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林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紧紧地用手捂住了胸口,感觉里面剧烈地心绞痛起来。
林娟突然觉得自己没了力气,她缓缓地松开了手,倒了下去。
眼睛完全闭起前的最后一刻,她只隐约地看到了远处高远的天空,她甚至根本没有力气转过头来,看一眼身旁的女儿。
“妈!妈你醒醒!”茹悦跪了下去,六神无主地叫喊着自己的母亲,却得不到她的丝毫回应,“不会的,不会的,妈,你醒醒,谢楠是跟你开玩笑的。”
谢楠呆呆地看着眼前倒下去的林娟,出现这种情况,是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他为了逞一时之欲,完全忘记了林娟是位身患心脏病的病人。
他猛地回过神来,急忙跑向医院大楼里,叫出来几个医生。
茹悦的心“砰砰”地跳动着,每一下都清晰可闻。
她跪在那里慌乱地呼唤自己的母亲,等医生的到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看着母亲被放到了担架上,医生一路小跑着把担架抬往大楼里。茹悦跟在担架后面。。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就像一场戏,直到很久以后午夜梦回,她也常常回想起来。
在那场戏里,她就像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把母亲送往手术室,礼貌地阻止了她的进入,随后,手术室的门被关上,灯亮起。
她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麻木地坐着,等待里面的人出来,给她回复。她的母亲的生死,就在他们的一句话之间。
而原本气焰嚣张的谢楠,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自从他把医生叫过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他,连骂他怨恨他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
等了很久,周围不断地有人走过,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她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看着一个个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迎上前问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把口罩摘了下来,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然后就走了。
一定是一场戏,对不对。
医生的台词经典而准确,表情到位而抱歉,眼里满是见惯生离死别的麻木,就像无数次见到满怀希望的病人家属无数次充满遗憾地说过这句话一般。
茹悦后退了几步,直直地坐了下来。
她的妈妈,没了。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在她上大学之前,一家人都住在农村。
在当时,村里人的重男轻女观念特别强。还记得妈妈曾经告诉她,十月怀胎生下她的那一天,奶奶一直在在门外守着,当听到稳婆说“是个女孩”的时候,奶奶直接把炖好的鸡汤倒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掉头就走了。她就是在这么不受欢迎的情况下,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逢年过节,奶奶都会给别的弟弟剥糖吃,笑容和蔼地抱着他们,给他们压岁钱,骄傲地向人吹嘘弟弟是多么乖,唯独看到她,是一张冷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