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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紧挨着林边,有一条野草遮蔽的小渠,小渠里哗啦啦地流淌着清澈的水流,低空中,是奇形怪异的鸟儿在飞翔。

D博士将脱水结晶的盐,用铁罐装好,再将分离出的少量硫酸镁,存放到另一个铁罐。而剩下更加少量的氧化钙,它与水发生反应,能得到氧气,反应过后的过氧化钙,能杀菌消毒。

老头正在嘀咕“人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在梳理羽毛的火鸟,却突然发出了噪音般刺耳的叫声。这只鸟叫得是那样的难听,以至于D博士常常想要将它放掉。不过,平时它是从来不乱叫唤的。

D博士扭头去看那茂密林子的边缘处。

那齐人高的杂草丛,突然一阵“哗哗哗哗”响声,惊起鸟兽四散。没多久,节伦在前,背着一个东西,何文样在后,托住那东西的翅膀,他们穿过草丛,出现在D博士的视线里。

节伦万万没想到,精灵是如此之重!

他以前扛过米袋,七八十斤完全不在话下,再说,来到这个异世界后,力量突飞猛涨,与日俱增,不上百来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扛东西。不过,对于像黄金注塑的精灵来说,压在肩上的仿佛千斤,压得节伦整个人都弯曲起来,连腰都似已被压断,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每迈出一步,何文样都不由得咧一下嘴角。

你可能会问,何文样的力气是那样的力拨山兮气盖世,可为什么不让她背?

原因是,节伦心中的女神岂能容他人染指,这个道理多么简单!

当两人走近,D博士一开始没瞧仔细,而且精灵的身材娇小,节伦又将她完全挡住,只见到那夸张的黑色羽翼,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大声说:“好家伙!这么大一只鸟!够吃到过年啊!”

这话一讲完,他就发现节伦死盯着自己看,那幽怨地眼神,把D博士看得背脊梁一阵发凉。

“她是人!不是鸟!”节伦一字一字地说,咬着牙。

何文样补充说:“没错,她是个生着翅膀的女人,并不是鸟,也不全是人。”

火鸟收拢了翅膀,落在何文样肩上,对着精灵“呱呱”叫唤,何文样呵斥:“叫叫叫,叫你个大头春,快去通知阿波,让他赶紧回来。”

何文样一抖肩膀,火鸟展开双翅,呼地一下冲向天际。

将精灵轻轻放下后,节伦整个人脱力,差点没两眼一黑,给晕过去。何文样也一屁股坐下地来,眼光瞟了瞟,就从身边扯了一把黄色的草儿,剥去苦涩的外皮层,然后放进口中嚼着,这种草茎是流浪诗人莫扎特推荐的随手零食,会带来一种清清淡淡的甜味,清神醒脑。

“怎么回事?”D博士问。

何文样嚼着草茎说:“路过,打酱油的。”

D博士愣了一愣,仔细打量女孩,说:“长得可真漂亮!有没有什么危险?”

何文样说:“目前不知,待定中。”

节伦刚缓过劲,就立即紧张起来:“大哥,得想法子救救她!”

“肯定要救,不过等阿波回来再说。”何文样将剩下的一小半草蕊,塞进了节伦的口中。

节伦却一口吐出来,显得急不可耐:“为什么?为什么?”

何文样说:“因为我们没有救治过除了地球人之外的任何生物的经验,胡乱下手,可能会害死她!”

D博士就建议:“要不,注射一针硫酸镁吧。”

何文样说:“可以啊,这样死的快些。”

节伦默不作声,他恢复了力气,把精灵转移到了飞艇上。

“喂她喝水总不成问题吧?”节伦问随后赶来的两人。

何文样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等阿波回来。”

问来问去,始终得到这一句话,急的节伦一个劲的喘着粗气,似要喷火。

何文样说:“别急,别急,我号过她的脉搏,还算稳定,有的是时间,最主要是别搞错了方法,抱憾终生。”

D博士惊讶不小:“你还会号脉?学过中医?我怎么从未听你讲过?”

何文样振振有词:“看过书,正版的。”

“希望不是某某大师的著作。”D博士吐出一口气说,佩服之至似的。

在近距离观察精灵后,D博士心中的吃惊,又到了一个新的程度,这个世界,真是万般动物皆可成人形的时代!包括妖精。

除了人之外的任何动物,这里所说的人,是指具有智慧的灵长类动物,但既然有莫扎特这个鲜活的列子,外貌并不重要。变成为人的生命形式,也就是说,任何动物,譬如眼前的美貌妖精,因为她长着一张精美绝伦的地球人面孔,她就变成了人,而不是鸟人。

这样的改变,成因何其多,有可能是靠她本身修练,吸收日月精华而成。但唯一令人信服的,却只有一条,进化论。也就是说,她进化出翅膀,是自然淘汰法则,为适应环境而生。

D博士说:“在这种时候做研究,不太适宜,而且,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呀!费什么这样的手脚,这样的东西,打死了就完了,吓!!”

