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好合未必经百年 (1)

第 29 章 好合未必经百年 (1)r

李建成与朝官在两仪殿共庆大婚盛事,归来时已是满身酒气踉跄不能成行。夜深露重,有两名谨慎内侍搀扶太子建成步入东宫,几人步履匆忙卷入一股凉气,升平身边服侍的宫人似被冷风侵袭般悉数瑟瑟发抖。r

内侍将李建成搀扶至外殿,烹煮醒酒茶镇神汤服侍太子饮用,几人来回忙碌穿梭,动作异常熟练,却没有一人入内殿禀告升平。升平坐在百子千孙帐中除了用双耳辨别殿外声响,不能动也不能问。r

稍后,东宫内侍开始四下关闭门窗,并拽下垂绳在窗前落下厚重垂帘,几片金缕碟的帘子密匝匝将东宫里忙碌的一切掩盖,瞬间与外世事物隔绝。r

从未经历如此紧张场面的长乐紧张的抓住升平的手,升平反按住她的,主仆两人惶惶看着周围所有的内侍井然有序甚至可以说是训练有素的动作。他们的紧张在一声巨响后放松下来,所有人都像被人抽了筋骨,立即颓下身子。窗前的垂帘一动不动,再加上门窗紧闭,摔碎东西的声音根本不能传到宫外。r

又接下来是一声巨响,大婚所用的销金朱胆瓶被砸碎,碎片四溅,若干飞到内殿销金砖上,红瓷滑于黑地,明晃晃的显眼。r

围在升平身边的宫人立即疾步走出收拾,也同样的动作熟练。r

此时,升平已经独坐三个时辰之久,木然看着死猫一点点在被窝里冰冷,必须假装无谓。原本以为只要等到李建成归来,由他来掀开锦衾发现一切诡异,事情便得以解决。可没想到,三个时辰后等待她的是另一种变相折磨,她的新婚丈夫,大唐王朝的太子殿下,此刻正毫不顾忌情面在外殿摔着大婚吉庆的象征。r

又是一声巨响,升平明显感觉长乐贴住自己的身子猛地一颤,升平按住长乐的手,长乐低下身子在升平耳边怯怯的问：“太子妃,现在该怎么办？”r

升平过了半晌,才镇定的说：“你给太子煮杯醒神茶。”r

长乐虽然心中惊恐,但还是深吸口气去偏殿准备,不消半刻,茶已端在手,还未等送至内殿,李建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内殿门口,长乐受到惊吓差点将茶盏摔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

升平抬头望着李建成,他身上朱红朝装金丝绣蟠龙正盘颈而卧,头戴赤红金冠,仪容雍俊,姿态秀雅,即使酒醉他也丝毫不减皇家气度,此刻正慵懒的靠在殿门口睨着喜帐中的升平,目光深邃,别有意味。r

“本宫喝醉了。”李建成嘴角噙着笑,目光冰冷。r

升平垂低视线起身,从长乐手中接过茶盏徐步走上前,“请太子殿下用醒神茶。”r

李建成玩味含笑,接过升平手中茶盏端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r

升平仰头,坦然迎上李建成的目光,骤然察觉他眼底神色不对,还来不及躲闪人已经被李建成粗壮双臂捆住身子,她本能的别开脸,下颌被他用力钳制扭过来,双唇狠狠压住升平。r

升平不肯张开嘴,李建成硬是咬住她的嘴唇,逼她将醒神茶喝下去。r

长乐和宫人们面对新婚太子和太子妃的旖旎缠绵悉数噤声,她们根本无法分辨这是刻意虐待还是亲昵情爱,她们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殿下看似亲昵的强迫。r

