浍县的一家青楼,今儿生意十分火热。据说才刚招来的花魁,拥有冠绝群芳之美貌,引得大家伙都想前来目睹一眼芳容。
如此重要之事,自然则少不了孟寒的身影。阁楼上,几名风尘女子正围着孟寒打情骂俏,相互争宠。“去去去,一边去。”孟寒毫不领情,几名风尘女子“哼”了声,甩头而去。此等货色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他来此的目的,则是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花魁倒地有多美。
楼下人满为患,大伙都迫不及待等着花魁揭面。这时老鸨从闺房中悠悠走来,她清了清嗓,道:“大家安静!香香姑娘说了,她见各位大爷如此热情,实在不好意思出来与各位相见……”闻此,人们开始沸腾了。
“这算什么。”
“害我们白来一趟。”
“就是就是。”
人群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闻言大伙都开始打退堂鼓,紧接着老鸨又道:“哎——你们等我把话说完啊!”听完人们则停下脚步,纷纷回过身来等着老鸨往下说。“是这样的,我和香香姑娘商量了,咱们以竞标的方式来抉择,出价最高者,既可到闺中与香香姑娘一叙。”待老鸨说完,人们则开始议论起来。
人群中有人起到了带头的作用,他喊道:“我出五十两!”紧接着又有人喊:“我出八十两!”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阁楼中,一名青年生得相貌堂堂,举止儒雅,身边围着一群花痴般的姑娘,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五千两!”青年这时开口道。
“大伙听好了!本少爷出一万两,让那叫什么香香的女子给咱们乡亲父老瞧上一瞧!”孟寒这会终于按耐不住。本应搏得一片喝彩和掌声的发言,却只迎来寥寥无几的掌声。
听闻是他,当地的绝大部分人显然都并不领情。“怎么,嫌我的钱臭?”孟寒冷眼道。
场面一度显得十分尴尬,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孟寒,心下本打算离开此地,不料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令他打消离开的念头。
“我出一万五!”这时门外徐徐走来一名男子喊道,引得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纷纷向其望来,而他则望向了处在阁楼的孟寒。
“李乘风!”见是此人,孟寒不禁暗道。
如此财大气粗之人,令老鸨脸上都乐开了花。“还有没有高过一万五的?”老鸨连道。
前些日子才在李乘风手上败下,让孟寒丢尽了脸,这次他可不想再败给李乘风。心下一狠,立马加到了三万两。他心想着一雪前耻,虽然一时半会还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三万两可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开销。“孟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想不到出手也如此大方!”李乘风言外有意般的称赞道。先前阁楼上的那名青年,这时路过孟寒的身边拍了拍其肩,道了句:“干得漂亮!”则随同楼下的李乘风一块离去。
“恭喜孟公子拔得头筹!”在老鸨的宣布之下,人们纷纷离场。刚被李乘风摆了一道,孟寒正憋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待入闺中一看,里边哪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姑娘,只是个样貌平平的女子,气得他直接掀开了房屋。
真潭山,李乘风负手眺望远方,其身后有一男一女,男的名为郭牧瑾,乃先前青楼中的那名青年。女的名为宋婉青,细润如脂,朱唇粉面,柳眉杏眼。“师兄,你说那个姓孟的此时会不会气疯了?”宋婉青悄悄问道。
郭牧瑾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青儿何在?”李乘风这会突然道。
“弟子在!”宋婉青乖巧般回了句。
“我命你去监视姓孟的行踪。”李乘风道。
此时,孟寒在青楼破坏公物,欠下巨债之事传到了孟成元耳中,令其勃然大怒,扬言要将他赶出家门。俞素萍见事态不妙,则劝孟寒到姥爷家去,待其父哪天气消了再回来。深知闯下大祸,他唯有听从母亲的安排。
从浍县赶往越城,寻常道路即使快马加鞭也得需要一天一夜,而从水路走即可大大缩短路程!一艘由浍县出发的客船于峡谷河道中,平缓而行。河中之鱼犹如任人宰割般,被半空落下的长喙鸟儿轻松叼走。“物竞天择矣!”船上搭载的乘客中,某人有感而发。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敢问姑娘只身一人,前往何处?”见船头坐着位郁郁寡欢的美人,孟寒心下有些好奇,则上前问道。
“那家财万贯的孟公子,此番又是前往何处?”女子回道。
闻言,孟寒叹了声,道:“在下因惨遭奸人所害,被迫之下,不得不到越城一避。”
“公子所言差矣,要我说,公子应该是被家父逐出了家门,才不得不离家出走。”女子似笑非笑,仿佛这一切她全都了如指掌。此女显然是宋婉青,她一路跟着孟寒上了船。
“想不到此事传得如此之快。我亦曾做过好事,生平未犯下什么大恶,奈何县中百姓只看到我坏的一面,实在是惭愧!”
