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显然凝雪婵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完全不用她开口说明，老者就已经将她的心思猜出。
“叔父，这次晚辈是想帮弟子兑换一本属诀，此事已经通过宗主批准了，我们二人刚从议事殿出来，就直接奔着这里来了。”
闻言，老者将目光转移到小潇然身上，又是一番仔细的打量，这才点了点头。按照这里的规矩，仔细地给二人登记信息。
做完这一切，二人跟在老者的身后缓步朝着对面的墙壁走去。到了近前，手掌轻轻向前一抚，光华异彩转瞬消逝，破开数道禁制过后，扭转机关，墙壁这才缓缓分裂，打开一道小门。
到了里面，完全出乎了芮潇然的想象，一脸吃惊地望向在小房间内四处流窜的光球，一眼看过去有四个，除了这光华流转的小球之外，并没有再出现类似于卷轴的物品。
“小家伙这就是你要的属诀！”
“它们都是活的么？为什么可以自行活动，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灵诀可以像活物一般！”
惊喜地伸手去抓眼前的光球，小手刚伸到跟前，它们便迅速闪身躲开了。尝试了好几次，奈何速度太快，行动敏捷，凭借他的身法根本无法捕捉。
“这些属诀并非真是活物，能够本能地进行躲避，只是受到房间内保护禁制的调控，就算有贼人擅自闯到了这里，也无法立即将它们带走。”
“这光球外面散发的光泽代表的就是主修的属性种类，你看看对哪个感兴趣，我削弱禁制，你再动身抓取吧！”
说完，一甩衣袖，房间内荡漾开一层涟漪，光球运转的速度立刻放缓了数倍。芮潇然仔细打量着四颗光球的色彩，红、蓝、青、紫。
体内蕴含的五行属性要与面前的四种属诀匹配应该不难。至于新生的未知属性，暂时不去考虑。
观瞧了半晌，小家伙并未伸手去抓，灵晶的仔细探查下，除了面前的四道属能之外，房内还有两股隐晦的特殊波动，如果感应没有出错，气息正处房间的东南两角。
芮潇然面不改色，储灵剑悄然出现在手中，看准方位猛然出手，两道金色的剑气分别朝着东南两角击去。
光华碰撞的瞬间，小家伙闪身跃出，东角奔跑的属诀慌不择路，直接被芮潇然握入手中。
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歇，冲步前蹬，几步踏上墙壁，借力转身，储灵剑破空击出，剑刃一分为二牢牢地夹住了将要遁走的另一颗光球。二者皆被手掌攥紧了，仍旧铮铮颤动妄图挣脱束缚。
“小家伙果然有些本事！”
两道灵光从老者的指尖飞出，瞬间击打在两枚光球上。光芒敛去，手掌中显现出两颗精致的铁质小球。
球身富有光泽，密密麻麻镌刻着符文，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小家伙爱不释手地拿在手心里把玩，仔细摸索下，小球的表面并不光滑，零零散散分布着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的细小凸起。
凝雪婵从弟子手里接过小球，认真辨认了一番，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小脑袋，将物件交给了老者。
“这两本属诀乃是无上至宝，自创派以来，除了历代宗主研习过其中一本，一般人连它们的存在都不知道！看来叔父是特意照顾你，还不赶快拜谢！”
芮潇然二话不说，跪地磕头再次给老者行礼。凝雪婵则趁机看向叔父，眼神中的意味十分复杂，她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临时的主意，还是早有安排。
这两本属诀她也只是听闻过，宗主何黎羽修习的属诀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另外一本，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针对何种本源属性的法诀。
叔父如果未经允许擅自让他人知道了此物的存在，不仅官职难保，一旦追究下来，按照宗规办事，必然要引来杀身之祸。
老者对于询问而来的目光并未做出回应，笑眯眯地扶起跪拜的少年。紧接着又一连打出数种手法暗令，金属球上的符文这才缓缓消失。
“丫头，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也在疑惑刚才我为何会有意暴露出它们的行踪，让小家伙感应到。冥冥中早有定数，当下许多事情还无法告诉你，等日后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真相。”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宗主会因为此事怪罪下来，无论小家伙最终会选择哪本属诀，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我们都得保密，只许我们三人知道！这也是老宗主的意思，我这么说你可以放心了吧！”
