那股乱闯的真气就像找到家的孩子,一股脑向心脏冲去。
呼出最后一口气,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换上一套剪裁过的短袖练功服,走向竞技场。
···
雷老虎晚上将要在二层竞技场教训惹恼慕菲云的少年,被李牧斐有意地传播之下,整艘“牧羊号”人尽皆知。
三层唯一的一个房间里,一位身边站着一个壮小伙的白玉般的小姑娘,慵懒地躺在披着白老虎皮的竹榻上,慢悠悠地吐出一颗葡萄皮,淡淡地道:“有趣,晚上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正痴痴看着少女的少年木然地点头。
···
听到消息的慕菲云心中暗爽“让你欺负我,这次有你好看”,忽然,心中又闪过一丝不忍,雷老虎她虽然不喜,对他的实力还是认可的,除了那几个妖孽外,四重天的实力足以成为她们这一群人中的佼佼者,那可恶的人好像不会武功,不由担心会不会被打死?
慕菲云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让那些爱慕的少年饱足了眼福,直到日落时分,也没看到那压恶的身影,心中恶狠狠地想“没骨气的家伙,就不应该心软,害我白白吹了一下午的风,气死我了。”
腊月,天黑的比其他季节更早一点,今天尤其地早。
漆黑如墨,聊聊星光,穿过重重遮挡,耀眼的星辉,洒在米江之上,化为鱼儿的生命之光。
时间未到,竞技场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不同于上次陆云看到的小决斗,这次是在“牧羊号”鎏金竞技场举行的一场实力悬殊的决斗,各家盘口已经展开,陆云胜的赔率已经高达1比10的赔率,仍只有小猫三两只,相反雷老虎胜的赔率已经降到1比0.2仍是不断进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了胜负,还有赌招数、时间的,甚至还有赌出血量的,杂七杂八的赌斗方式,一言难以说尽,这也让这场悬殊的比赛,平添了几分未知的乐趣。
陆云并没有去下注,只是静静坐着,雷老虎虽然还未到,但陆云多年养成的习惯,考试提前五分钟到场,一直就没有变过,而且陆云也打着雷老虎迟到,自己不战而胜的小算盘,毕竟陆云不是变态,没事找揍一直不是他的风格,至于练功有很多种方法,目前陆云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等到今晚和黑衣女子交流过后,才决定要不要实行。
一身灰衣净装的雷老虎一行人浩浩荡荡,漫不经心地掐点到场。双方,微微一笑,共同踏上方台,围观人群的加油声,让陆云怀疑会不会引发一场江啸将他们全都冲进米江里喂鱼。这也不怪陆云如此恶毒的想,实在是他们骂的太歹毒,让饱受茶毒的二十一世纪青年,都有点承受不起。
陆云除了学过几天的跆拳道,看过不少泰拳比赛外,还真没接触过武术,看见对方砂锅般的拳头从前面直接冲来,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画面,二话不说一个侧转,后退几步,一击左抬腿踢向雷老虎腰际。
雷老虎从未见过陆云这种脚尖发力的步法,一招不慎,差一点被其踢中,千钧一发之际以右脚为轴,上半身向下前侵,双手撑地,陆云右腿擦着雷老虎后背过去;紧接着雷老虎左腿一击后旋踢直接踢中陆云后背,顺势前扑,一双大手将陆云死死按在甲板上,一丈五的庞大身躯一屁股坐在陆云背上。
陆云感觉好像被人直接在后背上敲了一铁棍,然后直接被一辆汽车撞倒在地,一座小山突然砸下,仿佛听到骨头被压断的声音,躺在甲板上生死不知了。
雷老虎坐在陆云后背上,一手抓住头发拉起,狠狠砸向甲板,整艘船微微摇晃,一张俊秀的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人样。
雷老虎一边一下一下地拿着陆云的脸向甲板上撞一边激愤地道:“让你惹菲云生气,让你骂我,老子今天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看着躺在甲板上进气少出气多的陆云,从背上下来,抓着头提到眼前,哈哈大笑“小子,叫两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强行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满脸的血污让其看起来十分诡异,微微撑开脓肿的眼皮,张嘴一喷一嘴的血水吐在雷老虎方形的大脸上,鄙视地看着雷老虎,强提一口气喊“去你大爷的!来啊!孙子,爷爷等着你。”
雷老虎平静地用左手抹去满脸污血甩在甲板上,刚刚那一下委实惹怒他了,松开右手,回收腰间,“喝”右手平直前推,一拳击中在陆云胸口,“嘭”直接嵌入船中,双腿弯曲,“轰”犹如炮弹一样发射出去,雷老虎的身躯向陆云直冲而去,一位扎着马尾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陆云身前,弓着八字步,同样一击直拳,犹如打在飞速前行的坦克,全身内力四三三分配,拳头四分,每支腿各三分,“啪”瘦弱的黑色身影向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雷老虎前冲的脚步也被挡了下来。
黑衣女子艰难地爬起来,右手垂直耷拉着,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明显带有剧毒的深褐色匕首,横于身前戒备,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雷老虎在那名陌生黑衣女子拿出那把深褐色匕首时,心中莫名一跳,生存的本能告诉他那把匕首很危险,黑衣少女更危险,沉重地问:“你是谁?”
黑衣少女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雷老虎,一动不动。
少女涣散的眼神被雷老虎明锐地觉察到,一步上前,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腹部位置,哪怕再向前一丝,必然是皮穿肉烂的局面,幸好,急停,双腿一蹬,后撤一米,再也不敢轻易上前。
黑衣少女冷漠地看了一眼雷老虎,犹如九幽地狱般阴寒的声音在二层楼响起“我要带他走,让开,或者死。”
在场的围观群众,都能感觉到那股寒到骨子里的冷意,况且能够教出这种少女的人,实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少女的话虽然让他们有点不舒服,但在实力面前,这种小节他们也不会在意。
雷老虎本能想要退去,但是心爱的人就在边上看着,此时这头老虎的倔脾气也上来,战意盎然地看着少女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人群中看戏的白玉般的少女突然出现在雷老虎和黑衣女子中间,真气外放,一手一个按在地上,平淡道:“好,今天到此为止,此次比试雷老虎胜。”
少女松开手后,黑衣女子和雷老虎同时后撤,戒备地看着中间女子,因为刚刚在少女抓住他们脖子的瞬间,全身真气荡然无存。
黑衣女子暗运真气,发现真气正缓缓地在经脉中流转,但是她绝不会感觉错,刚刚自己确实感觉不到真气,那就说明中间女子能够瞬间封印对手的真气,想到这,一身冷汗尽出。
同样明白过来的还有雷老虎,有了台阶的雷老虎倒也干脆,转身就走。
“好心”的乘客想帮黑衣女子将陆云从墙体中拉出来,一靠近,黑衣女子那寒入骨髓的杀意就让人不寒而栗。
一块一块地搬开压在陆云身上的木头,将其缓缓背在瘦小的背上,左手托着,一步一步地向竞技场外走去,全场的乘客无一人出面阻拦,也无人敢拦。
方脸小伙来到女魔头身边,看着黑衣少女的背影,问:“刚刚雷家小子,打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女魔头也看着门外,心中想着也许是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哪点好,尽然能被红衣看中或者心中对于当年那件事还心有不甘,到底是因为什么昵?谁又知道?
慕菲云看着一直不让半步的陆云,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困惑,他宁愿死也不肯低下的头颅为何偏偏轻易地就对自己举手投降昵?到底那个才是真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