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腿肚子有点转筋

葛涛把杯子递给他。戚少宇已经感受到那种来自于有形和无形的多方面的压力。

“看看你那熊样，找块镜子照照，昨天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样子呢？”葛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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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宇腿肚子有点转筋。说实在的，窦书记批他，他是害怕，害怕好不容易谋到的官职因此丢了。葛涛训他，他是担心灵魂上承受不了。葛涛的话也未必怎么严厉，但总是一针见血，就算你外面披了十多件知识分子自尊的衣服，也能被他一锥子扎透，直接扎到骨头里。他怕那种扎到骨头里的疼。

只听葛涛说：“你小子不知道杨修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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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宇垂下头，没说话。猛然抬头说：“我够装傻的了，可这次的事他不怨我啊，是政协那帮老学究三审五审通过的发言稿——”戚少宇说到这，欲言又止。

葛涛在后面踢了他一脚，说：“自己有事说自己的事，别牵连别人，这是从政的大忌。记得写检讨时，别写这些。要不你可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将来有啥好事也没人惦着你小子。”

这一脚，将戚少宇的紧张踢没了。能动手掐你拧你煽你大耳光子的领导那都没拿你当外人，那是拿你当兄弟处。戚少宇跟葛涛相交日久，太熟悉葛涛的做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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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戚少宇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他讷讷地说：“记住有啥用，都发配到西伯利亚了，跟死囚犯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死，一个是活。你说有没有区别？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孙子受膑刑还写兵书呢，你缺胳膊少腿了，在那装熊？”葛涛拍了拍戚少宇肩膀，一只手端着茶杯哑了口茶。

戚少宇鼻子忽然一酸，喉头一紧。葛涛手上的热度很快透过掌心焐热了戚少宇肩头的那块皮肤。也焐热了他那颗被官场上的刀锋伤得稀碎稀碎的心。在这种时候，领导还能这样对自己，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官场远比战场血腥，更比商场险恶。战场上败了，不是狗熊，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商场上败了可以东山再起，有钱做本还能从头再来，可是官场上如果一跤跌倒，想爬起来，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