“如此说来,公子可被冤枉?”
“正是!”孟寒不假思索道。
“公子既不是大恶之人,也不是大善之人,但性格却较常人所急躁,做事也十分莽撞,别人自然会那般看待。”
“姑娘所言极是,在下从中获益良多。今日有缘一见,还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婉青便可。此番我同公子都是前往越城,听说那儿的“黄焖桂鱼”十分有名,不如公子随我前去品尝一番如何?”
“如此甚好!”
越城港口停靠着许多商船,岸上的工人忙碌地将一箱箱货物搬运进船;孩童们手里都拿着个风车玩具,在边上嬉戏打闹,受到欺负的孩童则会嚎啕大哭。
见有孩童委屈而哭,宋婉青则上前好心安慰一番。“小儿之间的玩笑罢了,婉青姑娘又何必如此热心肠。”看在眼里的孟寒,有些不解。“人呐,要常常站在别人的立场替人着想,这要换做你呢?”宋婉青恨铁不成钢道。
听完,孟寒顿时哑口无言……
酒楼里座无虚席,仅有的一个桌位也被孟寒和宋婉青占了去。“黄焖桂鱼来啰!”随着一声吆喝,店小二则端上来一道热腾腾的菜肴,看着令人垂涎欲滴。鱼肉细嫩,呈金黄色的底汤味浓鲜爽,令人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后,俩人相互告辞。孟寒凭着儿时印象找到了他姥爷家的住处,难得见到打小便没再见到过的外孙儿,俞天笑很是高兴,当晚则大摆酒宴,意为孟寒接风洗尘。
依靠打铁为生的俞天笑,年迈后将铁铺交给了别人来打理,他则回到家中养养花,过着清闲般的生活。在以前,不乏许多远道而来侠士找他锻剑,固有“越城第一匠”之称。
一天,越城来了位奇怪的人。此人刚来便四处打听俞天笑的下落,在得知消息后,他则找上门来。“阁下便是俞天笑吗?”他问。
“请问大侠有何贵干?”俞天笑道。
“久闻阁下大名!是这样的,我们家主人想请阁下帮忙打造这样一把剑……”说罢此人递给了俞天笑一张图纸。翻开一看,俞天笑的神情立马变严肃起来,则摇头:“我俞天笑此生绝不会打造这般剑,你另请高明吧。”
此人闻言顿了顿,随后默默离去……
“童叟无欺!买一买,看一看啦!”越城的街上人来人往,不时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哎——抓住那个小孩!”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两手抓着包子往人群中跑去。“哎哟。”少年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孟寒,手上的包子也都掉落在地,任过往的行人来回踩踏。
“抓住他!”后面追来的商贩朝孟寒喊道。少年欲起身跑去,不料却被孟寒给死死地抓住。“放开我!”少年向孟寒投来怨恨的目光,一直嚷嚷放了他。“你这偷鸡摸狗的小乞丐,看我不揍你一顿!”商贩说着便抡起了袖子。
“等等,你先说说怎回事。”孟寒突然道。
“这乞丐偷了我的包子!大伙都给看着,别说我欺负一个孩童。”商贩气汹汹道。
闻言,孟寒思索了一番,则道:“包子其实是我让他给我买的,不过他方才忘了找我拿钱,所以便有了这一出。现在我想买下你摊上所有的包子。”说罢丢给商贩一袋银两。
见此,商贩立即转怒为喜,连道:“好,好,你全都拿去!”
事后,孟寒将所有包子都让给了那名少年,那些包子足以让他吃上很长一段时间。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俞天笑的府上异常安静;未熄灭的明窗染红鲜血;身负重伤的孟寒陷入了昏迷。在他失去意识的一刻,眼前有道熟悉的身影和黑衣人在缠斗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