躲开节伦朝自己扔过来的水杯,D博士吓了一跳,不知道哪招惹他了。好在何文样将杯子接住,这些物品少一件可就没法再生产了。

只见节伦弹起来,一声大喝:“老王八蛋!真亏你想得出!”

节伦如此急促地呼吸,而且从他握紧拳头的状态上看,表示他有异常激动的心情,他心情异常,当然是由于D博士的残忍之心,但也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个原因何文样看出来了,也终于肯定,那就是他对美丽女性的闪电倾慕,而且是很容易发展成为爱恋的。

D博士愕然当场,觉得除了“老王八蛋”的称呼刺耳以外,也委实无法可想了。

会不会是爱上了这个鸟人了?D博士想。

何文样闭着双眼,划着十字:“普度众生救苦难诸佛菩萨……”

“对不起,阿伦,我开玩笑呢。”D博士马上讨好他说。

“哼!”节伦故意装着不认得他,可是,他故意装着不认识D博士,又有什么作用呢?

何文样拉住D博士往外走,低声说:“我们谈一谈。”

远离了节伦和他的精灵,何文样对D博士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妖精醒过来,对我们有危险,你就制造一种假象,失手错杀她。”

“那怎么行?”D博士吃惊地看着他,连忙摇手:“那怎么行!阿伦不找我拼命才怪!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就说了一句话,阿伦差点跟我拼命,如果对她狠下杀手,我想我也命不久矣。文样啊,你是不是多虑了?瞧那模样挺精致的,似乎不像坏人。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也无法判断她具有危险性。嗯,此事还得要慎重考虑。”

何文样说:“考虑什么!我亲眼见到她对我露出强烈的敌意,恐怕她的伤,还要算在我头上!我们语言不通,解释不清,她可能会对我们产生威胁。理论上,我这样的说法,完全可以成立!从我们地球人的角度,即使在理论上,她完全会带来威胁!你缺乏想像力,所以无法接受,是不是?”

D博士叹说:“文样,是你想象力过头了吧?就算她有威胁,但她受伤严重,即使掏出一把刀,想要捅你的菊花,但你身手敏捷,空手夺白刃完全不成问题,是不是?你之前,对阿波是怎样对待的?而且你还承诺过阿伦,要救她呢!”

何文样睁大了眼睛:“别相提并论,你以为她会把你当同类看待么?虽说都他妈是外星人,可阿波接受了我们,并表明了立场,是自己人。所以,这个妖精的威胁,在未最大化之前,一定要抹杀在摇篮中!”

D博士依然摇头:“不可,不可,若是你害怕,就将她绑个结实,让阿波和她沟通,总会有妥善的办法化解的。”

何文样说:“她先入为主,认为是我伤害了她,跟她说什么狗屁道理,她会明白么?”

D博士思索片刻,说:“难说,难说,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何文样提高了声调:“试个屁!她若是有半点反抗迹象,就一枪了结她!”

要D博士相信何文样的为人,竟会是如此卑鄙,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D博士不知他哪里出了问题,只好说:“那一枪就你去开吧!”

“我对她开过。”

“什么?是你打伤她的?可为什么不打死,却要带回来救治?”

“其实我也冤枉得很,我根本没打中她。”何文样就将刚才的经历对他说了一番,说得很是详细,也很生动,但他自动过滤了抓胸的细节,如果不幸被节伦听了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可能出现裂痕。

听完他的猜想后,D博士说:“也就是说,这件事不是单纯的路过打酱油喽?”

“当然!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会不会是作者太无聊,而刻意穿插的龙套呢?”

何文样沉吟了片刻,才叹了一声说:“这一件事,本来已经够复杂的了,现在,好像另外有什么东西……或许说是有人在安排这一切的可能性,越来越高。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复杂了?”

“文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疑神疑鬼的啊,你是怎么了?”

“我他妈妈的再正常不过了!只是环境让我不得不这样想,你明不明白!”

“那你的想法?”

“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那有什么想法,只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还是确定要杀她喽?”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D博士摆着手:“你要的是怎样是怎样,但我先声明,这件事不管是对是错,我退出。”

“老王八蛋!”何文样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