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藤椅里拿着花镜看古书的父亲看着他匆匆来去，脸色不对，就摘下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大民你这是救火去呀，慌慌张张的？注意防火，别惹火上身。”
路东民答应一声，就匆匆下楼，打车去了周婉的家。一开房门，就看到周婉脸色苍白地摇摇欲坠，大概开门都用了毕生的力气。路东民轻轻托住周婉，将她抱在两手间，感觉像托着一片云彩那么轻。
周婉没敢去她家附近的医院，怕传到附近的邻居耳朵里。去了最远的医院。车身颠簸，震动了肋骨，她疼得额头直冒汗，在路东民怀里，咬了牙不吭声。路东民却感觉到了她的颤栗，还有她身上渗出的汗水。他心里是一地的伤。
路东民暗恋过周婉。刚调到档案局时，他就认准了周婉。没敢大张旗鼓地追求手下，只敢平常暗地里的帮忙。终究是没有勇气开口，他跑到副局长那里探听周婉的口风。副局长跟路东民的父亲是老战友，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路东民的意思，一口茶水就笑喷了。
“大民你啥眼神啊？小周结婚好几年了，你还当她是姑娘？长得再好也是二手了，这眼神，还当过狙击手？真给当兵的丢脸。”
这事后来还是小范围地传开了。大家笑了很久，耻笑路东民的眼光看女人有问题。
路东民没脾气，很率性，脸上总带着随意的笑，目光总是那么心无城府似的透亮。无论是跟上面的领导还是下面的科员，他都好像永远不会跟任何人有纷争。但他心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周婉的战争。
暗恋是一颗奇妙的种子，并没有因为周婉的结婚而在路东民的心里烂掉。这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蓬蓬勃勃的大树。他喜欢的是周婉这个人，不在乎她结婚还是离婚，不在乎她的所有身份。
那天在办公室走廊里，他摔了付新亮的那个大跟头，曾经让很多人对他刮目相看，当时就有人打趣他说：“路科长真人不露相啊，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的？改天教我们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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