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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这不科学


  面对季子归递过来的手掌,庄寂凝有些懵。

  究竟看还是不看,的确是个问题。

  若那么轻易就被季子归支使,未免有些掉价。

  况且,她又不是专门替人看手相的江湖术士。

  可不看吧,就好像她故意要下季子归面子似的,显得不团结。

  想来,季子归到底还是个病人,就再纵了他一次,又何妨?

  只是,像季子归这样的人,竟然也信命,还真是叫人意外。

  庄寂凝寻思着,故作高深的与季子归说,“依照传统,男左女右,把左手给我。”

  季子归闻言,晃了晃探出来的那只手。

  庄寂凝迟疑,季子归啊季子归,你打量着懵人是吗?这明明是右手好嘛。

  难道你男女不分吗?

  但等一等。

  季子归好像不是男女不分,而是——左右不分?

  许是有些不耐烦,季子归又冲庄寂凝晃了晃手。

  看来,季子归并不是在故意逗她,毕竟,如季子归这样性情的人,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智商开玩笑的。

  那么,季子归他的确是左右不分喽?

  苍天大地,究竟要如何委婉的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庄寂凝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指了指季子归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看那个吧。”

  季子归皱眉,“不是你说要看左手的?”

  庄寂凝不言,只管死死盯着季子归,示意他赶紧把负在背后的那只手,老实擎给她。

  季子归原先还与庄寂凝拧着,忽而也察觉有些不对劲儿。

  原本坦然的神情,略微有些发僵。

  紧接着,就自个听话,把右手收回,左手举了起来,“我以为你说的,是你的左手边。”

  庄寂凝无奈,季子归还真是个很会强词夺理的男人。

  试问,若她真的以自己为参照物,当然会与季子归表述明白。

  季子归,一个真理永远都站在他那一边的神奇男人。

  介于季子归是个病人,庄寂凝也没想与他为左右手的事计较,便认认真真的替他看起手相来。

  季子归的生命线很长,且无论从长度还是清晰度来看,都能长命百岁。

  庄寂凝瞅瞅这条生命线,又瞅瞅季子归的脸,不禁腹诽,若没有她那日的出手相助,此刻,季子归只怕早就重新投胎去了。哪还有命站在这里,叫她批个长命百岁的命格出来。

  而季子归的爱情线也不短,应该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若真是如此,庄寂凝觉得,她与季子归迟早是逃不过,要和离的结局了。

  至于事业线,还真是长的离谱。

  不过季子归一个入赘的郡马爷,谈何事业,可见手相什么的,都不准。

  见庄寂凝半晌不吭声,季子归便问了一句,“如何?”

  闻言,庄寂凝才冲他一笑,“这可是福寿双全,大吉大利的手相呢。”

  季子归闻言,收回手,擎到眼前,自个瞅了又瞅,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庄寂凝偷笑,突然觉得她忽悠人的本事见长。

  往后,就算她不当这个郡主了,也能在大街上练个摊,冒充一下江湖术士,养家糊口。

  这厢,庄寂凝正有些走神,季子归忽然从窗内探出手来,拽了她一个趔趄。

  “你干……”还没等最后那个“嘛”字问出口,庄寂凝的右手就被季子归拉过去,捏在了手心里。

  他对比着庄寂凝的右手,再看看自己的左手,眸色却越来越浓,“骗子。”

  “什么?”

  季子归抬眼望向庄寂凝,“你我手掌的纹路,分明是一样的,照你的算法,咱俩岂不是同生同命?”

  这什么情况啊?

  庄寂凝有些糊涂。

  就像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人,有一模一样的指纹,掌纹也是同理。

  她绝对不可能与季子归有一样的掌纹。

  是不是季子归病的眼花了?

  庄寂凝不信这个邪,赶忙往前凑了凑,与季子归一块比对起来。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与季子归左右手的掌纹,真如镜面对照一般,出奇的相似。

  这不科学呀!

  “八角,把你手拿过来。”庄寂凝招呼说。

  八角得令,赶紧从季子归身后凑上前,乖乖的将双手摊开,举过来。

  而再瞧八角的掌纹,完全与他俩是两种形态。

  这就没错了,就算这世界再怎么颠覆,也不可能人人都长了一样的掌纹。

  可要说奇怪,还是挺奇怪的,为何偏偏她与季子归的掌纹,竟然这般相像。

  庄寂凝打量着季子归,不禁要叹,这是怎样一种孽缘啊。

  隔着窗台,庄寂凝的手臂被季子归扯得生疼,但季子归的关注点,却完全落在了掌纹上,偏执的性格,表露无疑。

  而庄寂凝说是要迁就季子归,却也不是忍辱负重的迁就。

  “我的手,能松开了吧?”

  闻言,季子归才意识到,他还紧紧攥着庄寂凝的手呢。脸颊一红,立即就松开了。

  “瞧着病恹恹的,力气还挺大。”庄寂凝边揉着手腕,边调侃说。

  季子归不言,神情略微有些发僵。

  “雨天水汽重,别站在窗口了,赶紧听从太医的嘱咐,卧床休养去。”庄寂凝催促说。

  闻言,季子归微微点头,便在八角的搀扶下,转身要往里走。

  “你也进来吧。”季子归轻描淡写的冲庄寂凝说了一句。

  她自然是要进屋去的,庄寂凝想,要知道,这间正屋,也是有她一半的。

  但听季子归方才的口气,似有反客为主之嫌。

  庄寂凝觉得,在季子归病愈之后,她有必要叫季子归分清谁大谁小。

  可知这荣王府,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她的主场。

  作为客场小队,是不是该对她表现出应有的敬意呢。

  然而,庄寂凝至今都丁点没有感觉到。

  忽的起了一阵小风,雨点随着风势摇摆,直往人身上扫。

  庄寂凝也没心思多想,便匆匆进了屋。

  ……

  一整个晌午,庄寂凝与季子归都共处一室,却没再说一句话。

  季子归干躺在床上发呆,而庄寂凝则倚在窗前看雨。

  尽管屋里冷冷清清的,但庄寂凝似乎已经习惯了与季子归的这种相处方式。

  不能说舒服吧,却也不觉得尴尬了。

  午膳前,宫里又来了人,这回是太后身边的人。

  与皇上差人的来意一样,此人也是替太后来探季子归病的。

  其实,季子归的病情如何,皇上和太后应该都听李太医回禀过了,依照太医院的传统,想必李太医一定没少在这二位面前夸大季子归的病情。

  否则,一个日理万机,一个又深居简出,也不至于这般关切此事。

  皇上那边究竟是否真心关怀季子归,庄寂凝也说不好。

  但太后偏疼季子归与偏疼她是一样的,必定出自真心。

  庄寂凝便嘱咐来者替她给太后捎个话,说季子归的身子无碍,待过几日,他们夫妻再一同入宫给太后请安。

  怎么说,也是个体贴孝顺的好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