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相应,舞雪如靠近几步,床内传来沉睡的声息。r
她挽起绿帐,绿纱似水从手心滑过,菊黄底色的绸被面绣着的是几株青竹。他侧躺着,沉睡中俊美的容颜安详得令舞雪如不忍去惊醒。r
他翻了一个身,手脚跟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柔滑的绸被,白皙的脸庞在软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嘴角微微翘起来,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悄悄地偷笑着。r
舞雪如怔怔地望着他安静的睡颜,满腔斗志刹那间消失无影,无尽的惆怅涌上心头——r
她倦了。r
她本就不是好斗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面前这个男人,与她并与仇怨,有必要处心积虑算计他吗?r
即使算赢了,又如何?r
如同上一世,算赢了,却一点也不快乐,还把自己算计了进去。这一世能重头再来,还要再斗个、昏天暗地、你死我活吗?r
她很想,就这样,一个人,或者找个不爱的、可以将就的伴平平静静地了此一生,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需要。r
经历过猛烈的暴风雨过后,只想寻一片宁静的港湾——r
她条件不高,只要是男的,活的,有点良心的,就行了。r
只是,他是她的良人吗?r
窗外的阳光明媚而多情,心情忧郁却带着莫名的希翼。舞雪如蓦然笑了,看看又何妨。r
如果他是她可以将就的那个男人,那就将就一起吧。r
如果他不是,确是个人渣,也无关紧要,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带着他的万千家私离开这里,一个人生活,当感到寂寞的时候,再找一个男的,活的,有点良心的……r
屋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老人急促的气喘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舞雪如放下绿帐,轻步走了出去。r
王府的大总管,聂总管满天大汗地带着一队侍卫奔跑过来,宝珠神色惊惶不定地站在门口,拉着舞雪如说:“主子,快跑,聂总管来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