醒神茶味酸亦苦,升平被迫咽下,眼角已经泛起温热水意。r

“要死大家一起死。”李建成用手指掐住升平下颌,他还在笑,笑容比杀人的凶器还锋利,升平全身几乎被他无声的目光刺穿再难逃避。r

“这杯茶里无毒。”升平勉强避开李建成的双眼。r

“今天没毒,不代表以后也没毒。”李建成手指顺着升平光滑的下颌摸到耳垂,用指尖挡起坠角耳珰双眼微眯：“耳珰很美,非常衬公主你。”r

李建成摸到耳珰时,升平已经全身紧绷。李建成似乎察觉到耳珰的出处抑或只是碰巧询问到敏感的饰物,她必须在须臾之间分辨清楚给予正确回答。r

升平顿了顿,“谢太子殿下,耳珰是齐王送的。”r

李建成对升平的解释不予置否,只是用力收紧升平身体,咬着她的耳垂道：“来日,本宫带太子妃见见齐王,太子妃就会知道,他能挑出这样映衬太子妃的耳珰实属不易。”r

升平喘息不得又不能躲闪,只好面带笑容：“是,臣妾多谢太子殿下。”r

李建成携升平一步步后退,酒醉后的他仿佛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升平身上,迫使她被动后退到床榻边。r

百子千孙帐就在身后,那只骇人的狸猫尸体还躺在枕边,升平躲无可躲,只能木然被李建成压倒在床榻上。后背还不曾接触到床榻,升平已经惊恐的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喊出声：“不行!”r

李建成许是从来没有被人违抗过,突然被升平打断兴致,立即脸色变得阴森可怖,狞笑反问：“为什么不行？”r

升平靠在枕边,几乎可以再次闻见从锦衾里传来的血腥气息,她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最终还是咽下去。r

是的,她暂时不能说,李建成为人疑心太重,若在今日掀出此事便会怀疑升平已经知晓东宫内的丑闻,从此必然再无宁日,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r

升平紧闭双眼,勉强自己露出一抹羞涩笑容：“臣妾还没准备好。”r

李建成无视升平娇羞阴森冷笑：“太子妃不必准备,宫倾那日,也没听说有宫人服侍你和二弟欢好,你们俩不也过得非常风流快活吗？”r

升平胸口再次抽紧,如同被人亲手喂了酸腐的馊食,哽在喉咙里难以下咽。r

“怎么,本宫说错了吗？”李建成笑着伸出手指,轻柔抚摸升平的脸颊：“若宫倾那日公主没被二弟玷污了身子,本宫也许能对公主你一见钟情,然后真心真意恳请父皇废了拓跋氏太子妃的封号去求娶太子妃。真可惜,本宫平生最厌恶两件事,一个是用他人染指过的东西,二个是被人威胁……”李建成俯身亲吻升平,猛然用力,咬住升平的喉咙：“公主你两样都占全了,你说,本宫该怎样对你才好？”r

升平吃痛,双眉紧皱。她知新婚之夜必然痛苦难当,但不曾想会在宫人面前遭受李建成如此凌辱。她挣扎不过太子,只能用力咬住舌根自绝,可还不等下了决心,噬咬在喉间的李建成仿佛明白升平的决绝,嗤笑一声：“公主若是就此自我了断死了,汉王和代王恐怕也活不了太多时日。”r

没错。李世民还在南苗征战,谅哥哥性命悬于她对李世民的牵制,代王侑儿还需她太子妃的权势作为保靠得以顺利存活。她不能死,哪怕身遭屈辱也不能死,否则他们两人再无活下去的可能。想到此处,升平脸上血色已经褪尽,只能靠紧闭双眼来骗自己眼前这种屈辱不曾被任何人看见。r

李建成将升平身上嫁衣用力扯开,斜披的绶带也被拽向一边,他甚至没有耐心脱掉升平的内衣,只用力掀开裙摆将她白皙的双腿露在床边。升平失去钳制开始用手挣扎,李建成毫不犹豫的挥手一掌抽在升平脸颊。r

