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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火车上


学校的火车票代订早就停了,晓磊不得不去校门口对面的订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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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老板,有没有今天去北京的票?”

卖票的中年老头拾起眼来用一种极难模仿的眼神蔑视了一下他,继而低下头,慵懒地敲了几下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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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最早的几点啊?多少钱?”

“9点20,78。”老头语气很不耐烦。

晓磊恨自己买票之前没在网上查一下列车时刻表。抬表一看现在已经8点50了,他就算飞也到不了火车站,况且他盘算了下,78太贵了,拿总资产的四分之一坐车,他总觉得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之前听北京的同学说18元就能到北京,他对这个很向往。

“对不起老板,麻烦看下最便宜的一趟到北京的车,最好是晚上发车的。”

老头许久没说话,晓磊正待催问,老头突然起死回生:

“1462,晚上1点发车,36加服务费一共45!”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和不耐烦,老头把服务费坐地起价到9块。

老头态度让晓磊有些不堪,但为了买票他只能忍忍。

“可以用学生证么?”

“36还用学生证?没钱你去北京干嘛?连36块钱车票钱都拿不出来还想去北京?”老头像是吃了炸药般对晓磊喷着,这次的反应出奇得快。

听到这里,晓磊怒火中烧,他都能感觉到额头血管在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个男人身体受到摧残可以忍,但自尊心受到侮辱时往往会丧失理智。还好他在三年《初春》的跑业务过程中久经考验,这种挖苦和诋毁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朝一日我高晓磊发达了,一定回来找你!”他这样想,但没有这么说:

“就来这张1462吧。”

拈起从窗口飞出来的车票,晓磊核对了下。

“不错嘛,还有座儿!”

【偶遇粉丝】

1462在夜色中缓缓启动,这是上世纪遗留的绿皮车,所有条件都很差,除了价格颇具竞争力外。但就是它,缓缓拉开了高晓磊北漂的路。

晓磊睡不着,从包里掏出一份《初春》来看。

“哥们儿也是《初春》的粉丝啊”,坐在对面的一个壮实的男生跟他搭讪,“我也很喜欢它,不过我是因为它的创办者高晓磊才喜欢它的。”

晓磊听到他说欣赏自己内心十分得意,也在瞬间对面前这家伙顿生好感。

晓磊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冲他笑了笑。

“我叫陈松,山经的,你呢?”

“我是山师的。”

“山师?”陈松没等晓磊说完,兴奋地插话,“跟高晓磊一个学校的啊!”

晓磊点点头。

“说实话,我特佩服那哥们儿,有想法,有魄力,有胆识,敢做敢当。我听一个认识他的朋友说,这家伙竟然敢跟他们散打过九段的辅导员对骂,敢不要学位证毕业证,四年大学上了不到100节课!这些随便哪一条放在我们普通人身上都够天诛地灭的了。”

晓磊心想,这家伙怎么不听说些好的东西呢?尽听这些大逆不道的。

“不过,就是因为这些,我才由衷地钦佩他!现在大学生缺的就是这种叛逆,这种闯劲儿。不瞒你说,我原来就是那种循规蹈矩碌碌无为的类型,本来要立志考研的,但高晓磊激发了我,我才意识到真正的知识不在书中,在脑袋里;真正的学习不在学校里,而是在社会上!”

听了这话,高晓磊十分认真地欣喜了一下。他当初做《初春》,办创业协会为的就是激发并集结一批跟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闯,一起做事业。但三年来他获得的掌声远远少于嘲笑、打趣和冷漠。

“我非常赞同你说的话。如果大部分人都能像你这样想,初春肯定比现在好得多!没准儿高晓磊当初规划的校园产业项目也早就发展起来了呢。”

陈松听他如自述般说这段话,感到十分惊讶。

“你认识高晓磊么?”

“嗯,他是我好朋友。一个寝室的。”

“啊?!如果早认识你就好了,我特想交高晓磊这个朋友。”陈松惋惜而沮丧地说。

“我相信他也会非常乐意。”

“但愿吧。你去哪里?”陈松问。

“北京。”

“这么巧!我也去北京。大城市,竞争激烈,在这个战场练好了,到小城市就游刃有余了。”

高晓磊微微而笑,陈松这段话是他在《初春》上发表的一篇名为《创业论》的文章中一段。“高氏创业成功法则”也是出自这篇文章。

“你打算去北京做什么啊?”高晓磊问他。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在北京理工,也是刚毕业,我去他那里,然后找份工作以落脚,等站稳脚跟,条件成熟了就单干,开个公司!”陈松豪言壮语,斗志昂扬,看似性格粗犷的他竟然还这么稳扎稳打。高晓磊暗自钦佩他。

两人畅聊了一路,陈松对高晓磊的想法和志向十分赞赏,高晓磊对陈松的坦诚和乐观也十分欣赏。

要下火车时,陈松给了高晓磊自己的联系方式,又问高晓磊要他的。高晓磊给他报了手机号,陈松记下,忽然想起来问道:

“不好意思,光顾聊了,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高晓磊。”

陈松一脸错愕和惊喜,几乎无法组织脸上的肌肉来呈现这时的表情。

下了火车,两人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了早餐后,就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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