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殇累极一天一夜，却没有上榻入眠，而是坐在暖榻上，一手握着一本厚厚的奏折，一手按着眼睛，双目紧闭，剑眉紧锁。r
榻上的小几上，除了笔砚，还放着厚厚的几叠奏折，奏折旁，一杯浓黑色的水。r
舞雪如走到床榻前，那杯浓黑色的水早已冷了。“这是什么药？”r
她实在是怕冷，不待风流殇回答，便坐上暖榻。这张床榻是由暖烟玉制成，一年四季，温暖无比，还温润生香。r
风流殇张开一双疲倦的眼睛，沙哑着说：“这是茶。”r
他真的是累了，戾气尽去，烦愁横生。r
疲惫不堪的他，显得平易近人多了。舞雪如不由地，撤下了全副武装的心防。“这茶，一定是苦的。你为什么总喜欢吃苦的茶？”r
榻边，一个小炉正旺着，炉上温着一壶热水。舞雪如摘下雪白色的狐皮手套，提起热水，把茶壶放在小炉上，等着茶水慢慢温暖。r
风流殇把奏折放在炕上，双手用力地揉着眼睛，“若是连茶也觉得苦，这世上还有什么不是苦的？”r
舞雪如怔然，他话中的苦涩，听在心头，如同他面前那杯冷冰的茶水，又冷又涩。r
茶壶热了，她自斟了一杯茶，小酌一口。很苦，很涩，她不爱喝。r
便搁下了。r
如果生活是苦的，人生也是苦的，为什么不吃得香一点甜一点？为什么要让苦涩无时无刻不提醒这苦涩的人生？r
也许，她与他的经历不同，大到人生，小到品茶，都是截然不同。r
可是，他那一杯苦茶，偏偏要倒进她的甜茶里，再甜，也成了苦。r
舞雪如倒掉他面前的冰茶，给他斟上热的。r
但见他一直用力地揉着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抠下来。她皱着眉头，问：“眼睛又痛了？”r
对于那个“又”字，风流殇单手支着太阳穴，诧异地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眼睛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