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冬天很冷,即使轻月裹着厚厚的狐裘,手里抱着暖炉,她仍然觉得那冷无孔不入,直浸心间。她冷的不想动,便把余下的五个嬷嬷都遣了回去。r
于是她的生活又开始便的平静,就像还在南平皇宫那个最不起眼的冷宫里一样。身边还是那些人,图公公,蓝姑姑,胖嬷嬷,幽兰,幽莲,小欢子,小田子。他们还是做着以前那些事。r
小欢子和小田子嚷着要跟幽兰幽莲学高深的武功,偏偏两个小丫头不肯真心实意的教,总是把两个实心眼儿的小太监逗的团团转。胖嬷嬷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伙房里,每天都能用不起眼的食材做出好吃的食物。轻月觉得自己的嘴就是被胖嬷嬷的手艺惯坏了,所以才会无比的挑食。而蓝姑姑和图公公两人是总管,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两人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的,却将所有的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r
从南平陪嫁过来的下人,轻月一个也没留下,全部让他们跟着送亲的使团回南平了。北辰寒说要多派些人来伺候,她也拒绝了。她不习惯人太多,更不习惯将不熟悉的人放在身边。r
这样的凭栏殿总是显的冷清,加之北辰寒只在凭栏殿留宿了一晚就再没来过,更加让人确信王妃不受宠。北辰寒派了很多侍卫守卫凭栏殿,在外人看来,却是王妃被软禁的意思。r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凭栏殿越来越冷清,蓝姑姑的叹气声越来越频繁,就连一向乐呵呵的胖嬷嬷都开始整天愁云惨雾。终于有一天,小欢子顶着一张红肿的不像话的脸跑了回来,躲在角落里不肯见人。轻月亲自去问他,他才肯实说。r
“今日是领粮的日子,我去库房领粮,却有一个春风苑的奴才抢了我的粮,他说他们春风苑王爷经常去,人也比我们凭栏殿多,说我们凭栏殿就这么几个人用不着吃那么多粮食。我气不过,就和他争抢,抢着抢着就吵起来了,后来就打起来了,我打不过……”r
轻月皱了皱眉,神情却仍是淡淡的,“小田子拿药来给小欢子抹上。幽莲,晚上你带小欢子去春风苑,把那个奴才的嘴缝上,手筋挑了。”r
她从不会让身边的人被人白白的欺负了。这样的事情,以前身居冷宫的时候碰的多了,都是这般处理的。r
“公主……”蓝姑姑突然开口似有话要说,然而轻月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欲说的话便堵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了。那个眼神,严厉也哀伤。公主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严厉而哀伤的拒绝了。那个眼神……好像!r
她突然想起那个已逝的绝美女子,穿不惯繁复的宫廷服饰,总是喜欢穿一袭简单的黑袍,随意潇洒,凌厉霸气。常常坐在屋顶树梢孤单的喝酒,醉了便妩媚而忧伤的笑,一边笑一边说:想爱……却爱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