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夜已深了,清竹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想自己和顾枫联手救出了方渃,爹爹若是发现方渃不见的话,一定是会雷霆大怒,进而派人四处查找方渃,万一找到这里来那可就麻烦了。清水竹立刻抬起头来,朝顾枫盈盈一笑道:“顾枫,时辰已经很晚了,我们都该各回各家了。”
抱着清竹水的顾枫听了清竹水的话,面上露上一丝不悦,眉头皱了起来,唇瓣也抿紧了,他还想再听清竹水多说一些话呢!奈何此时此地颇多不便。可他心如明镜,一清二楚清竹水话中之意,纵然心中不情不愿,也不得不点头同意:“好的,那我送你?”
清竹水看他那副模样,便忍不住浅浅一笑,但眼中又飞快闪过丝丝担忧,顾枫的心里真真是装着她的,她相信如他所说他是想给她平静安宁、如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但哪有那么容易呢?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而且路途所遇之事谁都难以预料。收回思绪,她调皮地道:“你当我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吗?出了一趟门就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顾枫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依着清竹水的本意让清竹水一人独自走了,默不作声地看着清竹水离去的背影,他的脸上浮现出如春阳般温暖的笑意,喃喃自语:“竹水,你且等着,我一定会实现我对你许下的诺言。”
清竹水未曾回头看看顾枫,心里虽对顾枫怀有不舍之情,但有句诗不是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见面的日子多着呢,想罢,她的嘴角弧度上扬,微笑的样子和顾枫的无甚区别了。
紫衣奶奶见此,忽然回忆到了往事,想起曾有一人让她露出如清竹水这般的笑容,可是后来…她的表情有些怅惘,一路上未和清竹水说话。
清竹水心中隐觉紫衣奶奶有些一反常态,一般她和顾枫发生什么,紫衣奶奶都会起哄,现在竟然沉默不语,潜意识里想着该问一问紫衣奶奶,可又想到赶快回府才是大事,不由加快脚步赶路,匆匆忙忙地就忘记问了。
走了许久,清竹水和紫衣奶奶终于临近了宰相府,却没从宰相府的大门进,而是在宰相府东边的墙角下停了停,然后伸手拨开矮树的茂盛的宽大的树枝叶,钻洞而过进了宰相府的后花园,复又挪动原先遮住洞的木板遮住洞口,站起身来拍拍手掌,面露满意之色。
因她身为堂堂宰相千金,万无夜晚光明正大地外出之理,一则,就古代的观念来看,这种行为乃是不良的,以此为耻;二则,没有她那宰相爹爹的同意,她根本就出不了门,她若拖词出门,她那宰相爹爹是会起疑心的,到时难保不会出现坏事。故而,她只能从这隐秘的地方进出宰相府,这个地方绝对安全,除了她和顾枫,其余无人得知,她很放心,进出宰相府走的都是这儿。
清竹水边想边绕过面前的大树径直走了。
她的住所离这花园有一段不远的距离,这个花园里面又有不少的花,她便趁机收腹吸吸空气中散发的花香味,只觉神清气爽,可就在这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香味,正是前方不远处的清酒的。
清酒的双手负于后背,一动不动地站着,她面色冷若冰霜,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盯着清竹水,用嘲讽的口气到:“散步赏花呢?妹妹你还真有闲心呐,也是,一无用处的东西除了散步赏花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呵呵!”
清竹水停下了步子,冷冷地看清酒。她知清酒是趁她那宰相爹爹尚未回来,才敢跑来这里理直气壮地对她耀武扬威,否则会老实地呆在闺阁里面不踏出半步的。她道:“三姐何时学会拐弯抹角地说话了?难道原因在于我上次对三姐的一番调教,让三姐长记姓了?呵呵,三姐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大可直说,身为妹妹的我当不会介意的。”
清酒一听清竹水提起上次那件事,顿时脑羞成怒,眼睛似有怒火燃烧,咬牙切齿地道:“哼!小贱蹄子,你见了我就得从我面前爬着走过,懂吗?”
