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丽平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半天,她才支吾出一个声音,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对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认识沈子宽,那张猫脸上一双绿豆似的眼睛阴森森的,看到他就会浑身冰凉。她更认识沈子宽的声音,一听那声音,便会觉得后背直冒阴风。
她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葛涛这边半天没听见电话里的动静,忽然想到今天晚上忘记给家里挂个电话,这电话肯定是陶丽平打来的。陶丽平也肯定听出了沈子宽的声音。葛涛这个恨,他不想让陶丽平知道沈子宽回来的消息,不想让妻子整日活在胆战心惊里。可现在,陶丽平肯定知道了。
他一把拿过电话,脸上带着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对沈子宽说:“大概是你弟妹来电话,我岳父岳母来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喝大酒。”他急忙走到酒店外面的走廊里,安慰电话里的陶丽平,说:“平,我没事,一会儿就回去。”
陶丽平不说话,电话里只听见她不安的喘息声。
“说话啊,你怎么了?”葛涛不安地问。
“是不是他回来了?又找上你了?”陶丽平颤抖的声音说。
“没事,你别瞎惦记,有你老公,相信我能摆平。”他依然好言安慰妻子。
“涛,我想见你,你快点回来好吗?我害怕。”陶丽平说。
这是她第一次对葛涛说她“害怕”。女人向男人示弱,男人就会觉得自己很强大,葛涛现在就这样,他觉得保护自己的妻子,他做出什么都不过分,也不会后悔。
挂了电话,葛涛迅速整理了思路。沈子宽喝酒时的狂妄和得意让他总觉得有些蹊跷。那模样是摆明了胜券在握的。沈子宽不是神仙,就是酒量再大,也未必就碰不到对手,他凭什么就稳操胜券?
一个服务生捧着两箱五粮液走了过来,葛涛忽然打了个手势,拦住了送酒的服务生。他眼光锐利地在酒里扫来扫去,想发现点破绽,但一时情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漏洞。等服务生端着酒进了沈子宽的包房,葛涛呼啦一下,脑子仿佛开了天窗,他明白了,肖冰这一劫,怎么也躲不过了,他在劫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