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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原罪7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我爸爸调到了仇庄乡财政所,和当时的乡书记有点亲戚,书记也对他很重视,爸爸在那认识了一个姥爷战友,解放后分配到北京动物园当园长,可是他没有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每天要他签字,写写画画,他是在应付不了,适应了军旅生涯,却不能适应舞文弄墨的工作,就辞职回家务农了,爸爸常去听他讲战斗的故事,以及姥爷的的故事。他夸夸其谈,说了好多他战斗的故事。

后来,有一天他的战友来看他,他特意叫人到乡里叫来了爸爸,原来他的战友是北京军区的司令刘丙雁,李大卫。他们带来的卫队把整个村子都戒严了,一般人都不能进出村子。他们和我姥爷也是战友,而且在姥爷牺牲时和他们当时的级别相当,和我们今天看到《亮剑》里的赵刚的级别一样,故事里说赵刚是抗大四期的学员吧。

这两位老将军听了爸爸找姥爷的故事,也非常感动,认为爸爸能力非常强,而且帮他们找到了一个老战友的下落,他们也非常欣慰,还说了一些感谢爸爸的话,让我爸爸都接受不了,想不明白。总之,他们一起相处的非常融洽,他们也和爸爸说了一些姥爷的故事。

事后,仇庄那个姥爷的老战友给爸爸看了他得的军功章,用手帕兜了一兜子,说比刘丙雁,李大卫,姥爷等等好多战友得的军功章加起来都多。他作战勇猛,参加上百次对日作战,杀死的鬼子非常多,是姥爷的搭档,他当特务连的连长,在姥爷死的时候,但是,他在战斗中却从来没有受过一点伤,经常光着膀子像猛张飞一样抱着机关枪冲锋,大败日本鬼子,但也有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因为他带去的士兵经常是全军覆没,他从来不主动撤出战场,战斗就是和鬼子以死相拼,不死不休,最后他的上级要把他毙了,可都是因为爱才,最后,留下他的性命,和李云龙一样几起几落,但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怎样的以死相拼,都没有挨过一颗子弹,简直就是抗日战争中的忒留修斯,中国的战神。但是,他的官级却从来没有高过,因为自己的士兵都战死了,尽管他永远冲在冲锋的第一线。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国军人对侵略者的刻骨仇恨,不共戴天的豪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就是我国抗日战争中中国人的真是写照。

爸爸和这位老人家相处很好,无话不谈,很有点惺惺相惜的劲。

这些都是1978年以后的事了,但在我小时候,就没讲一个有笑容的爸爸,因为文革,现在爸爸回忆起了说,那时候的人们都是偷着活着的,不知道哪天就是生命的尽头,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但是,我们作为一个小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我们家的天好像永远是阴沉的,好像随时就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