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仰天长叹，可惜了，纵马跳进了大河，冰冷的河水，一下漫到了他的前胸，他打了一个寒颤，现在已经是深冬了，这齐胸的水真的冻得他痛彻心肺，而且，浑身的伤口在寒冷的河水的浸泡下，钻心的疼痛，他恨透了朱允炆，这小子为什么就认为自己要造反，为什么削藩，非要逼死自己，更加恨透了齐泰，黄子澄，如果没有他们的挑拨，或许性情柔弱的皇帝还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会冤枉自己要造反吧，他们上嘴片一碰下嘴片，就害得自己装疯卖傻，受近欺辱，在战场上以死相拼，更有甚者，他现在几乎真的就要死了，他仿佛看到了朱允炆，齐泰黄子澄，以及南朝的所有大臣们欢呼雀跃的场景，仅仅是因为他一命呜呼了，全家人都被抄斩了，想我朱棣与你们有何冤仇，至于这么赶尽杀绝么？朱棣真的恨透了这满朝的文武，我招谁惹谁了，天哪？
可是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想朱允炆的时间，河水淹没了他的头顶，他再也没有时间思前想后了，他现在知道了空气的重要性，比对朱允炆的仇恨可是严重多了，冰冷的河水堵住了他的鼻子，嘴，耳朵，他的胸口别的生疼，努力地忍着，一点用都没有，想张开嘴呼吸，灌进来的都是河水，时间好像是定格在那里了，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他使劲的扑腾，可是一点都没有缓解他的痛苦，他的头脑非常的清晰，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任何东西了，那些东西对他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他现在唯一需要的是空气，恩怨，情仇，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空气重要，可是他却得不到，他这次真的要被憋死了，头脑逐渐地昏昏沉沉了，突然，他的头颅从水面上冒出来了，他拼命地吸了一口空气，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河水顺着他的鼻子，嘴哗哗的流出来，连眼里都流出来眼泪，这真的不是触景生情，他还没时间想这些事呢，这完全是他刚才灌倒肚子里，肺里的河水，还有因为呛水憋气的痛苦反应，他拼命地咳着，吐着河水，痰，太难受了，他真的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终于他呼吸正常了，这时候才体会到，他的马在平稳的游着，没有一点的不适应，而分明是马的头先进入水中，而且是后从水中出来的，可是马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他被淹的时间是两分钟的话，马头在水里呆的时间至少有五分钟，为什么马就没事呢？看来人的本领比起动物来真的弱爆了，而他能再一次呼吸到空气，再一次活下来真的太应该感谢这匹与自己生死与共二十年的战友了，甚至朱棣一直认为感情上亲过了自己的兄弟，妻儿，他们是真正的同生共死的友情。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坐骑的马鬃，全是湿漉漉的冰冷的河水，而他的马没有什么反应，还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前游着，他们需要上岸，主人需要安全，而它需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这时候，马和朱棣都没有感到孤单，至少朱棣有一个生死相随的战友，而马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