这一掌用尽李建成全力,升平顿觉眼前发黑整个人近乎昏厥。李建成俯下身,对她笑着：“如果公主喜欢欲迎还拒,本宫愿意在宫人面前顺着公主的心意表演下去。”r

李建成的双手在升平胸前蹂躏,让她明白自己绝对说得出做得到。此时此地如果她再做出什么反抗,羞辱的事也必然再所难免。升平停顿挣扎心中已经心念百转,她缓缓抬起头注视李建成,一字一句哀求：“臣妾羞怯,请太子殿下屏退宫人好吗？”r

李建成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哦,若是本宫屏退以后呢？”r

“春宵苦短,自然不能让太子殿下虚度。”升平咬紧下唇。r

李建成满意的点点头,他抬起手,升平见状松口气紧闭双眼。若此事注定不能逃开,她则不想忍受更大屈辱,只要李建成屏退周围窥视的宫人,随他去吧。r

可就在升平希冀萌起时,李建成突然俯在她的身上说：“可本宫喜欢凌虐公主怎么办,公主神情越痛苦本宫心中越快慰,这该如何是好？”r

升平骤然睁开绝美双眼,只见李建成已经将自己嫁衣褪尽。帐帘不曾放下,内侍宫人也还伫立两边,他却将她的脸死死按在锦衾隆起处,那里还藏着一只死去多时的狸猫。r

究竟鼻端是谁的血腥气息已经不再重要,升平此刻除了伤痛还是伤痛。r

芙蓉灯在床前依旧明耀,数名宫人在不远处屏气凝神,所有一切已经迫使升平再来不及思想,只能本能的随李建成动作。r

升平的双眼没有办法闭拢,晃动的床榻,颤动的床帐,还有绝望的光线。空洞,一片泛白的空洞,升平眼中的整个红色大殿已经渐渐染成白色,那是灵堂的颜色。r

很快,漫天遍野的白色淹没了她,涨满双眼。r

她的耳边此刻只剩下李建成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证明她依然活着。也许,昏过去是最好的办法。升平绝望的想。r

她缓缓的闭上双眼,四周顿时陷入黑暗。r

玉兔西坠,星隐沉,升平因身边李建成动作而陡然惊醒。他翻身从床榻上站起身,掀开帐子走出去,嫣红的百子千孙帐瞬时遮住他得意的神色,留给升平一丝残留的庆幸。r

最后时刻,李建成似乎还是将帐子放了下来,遮掩住所有丑态。升平闭眼,一股温热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坠入锦衾,洇晕一片。r

宫人上前为李建成更衣,女官手持彤史向他跪拜道贺,“恭祝太子合卺,百年好合。”r

李建成没有按例回答,只是冷笑着甩开袍袖径直走出东宫内殿。r

一干宫人内侍面面相觑随即明白太子意思,新婚且不见对太子妃温柔体贴,来日想必也不会再对太子妃有情尊重,于是宫人内侍悉数随太子离去,只留下寥寥几人听从升平差遣。r

升平看着眼前隆起的锦衾,突然再没有对被虐死狸猫的惧怕,其实生死只不过一瞬,此时的她与死又有何异。她低头看看自己遍布伤痕的身子,强撑起双臂支住身子抓过昨日嫁衣裹住身体袒露之处,轻轻唤长乐：“长乐,本宫想沐浴。”r

长乐立即走来,掀开帐子看见升平狼狈模样惊得几乎哽咽：“太子妃娘娘,你……”r

此刻升平的脸颊肿胀,嘴角裂痕犹有褐色干涸血迹,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白皙肌肤上遍布青紫掐痕,与其说是新婚,不如说是出狱。r

升平抬起头,木然吩咐道：“长乐,本宫有些疲倦了,你让她们先出去,你自己服侍本宫沐浴。”r

长乐已经不知所措,立即点头答应：“嗯,嗯,嗯,太子妃娘娘,奴婢马上去办。”r

东宫宫人虽然不屑听从新任太子妃的命令,但看见长乐欲哭无泪的表情多少也有点了悟究竟李建成对太子妃做了什么,纷纷垂首离去,等东宫宫人悉数退净后,长乐独自搀扶升平赤条条走进偏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