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拖泥带水
嬴政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快感，让他身心兴奋到了极点。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他侧倚在她的身边，痴痴地望着她。她红彤彤的脸上释放着幸福的神采，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嬴政替她盖好锦被，轻轻躺下，躺在她身边，紧紧搂着她，爱怜地抚摸着羊脂一样的肌肤。兴奋过后的疲惫使他很快也沉沉睡去。
天还未亮，早朝的时间到了。
嬴政忽地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坐起身，竖起手指放在唇间，示意内侍噤声。
内侍忙噤声轻轻退到一边。
嬴政又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她。她还在甜甜地睡着，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
他俯下身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吻了吻，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到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帐外，压低声音说：“不许吵醒了她。”
“是！”内侍躬身应着，麻利地替嬴政穿好朝服。
嬴政又回头看看帐内，才微笑着大踏步离去。
今天的政务格外的多。嬴政下了早朝又接见了几个来使，单独召见了几个大臣。处理完所有的政务后已是午时。
寒芳还在呼呼大睡。
嬴政皱着眉头站在床榻边，召来御医给她号了脉，御医奏道韩姑娘只是醉酒并无大碍，他才稍稍放心。
嬴政看着睡得香甜的寒芳，笑了。
她睡觉的姿势还是和以前一样放纵任意。他爱怜地将她露在被外的手放进去，轻轻吻了她苹果似的脸颊。
嬴政站在床榻边看了很久很久，他转身轻轻退出室外，用极细微的声音告诉近侍：“她醒来，立刻奏给寡人！”才满面笑意离去。
第二日上午，寒芳才悠悠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得可真美。
翻了个身子，一下子愣住了。自己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为何身上会一丝不挂？
寒芳用力拍了拍头，极力回忆发生了什么，可是除了记得自己喝了酒，别的一片空白。她抱着被子坐起来，醉酒后的头痛还困扰着她。
有两个宫女闻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喜道：“您醒了？”
“啊！”寒芳胡乱应着看了看两个年轻的宫女，诧异地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大王派来服侍您的宫女。”两个宫女齐声回答。
“哦！”寒芳心不在焉地应着。
“恭喜您！”两个宫女笑吟吟地又齐声说。
“恭喜我？我有何好恭喜的？”寒芳一头雾水。
两个宫女低着头抿着嘴笑道：“恭喜您，前天您被大王宠幸了。”
“什么？！”寒芳大呼一声，像挨了一记闷棍，手里的被子也滑落在床上，忙又抓起来挡在身前，“你们说什么？”
小一点的宫女说道：“您前天晚上抓着大王的衣服，哭着闹着不让大王走，大王果然就留下了……” 看到年龄大一些的宫女递眼色，忙又把话止住了。
寒芳呆若木鸡，难以描绘自己的心情，两眼呆滞地盯着前方，欲哭无泪，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又不是小女孩，已经是成年人。哭天喊地、寻死觅活这种事已经不是这个年龄该做的事。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想一想，理理头绪，该如何办？寒芳满怀沮丧，无可奈何地穿上衣服，也没有胃口吃饭，心烦意乱地走出大殿，抬头正看见立在殿外的秦煜。
这家伙脸上居然有着一丝笑意？
寒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顾不上理会秦煜，低着头半掩着面快步跑出了庭院。
寒芳一口气跑到湖边，气喘吁吁地坐下。
湖边红稀绿瘦，残荷凋零。湖面轻烟弥漫，碧波轻皱。
寒芳满怀惆怅地望着湖面发呆，恍然如梦。
她掏出玉簪痴痴看着。后悔、懊恼、自责……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一滴泪水滴到发簪上，落到湖面上，在湖面激起一片涟漪。
“您已经是大王的人，就不该心里再想他！”秦煜的声音在身后冷冰冰地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身后。
寒芳明知自己理亏，嘴硬道：“我对你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少多事！”
秦煜忽明忽暗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注视了片刻，识趣地退到一边，垂手肃立，不再言语。
湖面上的薄雾已经渐渐散去。寒芳无精打采地坐在湖边兀自出神。
嬴政从后面轻轻走了过来，抬手制止行礼的侍卫和内侍，拿起近侍手里的披风，走上前蹲下给寒芳轻轻披上，柔声道：“湖边风大，小心受凉。”
寒芳回过神来敷衍地笑笑。她想起浩然给自己无数次披过风衣，不禁鼻子酸酸的。
嬴政将她轻轻揽进怀里：“醒来后也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地上凉，快起来！”说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寒芳听着温柔的话语，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又想起浩然，眼圈一红，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嬴政轻轻放下她，扳起她泪光闪闪的脸。
