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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愿


“你,和她,很像。”洛君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五年了,他还是想她。“她,是谁?”明知故问还装得那么淡定的,也只有她了。“我的未婚妻。”洛君辙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苦笑。

“你说的该不会是几年前云央国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公主吧?”北宫倾颜说这话的时候,带有强烈的鄙视,没错,她就是鄙视以前的自己,上当受骗还会同一个地方栽两次的,傻乎乎地自以为是,总是那么没心没肺,因此骂起来自然畅快。

下一秒,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洛君辙掐住,呼吸难受。“我希望以后不要在任何人嘴里听到类似的话,不然,杀。”他的话不是很凶,但足以警告面前的女人。北宫倾颜点头,他才松开手。靠,居然真对女人下得去手,她在心中骂起了脏话。

虽然以前的夏微熏,单纯,说话也常常不经大脑,但是吸引洛君辙的便是那一份自然的天性。比起宫中那些琴棋书画精通的庸脂俗粉来说,她好太多了,因此,跟她在一起,他不会有任何压力,即使她老说自己是十五岁的身子,二十岁的灵魂,她说,他便信。但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他就是她的未婚夫,她便遭不测丢了性命。

这么多年,何尝不想忘记就好,午夜梦回,她总是一身白衣,青丝飞舞,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唤着他:“羽。”每每梦醒就一切化为泡沫,他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坚持认为她还活着,派了无数人去月崖附近搜寻,结果都是一样,无果。终于在半年前,他才肯面对夏微熏已经死无全尸这个残酷的现实。

“咳咳……你……很爱那个未婚妻吗?”北宫倾颜缓过气来,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面对着痛苦的洛君辙,北宫倾颜心中何尝不苦,只是,如今,她是大家所认为的死人,见不得光的。她又能怎么样呢,而且,他曾经是她的仇人,自己的师父生死未卜,谈儿女私情不是她希望的,何况……

“大抵男人都薄情,你也不例外,王爷。”洛君辙不明白她的意思,北宫倾颜突然冷笑道:“王爷,听说那个未进门的王妃去世还不到一月,你便与他人订亲了,这不是薄情,是什么?”洛君辙此刻在意的是她对自己所做的决定的误解,却忽略了她说话的口气。“你不是她,你不会懂,也不需要懂。”洛君辙瞪了她一眼。

“是啊,你们总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什么都不说,对方就会对你们掏心掏肺。”顿了顿,北宫倾颜接着道:“你们真太看得起女人了,我们是人,不是神。”说完,她直起身子,打开门,潇洒地甩手而去。留下洛君辙愣愣地站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突然皱起眉:这女子定不是普通人,她刚才的表现,明明就像自己经历过似的,那么,她究竟又是谁呢?

他不是普通人,作为神医,除了昨日初见北宫倾颜时,她戴了面纱外,现在的她一直是易容的。他很好奇,面纱下的她,是不是一张他熟悉的脸,试过好几次,都被她不留痕迹地躲过了。她不想让他看到的,除了她的真面容,还有什么,这第二点是洛君辙最想知道的。

她知道夏微熏以前的事情,似乎比起外界的人,她很了解夏微熏的个性,但是,她却说是刚刚从乡下来,这只能说明,她在撒谎。她和夏微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是,她就是夏微熏,他不知道。脑袋里一团乱麻,飞身出去,找个地方,希望可以让他安静地想一会儿。

其实,北宫倾颜就是夏微熏,但是她早已不是原来无能的夏微熏了,若比实力,恐怕不在洛君辙之下。她不用在害怕什么,但是,面对洛君辙,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那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正在以她不知道的速度滋生蔓延。

连续几天,北宫倾颜都有意无意地躲着洛君辙,这让洛君辙更加肯定她跟夏微熏有着特殊的关系。就这样度过了六七日,洛君辙耐不住心,将要出门的北宫倾颜拦了下来:“等下,我有事要问你。”北宫倾颜没有抬眼,但口气却是那样得戏谑:“恐怕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王爷还是另外问人吧。”

“不,我要问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洛君辙很肯定地说。“那么,请问吧。”洛君辙得到许可,便问:“你,和熏儿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我说不认识,你信吗?”她这话一一出便让洛君辙的怀疑更深了:“你说自己才从乡下来,昨日说起熏儿的时候却很是熟悉,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和熏儿只见无交集吗?”

“王爷,你我之间,全无信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洛君辙挡在她面前的手陡然放下,昨晚想了一夜,一个念头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那就是面前的北宫倾颜就是夏微熏。现在听她这么说,他反倒更加确定了,没有人熟知一个人到什么都了解的地步,除非那个人就是她本人。

“原来,你还在怪我。”北宫倾颜刚踏出房门的脚步停住了,没有转身,对他说:“王爷有闲心去关心已逝世的王妃,不如关心关心快要迎娶进门的新王妃才是。”语毕,她再也没有回头。洛君辙的嘴角却扬了起来,她就是她,承不承认,是时间问题。不过,他会让她亲口告诉自己,她还活着,或者说,她还爱他。

傍晚,洛君辙照例出去,她便在院子里坐着吹风,突然很想唱歌:

“为何在我身边却不能相见云的心雨的愿风中的誓言为何无法忘记温柔的一眼人间沧海已桑田我陪你到永远……半生残月两难圆相思如雪漫天边醉梦灵归沐雨处千年轮回共婵娟”

一曲毕,银铃般的笑声随着一阵掌声传来。“谁?”听到她这么问,一个小东西飘到她面前,与她来了个大眼瞪小眼。“你看得到我?不可能吧?”看着面前那只不过手掌般大小的粉色毛球物体,而且此刻还挥舞着自己的小翅膀自言自语,北宫倾颜瞬间就额头布满了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