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古之谜
嬴政亲政后便要除掉吕不韦的迹象已经很明显。
可是吕不韦却没有一丝要反抗的迹象。他每天只是坐在家里拥着美姬、听着丝竹、看着歌舞、饮着美酒，怡然自得。
这使嬴政反而有所顾忌，面对莫测高深的吕不韦迟迟没有下手。最近常想起一些谣言，嬴政犹豫了。
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朵朵云霞映在清澈微波的湖面上，为墨绿的湖水增添了梦幻般的色彩。
寒芳和嬴政二人坐在湖边钓鱼。
嬴政把虎贲军和内侍支得远远的，盯着微起波澜的湖面，开门见山地说：“芳，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又是什么事？”寒芳撇着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我想……我想……让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嬴政迟疑着，面露难色。
寒芳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反而好奇起来：“打听什么事？”
“去向太后打听……打听……”嬴政的手紧紧地攥着鱼竿，不停地搓着，鱼竿的抖动惊走了准备咬钩的鱼儿。
“你的身世？”寒芳猜测道。
嬴政点点头，沉默不语。他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可是他又忍不住想了解。
良久，嬴政颓然说：“芳，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愿意吗？”
“好吧！”如果这是选择题，寒芳只能选这一个答案。
这是寒芳第三次去雍地。
走在去雍地的路上，寒芳望着金灿灿的田野，黄澄澄的山川，想像着见了太后会是怎样一种场面。太后凄厉的喊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寒芳忍不住探出头，看了看随车而行的嬴义。
嬴义此时也正望向马车，见她望过来便颔首微微一笑。
他一定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寒芳想着又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耳边却听到探路官来报：“启禀韩姑娘，前面已到雍地城门。”
寒芳不禁掀起车帘，看了看高耸的城墙，深吸了一口气，命令：“直奔大郑宫。”说着又回头看了嬴义一眼。
嬴义端坐在马背上，手按着佩剑，身上的盔甲映着路边灿灿的黄叶泛出金光，犹如天神，寒芳的心骤然踏实下来。
出乎寒芳的意料，太后在偏殿接见她时，没有丝毫异常的举动，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端坐在几案后上，保持着太后的威仪。
眼前的赵姬已经没有往日风华绝代的风采，顾盼间也没有了流光溢彩，眼角、嘴角已经有了许多皱纹，原本秋波频传的美目似乎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眶。
寒芳禁不住心里一阵惋惜和刺痛，伏在地上行礼。
太后木然地问：“你来做什么？”
寒芳硬着头皮自己站起来，讪讪地说：“回太后，大王让我来看看您。”
“是吗？”太后一声冷笑，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冰冷地说，“他会这么好心？他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吧？”
寒芳一愣。他们母子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不可调和的仇敌。一夜之间失去两个骨肉那揪心的疼痛她如何能承受？而向她高举佩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另一个孩子！
“你直截了当说吧，不用绕弯子！”太后毫无表情的脸像石刻一样。
寒芳嗫嚅着说：“大王想知道……想知道他的……”
“他想知道，谁是他的父亲？”赵姬直接替她说了出来，然后冷冷地反问，“我是先王的王后，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目光直视着她。
寒芳无言以对，只觉得太后阴冷的目光逼得自己直冒冷汗。
“我知道大家都在私下里说，这个孩子是吕不韦的。”太后嘴角漏出一丝轻蔑的笑，“可他就是先王的孩子。”
寒芳心道原来如此，却又半信半疑，不知为何隐隐还有一些失望。难道她潜意识中希望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吗？
窗外，落叶像断了魂的精灵在空中独自舞蹈。
太后站起身，对着窗子，看着飘零的落叶，失魂落魄地说：“我当初故意骗吕不韦，就是希望他能念在孩子的分上把我留在身边，可是……”太后猛地冷哼一声，“哼！可是他还是把我当货物一样送给嬴异人，供其享乐，自己好借机爬上高枝，却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寒芳看不到太后的脸，只看到她浑身在微微颤抖，从声音中似乎可以听出她对吕不韦恨之入骨。
停了片刻，太后突然问道：“大王准备除掉吕不韦？”
寒芳佩服地瞅了太后一眼，点点头如实答道：“是的，大王想铲除吕不韦的势力。”
太后浑身一颤，许久没有说话。
寒芳不禁又仔细看了看太后的背影。这个年仅四十岁的女人，曾经聪明美貌，可是她没有野心，没有对权力的欲望，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和常人一样的追求，一个爱自己疼自己宠自己的男人。
沉寂的大殿内，突然想起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我恨他！”猛地把胡思乱想中的寒芳吓了一跳，忙收拢心神，看向太后。
太后空洞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仇恨，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一生就是毁在他的手里。他把我当货物送人来完成他的野心。事成后，又送给我一个嫪毐，让我身败名裂。我恨不能他死！我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寒芳怔怔望着太后，原以为赵姬会替吕不韦求情，孰料太后却说出这样一番话。
殿内一片死寂，寒芳觉得空荡荡的大殿内似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又过了许久，太后转过身，望着寒芳说：“韩姑娘，你可否帮哀家一个忙？”似乎是在渴求，又似乎是命令。
“太后请讲！”
“我要见大王！”太后高傲地仰起头，似乎在维持自己高贵的尊严。
对寒芳来说，这又是一个选择题，她仍然只能选择答“好”。
太后接着说：“办法你来想，哀家相信你有办法。”
寒芳不忍心拒绝，她此时才发现，想要说“不”原来是这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