寒芳越发伤心，把脸转到一边。
“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嬴政揣摩着她的心思，柔声道，“我们补个大典如何？我想给你补个大典。”
“大典？什么大典？”寒芳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的婚典。”嬴政笑着说，“婚礼大典！”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我那晚……我……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寒芳急得语无伦次，心里堵得难受。
“傻瓜！”嬴政笑了，笑得很开心，“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是，我，我真的不值得……我……”寒芳有苦难言。
“嘘！”嬴政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深邃的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她，微笑着摇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忘了你那晚说过，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
寒芳想出言反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心里直泛苦水，只好敷衍着说，“我……没想……还想……想一想……”
“还要想什么？”嬴政笑着追问，“还有何要求你尽管提。”
“我……我觉得太突然……”寒芳心乱如麻，抽抽泣泣哭了起来。
嬴政安慰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在宫里住不惯，受约束，如今正在大修上林苑，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我出去也都带着你，好吗？”言罢不容抗拒地把她搂进怀里。
寒芳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僵直着身体依偎在嬴政温热的怀里，心里不知是苦是涩，又垂下泪来。
嬴政紧紧搂着她：“不要哭，要不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他长舒了一口气，眼睛望着迷雾刚刚散尽的湖面，嘴角挂着胜利的、沉醉的笑，自言自语道：“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
寒芳许久才心神不宁地点点头，却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秦煜，有些莫名的心虚。
嬴政自从春宵一刻得到寒芳后，这几天没事就往迎辉殿跑，每天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这让寒芳更为烦恼。
嬴政的耐心和温柔也着实令寒芳感动，可是浩然的影子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寒芳没有失身于谁就必须嫁给谁的迂腐想法，但是总不能告诉嬴政那晚错把他当成浩然吧？这种幼稚的玩笑谁又能接受？看嬴政那高兴劲儿，如果告诉他自己错把他当浩然，他不一把火把王宫烧了才怪！
用“一失足成千古恨”来描绘寒芳此时的心理一点也不为过。她觉得既愧对浩然，又愧对嬴政。她在矛盾和痛苦中苦苦挣扎。
寒芳抽空到快乐豆坊走了一遭，仍然没有浩然的踪影，她站在院内仰望着碧空怅怅地发呆。
一道如刀似剑的目光，盯着寒芳后背，盯得她浑身不舒服。寒芳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双眼睛是谁的。她淡然一笑，迈步进到房内，关上房门，把这道目光关在房门之外。
“芳！你在哪里？”嬴政愉快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寒芳正倚在窗边，看着满树似火的枫叶出神，听到嬴政的呼声慢慢转过头来。
“芳，你的身体可好？”嬴政大步流星走进殿，笑吟吟地问。
“嗯，还好。”寒芳点点头。
“能骑马吗？”嬴政兴致勃勃地问，“蒙恬今天到山里打猎，我们一起到山里打猎，好吗？”
寒芳原也想出去散散心，可话到嘴边又改了：“不了！我不想去！”她无精打采地坐下，懒懒地喝了口茶，目光闪烁。
“怎么了？”嬴政笑着补充，“运气好了，没准还能猎到几头狼呢。走吧！”说着趁其不备将寒芳抱了起来，不理会她徒劳的挣扎，哈哈笑着快步出了大殿，扬声愉快地道：“备马！”
嬴政骑着马在大队虎贲军的簇拥下出了城。
群山就在眼前，山上的枫叶已经被霜染红，远远望去，整个山峦像晚霞一样火红。
嬴政从来没有往北边来过，乍出城门远近一望，但觉天高地广，草树连绵，狐兔竞奔。一阵风吹来，云树摇动，荒草的伏波簌簌作响，让人耳目一新。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边走边笑边指点着江山，对寒芳滔滔不绝地讲着，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寒芳看着嬴政欢快的模样，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找机会把话完全说清楚，不再拖泥带水！她的脸上挂上了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一切都被随侍一边偷眼旁观的秦煜看在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