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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离我远一点


由于已经发生,和正在要发生的一切变化,让俏医生对几人产生了特别不爽的印象。

她用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沉声说:“别以为我孤家寡女一个,就阿猫阿狗都可欺负我,我可是会穿云水箭的!想打架,奉陪到底,哼!不过,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现在,给你们开开眼界,你们再掂量掂量,要不要做愚蠢的事!”

话音一落,从她竖立的指尖上,快速凝结出一团晃动的水球,在三个地球人惊骇的眼神里,那团水球化作一支水箭,“噗”的一声,将五米开外的大树洞穿,紧接着“噗”“噗”又连穿了两棵树,最后打在第四颗树上,力道不足以穿透,只震下几片树叶。

那时,林间没有半丝风,唯有那几片落叶在飘啊飘。

节伦和D博士被深深震撼住!心中都冒出一个假设:若她发出的水箭目标是自己,而不是那几棵无辜的大树,那么……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假设,这个假设如果成立,那会形成什么样的结果?

不堪设想!

这种情形,本来很是突兀,令人吃惊的!但是何文样却并不惊慌,因为他知道这是异世界,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魔法攻击,虽然类人生物体发出的魔法攻击尚属首次见识,可也不必大惊小怪,那么,她自然是魔法师。

先不考虑自身的危机,何文样大感有趣,决定不杀她。

可她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嘴角轻翘:“看见没有,别不当回事!老实点儿!”

随着话音的落下,她双手的指尖上凝结出摇晃不定的两团水球,待定而发,因为有一个人看起来好像准备向自己发动攻击。

起初,她还是有点儿紧张,可见到对方一脸的凝重和明显的慌张,便开始得意起来,心想:就算是箫动武士,面对魔法师,还是弥补不了这段距离,在他们的攻击未曾来到之前,不妨设想一下他们的遭遇,冲,保准来一个死一个;不冲,那就要视自己的心情而定,所有的犹豫而引发的事件,其实结果皆是如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突变,却彻底改变了一切,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毫无征兆,何文样手中的六管火神开始嘶吼,满天飞溅的树木碎片就在女孩的周边暴起!

她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然地望着在眼前放肆飞舞的碎片,那些树皮、树叶,还有被粉碎的微尘在漂浮着,虽然是在一片茫然中,但从枪口喷出的火焰还是让她能够清楚地看见。

那是什么魔法?怎么会让人产生一种死神在疯狂收割的感觉?

俏医生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呆呆站在那儿,脑中乱成了一团糟!

她的视线在枪口上面停留还没多久,空气中一股强大的、狂暴的元素在聚集,她木然地抬起眼睛,一片还在半空飘荡的树叶,忽然剧烈地燃烧起来,一瞬间消失在尘世中。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不过是一只鸟儿,它喷出的一道火。

那炎热的气浪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你看到那道火焰,是从一只小鸟口中喷出的火焰,瞬间就将林间清出一道碳化通道的话,就会知道那道火焰比子弹更加可怕!

何文样撇撇嘴,问她:“看见了没有?”

“看到了……”伴随着话音落,幸免于难的她,双膝一弯,跪倒在人们面前,情不自禁地轻声地喊了出来:“别杀我!”

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庞,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迷迷茫茫的,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何文样一仰头,得意说:“怎么?不嚣张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节伦恨死他了,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从未有过哪怕是半点的怜香惜玉,冷血得不似人,更加可恨的是,自己还是他的小弟!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D博士轻轻推了推莫扎特,要他说点什么,莫扎特沉吟片刻,第一次没照何文样的话来翻译,他对俏医生说:“别担心,美丽的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相反,我们还有求于你,如果你能救治这位红尘天使,他定会感激不尽,献上你意想不到的诚意。”

他的话让俏医生松了口气,但是精神一放松,全身就软绵绵地失去所有气力,连撑开紧闭的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一下子瘫软在地。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天上的一轮明月,圆而且大,高悬在头顶之上,充满如此非凡的美,又显得如此悲伤、孤寂,以至节伦心中为一些难以形容的担忧和悲哀的感情所压紧。在院子里、爬满枝藤的墙下,长了些巨大的草和高高的紫蓝色花儿,它们各有其特殊的外貌和色彩,空间里全是它们散发的芬香气味。洒下的银光笼罩了那些花草,衬出节伦孤单的身影,又模糊的幻想掺合在一起。

头发长了,脸也更消瘦了,漫长的等待,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俏医生医术高超,只是一抖一错,便将自己脱臼的右手给接好了,早准备好的惨痛大叫,白白浪费掉了。而对于天使,又怎会消耗如此长的时间呢?

