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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难道她有心上人了?理不出思绪,花陌梵决定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将笛子还给她。但接连几天,他来到这湖边,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见芷悦再来。第五天的日落时分,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另一个身影踏云而来。“你就是悦悦口中说的流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第一次见,花陌梵就感觉到来人严重无比的厌恶。“仙子,可否告诉在下,芷悦她在哪里?”花陌梵好脾气地问。

“你还敢问,要不是你,悦悦怎么会……”来人柳眉一蹙,止了声。“她,究竟怎么了?”花陌梵心中竟会如此不安。追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他手中的那支笛子,芷悦随身带着的原因除了它是乐仙子身份的象征,也是她这个位置存在的价值。昨日,天帝邀重臣谈事,半路说要找乐仙子助兴,而芷悦没了笛子,谎称生病却被撞破。天帝大怒,将芷悦关进了锁牢,她却没有一句辩解。

花陌梵问了地点,便匆匆赶去。锁牢一旦进入,奈何法力多高的神妖都难逃,故周围并未再设看守的人。“芷悦,芷悦……”锁牢中,芷悦虚弱地睁开眼,只是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快走……”不知为何,她见到他的第一眼竟然不是怒骂,而是这么一句话。花陌梵更加心疼了:“我来还你这个,马上就走。”

说完,花陌梵又向锁牢走近了几步。芷悦强打起精神,喝道:“不需要,你快离开这,滚。”脚步只是一滞,又坚定地向前迈进。“我不想见到你,你快滚……”花陌梵不知道,这锁牢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并非笼子上的那一把看起来很大很坚固的大锁,而是牢笼四周封着的隐链,由雷公电母所制,但凡仙妖一靠近,便会化为青烟。花陌梵看不见那根链子,自然以为芷悦是恨他才让他走的,故而没有止步的意思。

“我就走,只要把……”话未完,花陌梵被地上的隐链触到,给震开到门口。看到牢笼外伤痕累累的花陌梵,芷悦竟第二次掉泪了:“喂,你没事吧?”花陌梵隐隐感到自己的法力降了一级,天生的九尾,竟被那一震,生生断了一尾。他挣扎着起身,捡起地上滚远的笛子,再一次迈向芷悦。

“我没事,我说了,还了这个,我就走。”说完,再一次被震了出去。芷悦在笼中掉着眼泪:“笨蛋,别再过来了!”而花陌梵仿佛是没听到,一次又一次,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尾,他在心中嘲笑自己,是不是再试一次,自己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秦琅,快阻止他!”就在花陌梵再想起身的时候,被一柄剑扼住了脖颈。

“不知死活,区区一只百年狐妖,竟敢私闯天界?”听他的口气,仿佛是要将花陌梵置于死地。“秦琅,不要,他是来还东西的,别伤害他。”第一次,见芷悦替人求情,对方还是一只妖,秦琅心中很是郁闷。“东西我来给她,至于你,在我没反悔前,给我消失。”秦琅捡起他身边的笛子,正要向芷悦走去,笛子却被花陌梵一把握住:“不需要,我会还。”

秦琅不知道花陌梵为什么执意要如此,只是他见了,心中不爽。“秦琅,把他扔出去,我不想见他。”芷悦说完,背对两人而坐。秦琅再次夺过笛子,一脚将花陌梵踹出去老远:“来人,将他丢下人界去。”门外进来两个天将,扛着花陌梵就离开了。

“芷悦,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秦琅攥着笛子的手更紧了。天界谁都知道,只有他,和芷悦走得最近,也默认了他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都隔了一层纱,直到前几日,芷悦开始躲着秦琅,天帝指下的婚约也没有答应。

“对不起,秦琅。”芷悦耷拉下了脑袋,秦琅皱眉,转身的时候,似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芷悦:“嫁给我,就真的那么难吗?”芷悦没有回答,秦琅苦笑着离开。再抬头,那笛子,就放在牢笼不远处的地上。秦琅等了芷悦足足百年,竟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边几日。

芷悦对秦琅心中是有愧的,她一直将秦琅当哥哥看,却也清楚秦琅并非要她做自己的妹妹。天帝下旨,众臣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出乎意料的结果让所有人始料不及。芷悦在犹豫的那一刻,竟想到了花陌梵。

那日后,秦琅找到了花陌梵,告诉他,若芷悦答应与自己的婚事,那么,便不用再受那些苦,而芷悦却拒绝了。她说:“难得我知道心痛,如果在死之前都没有经历过,那么,这一生活再久,也是惘然。”

花陌梵沉默良久,最后告诉秦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本以为这一生已没有在乎的事情,却偏偏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秦琅身子一怔,这就是所谓的一眼永远吗?只是,这两个人似乎太不负责任了,明明喜欢上了对方,却傻傻地不让对方知道。回过神,面前早已没了花陌梵的影子,他愿为爱勇敢一回,那自己是不是该勇敢退出了呢。

几日后,芷悦出了锁牢,听说,是应了那场婚事。花陌梵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这辈子都寻不回来的感觉。八月八,天界布置一新,礼乐齐鸣,这场盛宴的主角便是乐仙子芷悦和天界执法官秦琅。众仙均携礼来参加,个个红光满面。天界再一次出现不亚于不久前那桃花盛会的空前状况,好不热闹。

当芷悦一身红嫁衣出现在众神面前时,在场的都惊叹不已。而新郎官则一脸严肃,仿佛这场宴会的主角并不是自己。“芷悦,一直以来,天帝与我均将你视如己出,从小对你宠爱有加,自打你父母……总之,现在看到你有了好归宿,我真的很开心。”芷悦扯出一抹笑,反握住王母的手,轻声道:“娘娘恩情,芷悦永生难忘,望珍重。”王母并未阻止,看着她走向秦琅。

“如果不想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秦琅在芷悦耳边轻声道。在外人看来,他们现在举动俨然是新婚小夫妻秀恩爱的样子。“秦琅,你知道吗?曾经我还是一个众人皆知不懂感情的仙,如今,我明白,你等我等了一百多年,若我再拒绝,岂不是……”芷悦话未完,便被秦琅低吼打断了:“够了!”芷悦身子一怔,眉头锁紧,不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