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如果不能忍受面罩带给你的压迫感，那么你就得忍受身体给你带来的伤痛感。”r
在进入下水道时候，弗兰茨把当初他师傅给他说的话重复给了关晓天听，而关晓天，正是弗兰茨的上司指派的那个新人。r
对于关晓天的反应，弗兰茨很满意，因为他表现的很谦虚，很诚恳，弗兰茨想，我应该把我所有的经验和知识全传授给这个年轻人，他值得我所拥有的。当弗兰茨这个想法萌芽后，他停了下来，吐了一口气。r
“关，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教给你。现在，我就给你介绍一下整个乔治城地下网络的构造及分布情况，当然，或许你从书本上见到了一些，但是，永远不要相信书本。”r
“乔治城的下水道大多数都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我们只修建了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并不像书本上所说的百分之六十，因此，有一些地方已经被侵蚀的不像样子，那些地方我建议你不要去，可能的塌陷将是致命的。这个网络很庞大，如果我们要在里面辨别方位，就得依靠水的流向，相信你应该清楚乔治城的污水都是排向东和西两个方向，这两个方向是完全相反的，但是，要辩解哪边是东边，哪边是西边，其实也很简单，你跟我来。”r
弗兰茨带着关晓天顺着下水道一直前行，越是深入，里面的阴暗潮湿感就越重，当然，带给人的压迫感也愈发的变得真切。恶臭，是这里唯一的气息，如同魔鬼霸占着地狱，它占据了整个下水道，而老鼠，则是这里的常驻民，有下水道的一天，就有老鼠存在的一天，可以说，下水道就是它们的母亲河，正是有了下水道的存在，它们才能够在这里繁衍，并且一个个长的还算肥硕。r
这是一条双向的水流朝向，一边往东，一边往西。弗兰茨蹲下身去，用带着手套的手分别朝两条水流里抄了一把水，冲关晓天说道：“往东的水，大多数是公民聚集地，水的颜色稍微好一点，臭味也不是那么重，而往西的水，都是平民排放出来的，不仅如此，还有工厂的废水也混在里面，所以，往西的水不但水的颜色很深，除了臭味以外，还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r
“再看我的手套。”弗兰茨站起身来，将双手举高，头上的照明灯准确地对着他的双手，“你看我的左手，也就是在东边废水里抄过的，是不是还算干净，可是右手，西边的水在我的手套上留下了很多杂质。”r
关晓天点了点头，原来，他们是这么区分水流的朝向，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在这个时代，当我们能够通过废水来区分公民与平民，那么这种社会阶级的等阶划分，已经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悲哀。r
“好了，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其实，你会觉得这份工作很有，嗯，该怎么说呢？嗯，很有破案的气息，因为我们分辨事物，都是靠细节。在下水道里，不仅是水流，水质，就算是依靠居住在这里的老鼠、昆虫，我都能够把方位搞得清清楚楚的。呵呵，其实，干我们这一行没什么可炫耀的，只是我觉得分享，是一种享受快乐的过程。”r
弗兰茨似乎很高兴，今天，没有了寂寞，恶臭也变得那么的醇香，仿佛一夜之间，原本阴霾的天气猛然放晴一样，让人忍住不把该一次说完的话分成两次来说，甚至在其中还要扯上几句啰嗦的话。r
“嗯，这边走。”r
弗兰茨带着关晓天走进了一个岔道，一边走，一边说，空寂的下水道除了它的呼吸，只有弗兰茨说话的声音，似乎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弗兰茨，这个为它奉献了一生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