现在屋子里已经拥挤不堪,许多地方变了样,很多重要的物件从吊舱搬到这里,何文样还在不停的搬。D博士和莫扎特有些局促不安,眼睛不停地往小房间瞟——为避免打搅,俏医生特意在自己的闺房对红尘天使实施治疗。

何文样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他也同样关心事情的进展,可他属于外冷心热的那种人,要他像D博士和莫扎特那样伸着脖子等,他宁愿去找点事做,做什么呢?

组装战斗机器人吧!明天去把场子找回来!他想。

孜孜不倦的来回搬,差不多了,就开始捣鼓。

明亮的月光下,节伦默默地看着何文样在折腾,幽幽地叹着气,那些满院子的药草,一定是非同小可,但实际情形如何,却也难说得出。

他曾经冷眼看世界,不再相信爱情。

现在却为一个迷一般的女人牵肠挂肚。

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相遇时,他曾感受到的那种瞬息即逝的、轻微的、神秘的和美妙的东西?

是的,他还相信有爱情。

是的,他采取了行动。

是的,他坚持不懈了。

可是,过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取得成功吗?

爱情又要逝去吗?

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压在自己的肩头上,节伦惊愕地抬起头,是满面肃容的何文样,当接触到他灼灼目光时,节伦却把头低了下去。

何文样说:“我也有过爱情,但失去它,人还照样活着。”

节伦紧咬着牙,沉默着。

何文样说:“一直以来,我对你强加管教,明白吗?能够理解吗?我并不是让你一味隐忍,做只懂得低头埋怨的懦夫,心中有不爽快,大可以对我吼出来,真性情,才是真男人!”

节伦依然沉默。

何文样抽回手掌,叹着气:“有时候,是我们自己决定了自己是命运的棋子。事实上,人生是痛苦的,绝大多数人不会有幸福,有的人甚至麻木到了不敢去接触这个问题,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只是那样一天一天地活下去,直到生命结束。”

节伦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地说出:“不要你管!我自己的事,由我做主!不要总对我指手画脚,你明不明白?我不是小孩!”

何文样愣了一愣,语气中竟带着哀伤:“阿伦,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性一点,这是最后一搏,如果她不能回头,你就放手,如果你做不到,就请离开。”

终于,节伦爆发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你道理总有很多!凡事相信凡事忍让,还要有包容,只可惜这些对我来说就根本没有用!我已经没有力气,只要离我再远一点!离我再远一点!也许,我就能再站起来面对明天!”

节伦急促的呼吸着,拽紧了拳头,何文样发觉他眼角有着若隐若现的泪滴。

在泪滴还来不及滑落至脸颊前,节伦转身迅速地跑开。大喊大叫或者全身僵硬怎么都无所谓,总之他不想有人靠近!

何文样突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聪明,但不锐利,是潜在的王者,可是,是我对他期望太高?还是我强加的压力过重?

离我远一点,是的,我何必自作多情,又指手画脚地要求他什么?

想起节伦被人追债狼狈而逃的情形,又忆起自己混迹江湖的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的事迹,更记起了难忘的初恋,恩爱浓情的情形。

山盟虽在,情已成空。

自己再也不是意绵绵情切切的少年郎。

可是老了,老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皱纹在脸上渐渐增多而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要回忆那心痛,无法忘却那刻骨铭心,以为一夕的相拥而眠,是终生的厮守,谁舍得只顾追名逐利,而冷落了你?

奈何人生短暂,似水流年,有多少人来来回回,始终躲不开的,是命运的纠缠。

或许,有一种美丽在爱过以后。没有爱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应该支持他才对。是的,不应该让他的人生有遗憾。

沿着石板铺垫的小道,走进阴暗的树林中,何文样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抬头望,天空散满了冷冷的月亮光辉。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缓缓坐了下来。

最后,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