清竹水面无表情,她打心底里清楚,清酒来找她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而她至始至终从未盼望有什么好事发生。
清酒的母亲是她那宰相爹爹最宠爱的夫人,清酒就是她那宰相爹爹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清酒恭维得很,谁敢得罪清酒这尊活菩萨呢?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更是没胆量惹清酒,更不要说去招惹清酒的母亲了,偏偏清酒和其母背着宰相三番几次欺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见不招惹人不代表不会被人招惹的,这对母女真是恶毒!她今天就要拿清酒来出一口恶气,让清酒知道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地好欺负的,当即笑道:“如果我说不呢?三姐打算拿我如何?”
紫衣奶奶小声地提醒清竹水:“竹水,你怎么能够打得过她?听我一言,切勿逞能。”
清竹水不以为然,所以没回紫衣奶奶的话,摆了摆手示意紫衣奶奶无事,一眼不眨地望着清酒。
紫衣奶奶看得出清竹水是想亲自出手教训教训清酒,但清竹水是清酒的对手吗?明显不是,可见清竹水坚定的模样,她又不忍劝阻清竹水了,觉得自己应该顺从清竹水的意,让清竹水自己解决,自己且先看看再说,因此未再出言阻止清竹水了。
清酒早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了清竹水的那张脸以泄心头之恨,当下也顾不上再多说些尖酸刻薄的话,默不作声地调运内力聚于手掌中心,双脚轻轻向上一跃,整个人便飞向半空,连带裙带飘摇晃荡,然后竖掌如刀,飞奔着朝清竹水的天灵盖劈去。
看到清酒逼近,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竹水眼疾手快地侧身闪开,顺顺利利地躲过了清酒的第一击。她知以清酒的这股狠劲,是想把她打死算完。于是冷哼一声,想清酒这人真的是可恶至极。既然清酒如此咄咄逼人,她也不会对清酒心慈手软,一闪之后即刻使出全力踢了清酒一脚。
劈了个空的清酒本就怒不可遏,被清竹水一踢,她干净的裙摆变脏了,留下了一个大脚印,由于落足不稳,身体朝前倾去,于即将扑倒地面之际稳住了脚步,快速回过身来,她瞪清竹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心火燃得更旺。
清竹水摆出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地道:“三姐,眼眶睁那么大,眼珠掉出来可怎么办?那你此生可就毁了,想嫁一户好人家都无望了。”
清竹水的讽刺让清酒直觉清竹水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妹妹,她那妹妹可没这么盛气凌人,但又没有证据证明清竹水不是她原来的妹妹,若有的话,她早让爹爹把清竹水赶出宰相府了,还能让清竹水在此碍她眼睛?她一边怀疑清竹水的身份,一边慢慢地抬起了双手,一脸似笑非笑。
清竹水看到清酒的双手上有一股透明如水的气流在流转,心一跳,未及多想,那股透明如水的气流就急速朝她袭来,她没刚才那么好运可以躲开,被透明如水的一流一击,整具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仰倒,飞了一瞬便仰躺在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清竹水试图起身,但试了几次都不能。
清酒走近清竹水,想一脚踩死清竹水,让清竹水见阎王,她再也见不到清竹水,也不会为之烦心,她的脚正缓缓地抬起了,下一瞬将会放到清竹水的胸膛上。
紫衣奶奶见势不妙,立马附身到清竹水的身上。
清竹水一刹那间似有力量,一手抓住清酒的脚踝,狠狠地一甩,便将清酒甩得跌倒在地面上,清酒不休不止,起身抬脚踢向清竹水,第二次被清竹水甩飞倒地,吃了满口灰尘,这会儿她便没了力气,只觉全身的骨架如同散了,加之看出清竹水的异常,便不做纠缠了,恶狠狠地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踉踉跄跄地走了。
紫衣奶奶想把清酒解决掉了,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清竹水的麻烦,但想若真如此做了,到时给清竹水添的麻烦更大,对清竹水一点好处都没,毕竟他那宰相爹爹不是省油的灯,想着想着只好就此作罢,眼睁睁望着清酒越走越远,下一刻,紫衣奶奶离开了清竹水的身体,扶起了有气无力的清竹水,关切地问道:“竹水,你没事吧?”
清竹水知道自己伤得不轻,紫衣奶奶竟还这样问她,纯属关心。她苍白的面上浮出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赶快走吧。”心中却有些失落,她的武功远在清酒之下,看来想要打败清酒还得多加努力练习。自己一定要打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