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眉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而且……有没有听见自己跟赵涵雪的话？
“谁的话？”故作镇定，云舒眉重新坐下来，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自然是凤珏的。”云锦川缓步走过来，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云舒眉更加紧张了。
“他……怎么自己不跟我说？”眼眸垂下，她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显得有些许的不安。
“你应该知晓原因，他说，切勿因为自己的私欲做傻事，有些事情已经成定局，就算你做了再多，不属于你的，终究不是属于你的，叫你……好自为之，不然，后果自负。”
云锦川也不愿她跟白凤珏之间闹成这样，但是，云舒眉的确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他倒是不在意白凤珏如何处置云舒眉，毕竟，云锦川所在乎的人，也就白凤珏一个人。
云舒眉听到他的话，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所以，他根本就知道我所有的动作，却为什么不当面指着我，还叫你来跟我说这些话？”云舒眉心有不甘的问道。
她紧紧的咬着唇，抬眸时，眼眶里已经积满了泪水。
“他只叫我说这么多，至于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作为旁人，还得奉劝你一句，不要对他看上的猎物，下手。”暂且，就把慕夜清当做猎物吧。
云锦川在心中如此想着，嘴角，却微微的翘起，笑得倒是温柔至极，但又有几分让人感觉捉摸不透的。
“猎物？慕夜清，在他的眼里，仅仅是猎物吗？”云舒眉讽刺的笑着问。
“他是暗夜蛰伏的猛虎，他所爱的，喜欢的，皆可称为猎物。还有一种比较浪漫的说法，那慕夜清，是他的蔷薇。猛虎细嗅蔷薇，那对蔷薇掩藏的温柔，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云锦川一直这样认为，从小到大，都如此认为。
云舒眉听到他这么说，眼泪没忍住，就从眼眶里滑落。
“你的意思是……我是彻底输给那个女人吗？”声音里带着哽咽，她心中满是不甘。
她跟着白凤珏多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
有句话不是说日久生情吗，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日久生情，而他终究，还是喜欢了他之前特别讨厌的女人？
“其实，这根本谈不上输赢，那慕夜清，估计，也没曾想与你争论什么。舒眉，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为爱迷失自己太久了，像是一个没有心的流浪人，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怎么活，但是慕夜清，是个很特别的人。”
云锦川对慕夜清的感觉，也朦朦胧胧的，但是，总觉得，白凤珏之所以会看上她，还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
“她有什么特别的？好看，还是比我会抢男人？”云舒眉承认自己长得不如慕夜清，但是真正论身份，她慕夜清，到底哪点比得上自己，配得上白凤珏？！
“不是这些，以前的慕夜清，我也见过，完全与现在的她不同，现在的这个人，说句玄点的话，那就是，给自己画了一颗心。”云锦川浅笑着说着，他也不知道云舒眉，懂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她的心，变了，变得根本就不是她对吗？你想没想过，招魂术？”这还是赵涵雪跟她说的，当时她不信，可是，面对云锦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想过，我替凤珏查过，慕夜清回娘家被娘家人赶出家门，还被送到偏远地区，与乞丐发生恶斗，脑子受了很严重的伤。脑子受伤，很容易导致一个人性格大变，慕夜清也跟凤珏说过，她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东西。”
这些，还是他跟白凤珏单独相处时，白凤珏跟他说的。
但是，他能看出来，白凤珏喜欢现在的慕夜清，很喜欢的那种。
只是，他是个脑袋不开窍的，在感情这方面更是空白一遍。
从前被慕夜清强上的耻辱，还在心中是个结，所以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对慕夜清动心。
毕竟……他是个很要强的人。
云舒眉从前就怀疑慕夜清，现在总算搞清楚了。
原来，是脑子受伤失忆了。
“呵，一个失忆，就能让阿珏交付的感情，而我呢……”云舒眉终究还是对白凤珏选了慕夜清，没选自己而耿耿于怀。
“你不必这般耿耿于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云锦川笑着说着，端起刚才赵涵雪喝的茶杯，看了看，然后便放了下来。
云舒眉哭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忽然趴在了桌子上，哽咽着道：“我爱了他多少年啊，从八岁的时候开始，现在我十六年华，整整八年啊……这八年，你以为很好受吗？！”
云锦川笑而不语，感情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需要，也不需要去懂。
而凤珏想要保护的，他也会好好的保护就是。
“不要与低贱的人做交易，这些事情于你而言，固然是有好处，但是，出发点本就不好的交易，是一把双刃剑，别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云锦川淡淡的说完，便嘴角抿着轻笑起身。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云锦川伸手，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才离去。
他的身上带着青草的香味，清清淡淡的，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就像，跟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干净清新，让人舒适异常。
云舒眉一个人在茶楼坐了很久，才起身回去。
阿珏哥哥，是再也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吗？
在心中如此想着，云舒眉眼眶又红了起来。
八年的时间，她执着追求，可是，喜欢的他，还是不属于自己。
阿珏哥哥是猛虎，慕夜清就是他的蔷薇，所以，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只会给他想守护的蔷薇吗？
那么自己呢？路边的小野花，只能看着他从自己的跟前走过，却永远无法企及。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凤珏，那时，她才八岁，而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倔强少年，有着令人惊艳的容颜，但是，却冷漠如冰，严肃得不像是小孩子。
那个时候，阿珏哥哥十二岁。
司命见到阿珏哥哥的时候，也是惊叹不已。
说是有天人之姿，眸子可收纳浩瀚星辰，将来若是命好，必有一番大作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