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斯扬所担心的那样,米可儿第二天就发烧了,烧得厉害。
浑身发烫,胡言乱语。
霍斯扬没顾上洗脸刷牙,急匆匆抱着人就下楼。
“哥,米米怎么了?”
“发烧,全身都很烫。”
“怎么会这样?昨晚酗酒的缘故?”
李响念要跟着一起去,霍斯扬说:“你去公司,江远的人上午要来,你帮我顶着。”
关上车门,由牧城开车,一路直奔市医院。
发烧,调节性体温升高,人体的一种应激状态,连病都算不上,然而一旦严重起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肺炎,耳聋,脑损伤,都有可能。
一上午时间,米可儿惊人的体温被药物强制性降下来,人还昏迷着。
负责米可儿的是秦主任,跟简偌是校友,说:“只要温度不升上去,没什么大问题,一觉睡醒来就好,不过——”斯斯文文的秦医生推了推细框眼镜,问,“米小姐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惊吓?
霍斯扬缄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病床上,米可儿额头上一层细细虚汗,眉心拧着,仿佛正陷在一个噩梦中痛苦挣扎。
霍斯扬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看来昨晚,他确实吓到她了。
原来她胆子这么小……
伸手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长发,她的睫毛轻微颤动着,楚楚可怜。
其实她所受到的惊吓,何止昨晚,从子醉金迷的那一晚就开始了,被绑架,被强占,游轮上七日宠爱后毫无征兆的抛弃,再是家逢变故,相亲失败,被迫用身体换了一百万,找霍斯扬摊牌却被父亲撞见,种种惊吓起起伏伏,连绵不绝,它们累积、蛰伏,终于在昨晚彻底爆发……
霍斯扬拖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漫无目的地回想这一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他只想要一段录像,一段米可儿被欺凌被侵犯的录像,他自编自导一出绑架的戏码,夺走她的第一次。
子醉金迷一夜之后他让人监视她,但自己并不如何上心,监视的人说那个女孩整天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很消沉,这样的回复令他很满意。
隔了一天,他去找李响念,意外地竟然又遇上她。
米可儿和李响念,他们对坐在甜品屋里,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干净的笑容,他们看起来很般配,仿佛一对恋爱中的男女。
不是说她消沉吗?这才几天,她的消沉去哪了?不但不消沉,简直神采飞扬!
那是霍斯扬第一次发现神采飞扬的她很吸引人,他看到甜品屋里有一桌年轻人正偷偷看着她,议论着她,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她的味道不错,他想再尝尝。
他有的是权势,他想要她,可以威逼,可以利诱,可以直接把人囚禁起来,到时候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他不习惯那样的手段,他习惯的是女人们自己贴上来,况且女人寻死觅活起来也很麻烦,于是恶魔披上王子的画皮,他想,单单是身体未免无趣,不如把她的心也一并骗过来玩玩吧……
这时,陆一峰进入病房,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他放低声音说:“霍老先生行程改变,最晚后天回来。”
“这么快?”霍斯扬皱眉,略有些失神。
霍展云要回来了,比原计划早了一个多月。
陆一峰说:“德国那边的消息,不会错。”
霍斯扬垂眸,沉默一阵,说:“暂时不要让老头知道她的存在。”
“是。”
霍斯扬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