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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被看得头皮发麻，只好探过身拉了拉姑姑的袖子，“姑，不是他推我的，你弄错了。”
“我怎么弄错了，我知道他是谁！”姑姑一认出苏嘉阳，仿佛看到半辈子积蓄都扔进了河里一样激动，“你不就是那个毁了我侄女的清白的男人？！还想坑老百姓的血汗钱！像你这样的人，死了就该下地狱！”
苏嘉阳本来没仔细听，听了最后三个字才抬眼看她，“如果我要下地狱，我会拉着你侄女一起，你们白家以后就剩一个白昊去发扬光大吧。”
“你、你你……”姑姑指着他手指发颤。
苏嘉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床头柜这边，倚在柜子旁，淡淡说道，“听起来，真像个疼爱侄女的好姑姑。”
苏嘉阳摸出一根烟，也不管是在病房里要照顾病人，自顾自点燃，他吸了一口，才眯着眼打量着白静芝，中年妇女大概都喜欢留这样的短波波头，显得年轻，白家人的皮肤似乎都挺好，这个年纪依然保养得当，丝毫看不出是四十出头的人。
苏嘉阳吐了口烟圈，薄唇轻启，“去年白芸跟着我的时候，也没见她家里人站出来替她喊不公平，家里欠了高利贷的时候，你只用两千块钱打发了她。你难道没替她想过，当时爸妈死了，弟弟又小，可是你呢？你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你当时做了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后来还问她借了些钱，买了现在的房子。她流产的时候你装不知道，现在又来装什么中国好姑姑呢？我猜猜，你肯定是为了学区房的事情有求于她吧？”
苏嘉阳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是因为他不屑发表言论，如果要较真的话，真没人能说得过他，就像今天这样，四两拨千斤地把姑姑说得无地自容。
白静芝女士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到底比他多吃了几十年饭，她酝酿了一下说道，“苏先生，说到底，是谁害她流产的呢？还不是因为你！是谁让她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呢？也是因为你！她本来可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看看她现在这样，腿还骨折了，我们俩对小芸做的事情，都彼此彼此！”
苏嘉阳按灭了烟头，脸色铁青，白芸就在他旁边，几乎能听到他手指捏紧的咯咯作响声，“她是我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由我来负责！”
白静芝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笑得浑身颤，“苏总，苏先生，你以为白芸还是个小女孩能被你接二连三地骗吗？你瞧瞧你手上的订婚戒指，能不能告诉我，负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白芸下意识去看他手上的戒指，没想到苏嘉阳移开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戴着戒指的手插进了裤袋，一双深眸看着白芸。
白芸听到他们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刚才一直有点恍惚，而且她听出来苏嘉阳是在帮她说话，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人，居然知道她这么多事情。听到他提到“流产”两字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小腹，这里早就平坦如初，可是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白芸心里叹了口气，说：“姑姑，能不能别再说那些破事了，我一直在努力向前看，你老扯这些过去的事情干吗呢？我早跟他一刀两断了。”
白静芝脸上浮起一丝略带胜利的笑意看着苏嘉阳，后者的脸绷得不能更难看。
其实，白静芝知道自己跟这个侄女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很微妙的状态，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女，因为白芸性格里一直有一种很骄傲的东西，让她总觉得亲近不起来。但是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恰好是这个侄女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打心眼里还是想对她好的，哪怕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比如今天，她在外人面前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护犊心态。
可是现在，连这张面具都被这个该死的苏嘉阳揭开了。
白静芝咳了一声，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阿芸，我刚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先走，你好好养病，姑明天再来看你。”
“嗯，你路上小心。”其实白芸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在学区房这件事上，她只是觉得大家都是白家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帮就帮，这样也算对得起死去的爸爸。姑姑身上虽然有点市井女人的毛病，但是起码她人不坏。
“哥，你的咖啡。”墙头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狗腿地给苏嘉阳递咖啡。
白芸猜测他应该在门外听了好长时间的墙角，要不然怎么姑姑刚走，他就像掐准了时间一样进来呢？
苏嘉阳把烟掐灭了，把杯子接过来放白芸旁边的床头柜上。
白昊：“您不喝？”
苏嘉阳慢条斯理吸了口烟，“不了，怕你下毒。”
白芸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抽烟的动作绝对是帅得可以飞起来的那种，有时候他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的时候，回无意识夹着烟，用大拇指轻轻刮着下嘴唇，衬着这张本就俊美的脸，显得性感又迷人，让人觉得光是看着他抽烟，就像在欣赏一场行为艺术，估计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能让无知少女几秒钟内就陷入单相思。
苏嘉阳仿佛察觉到她在暗自观察她，垂眸勾了勾嘴角，白芸马上收回目光，光天化日地犯花痴还被人发现了，真是丢人。
“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毒死了你谁给我零花钱啊。”白昊嘻嘻笑着，瞥了白芸一眼，“再说我跟我姐的关系其实不怎么样，前几天刚吵完架，犯不着为她的事情毒你啊。”
苏嘉阳叼着烟扯了扯嘴角，长眸扫了一眼白芸，仿佛在嘲讽她有这么个好弟弟。
白芸忍不住黑脸，“白昊你是智障吗？他这种资本家的性格，老百姓跟他讨一点便宜都讨不着，你还敢拿他的钱？总有一天会被他榨干每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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