凝雪婵静静地点了点头，空留芮潇然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家伙根本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有一点他是明确了，这两枚铁球中包含的灵诀属于宗门秘宝，以师傅的资格似乎都无法修炼。
只有历代宗主能接触的东西，那他一个工务使又何德何能有福享用呢？见老者将金属球递过来，小家伙并未伸手去接。
“怎么，不想要了么？机关设置都已被我破解，你就不想知道这两枚东西里究竟存放着何种属诀么？”
“我很想知道，但我不能碰，更不能要！师傅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连累到师傅。”
见芮潇然迟迟不敢伸手去接，凝雪婵强行将两个小球塞到了他的手里，拉着小家伙的胳臂，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眸。
“傻小子，既然这是老宗主的意思，你安心接受就是了。虽然师傅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你无需多虑，既然事情不想让他人知道，自有其中的道理。我凝家也为宗门效力了几百年，世代忠心无二，老宗主是绝对信任我们并且不会设计加害的，你放心好了！”
芮潇然感动地应了一声，听师傅这么一说，他自然就不去思考其中的猫腻和缘由了。
当下，心神皆被手中的物件吸引，原本凹凸有致的球面变得十分光滑，灵气也不知何种原因，正源源不断地涌向小球，只是稍一用力，内部的机关便快速运转起来。
叮！伴随着金鸣之声球面分裂，棱面自顶端快速向外翻转，刚刚露出细窄的豁口，两股颜色截然相反的光柱破空射出。
左右两手，一明一暗两道光柱，明者耀眼绚丽，暗者漆黑孤寂。感受着迥然不同的两股气息，小家伙一时有些恍惚，心神飘飞，脑海中轮换着各种场景。
百花齐放的圣地，堆尸成山的战场，风景如画的山河，寸草不生的荒野……
轮流交替着这些画面，直到被身旁的凝雪婵拍醒，小家伙这才木愣地转过头来。
“怎么样，没事吧？”
“师傅我没事，就是脑袋有些胀晕”
刚才的遭遇有些类似第一次吞服灵萃时的情景。回过神来，光柱已经收敛，球体铺展开来变成了平片，密密麻麻镌刻着细小的文字，赫然就是属诀的内容。
“蕴魄诀！噬魂诀！”
两本属诀分别对应着光、暗两种属性。芮潇然非常失落，光看架势就知道这两本都是顶尖的灵诀功法，奈何对于他来说并不适合，索性也就没去看下文的内容。
“凝前辈，师傅，这两本东西我似乎都不能修炼。我除了五行属性之外，另有一种不能确定的新生属性，还不知道是不是误断。这两本属诀明确标明了是光属性和暗属性，小徒恐怕无福修炼了。”
凝雪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也有些不死心，抬眼望向面前的老者，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极为诧异和震惊。
“孩子，你可知道，你能打开这两本属诀意味着什么？”
芮潇然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心情沮丧，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对方的问题。这两本属诀出现之后，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打量另外四个光球了。
谁不想选取那个最好的，要是不知道这两本属诀的存在也就罢了，现在偏偏给了他机会，却无法把握。
“哈哈！小家伙你能打开它们就说明你体内拥有与其匹配的属性，换而言之就是可以修炼。”
“密封在此处的六本属诀，皆是千年之前本宗创派老祖所留。老头我只是知道破解其禁制的方法，却从未打开过它们！”
“就是历代宗主也只能开其一，习得蕴魄诀，却从未有人能够打开另外一本！我也是经你一说，才知道另外一本名叫噬魂诀。你能够打开很有可能就与体内新生出来的本源属性有关”
芮潇然立马打起了精神，非常激动地看向老者，“前辈，那我现在可以看看这两本属诀的前言么？能等我知晓了大致的修炼方向再做选择么？”
“当然可以！反正多余的内容，都需正式签订契约之后才能查看。只要不涉及到偷窥修炼之法，都无大碍。”
小家伙点了点头，如此高阶的功法所设置的机关限制还真是精妙，就算被外人窃去了也无法打开，无法获得其中的内容。
当下，芮潇然便盘腿坐到地上，认真查看起两本属诀的区别。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忽悲忽喜，百来字的前言，小家伙看得格外仔细，一个字节都不想错过。
良久，他才缓缓放下两张铁片，面露疲态，长长地吐出两口浊气。凝雪婵二人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小家伙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