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白敏敏挽住林氏的胳膊，笑得甜美，“娘如此心地善良，不能忍心拒绝女儿吧？”
“就你嘴甜！”林氏抬头看到白敏敏鬼机灵地扑闪大眼睛，不由扑哧一笑。
说话时，她把一摞整理好的经文及经书交给身旁的丫鬟，“我去给你祖母送经文，顺便和她说这件事，明早不要赖床，早早起。”
言下之意，她同意带白敏敏去白云寺了。
“谢娘！”白敏敏眸子亮晶晶，笑容灿烂，她陪林氏到元院门口才分开，往清苑走。
白敏敏从自己母亲那里得知，老夫人不仅信佛，而且对“因果循环”有一些几乎偏执的想法，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猜想会不会和老夫人年轻时的作为有关系？老夫人向佛祖忏悔、赎罪？
白敏敏一直想查清这件事情，可惜所有的线索十年前就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当年侯府的老人只剩下古嬷嬷一人。
她甚至借助李清悠在木子书轩的方便收集相关资料，但结果仍不尽如人意，那群人大都已不在人世，家中病死、得瘟疫、失足入河、遭遇土匪……死法千奇百怪，剩下零星几个人却也不知所踪。
关键人物就是当年那个叫“丰儿”丫鬟，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一直尽心尽力，突然遭老夫人心狠手辣地毁容，原因不明。
一个女人毁另一个女人的容，首先让人联想到两女人中间夹着一个男人。
可十年前那时老侯爷战死沙场刚满三个月，就算是老侯爷生前的事情，丰儿随老夫人嫁入侯府差不多八年了，她已有三十，比老夫人还大几岁，若有心勾引老侯爷，这八年里该发生的早发生了，何必等得她人老珠黄？
这丰儿便是不知所踪之一。
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老夫人对因果循环有偏执，恰恰有利于白敏敏，老夫人只会点头答应，绝不会阻止她白云寺一行，甚至努力她。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白敏敏正好与白子熙汇合，调查陈府尹的案子。
待第二天清晨，大家照常到梅园请安，结束后，老夫人单独留下白敏敏和林氏。
“敏敏，这次就幸苦你和你娘了。”老夫人拉着白敏敏的手，眼露不舍，“一路上要小心再小心，照顾好你娘，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可不能让祖母再心疼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蹙了下眉，似乎是想起那次白敏敏感染风寒的情形，她瞥了眼守候在门外的兰绫和兰馨，脸色微沉。
“阿古，这次你随大姑娘去白云寺，若她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老夫人冷不丁开口，神情严肃，并未有一丝开玩笑之意。
“是，奴婢谨记！”说着，古嬷嬷已站到白敏敏身后。
“祖母，古嬷嬷还是留下来照顾您吧，没她在祖母身边，我和娘也放心不下。”白敏敏劝道。
若古嬷嬷跟去，她如何行动自由？
“府里这么多丫鬟婆子，还伺候不了我一个？若那般废物，留她们还作甚？”老夫人脸色一板，随即扬起慈祥的笑容，“敏敏，听话。就让阿古跟去，她做事要比小丫头稳重的多，祖母放心。”
老夫人口中的“小丫头”在门外把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俩平日里就不喜古板的古嬷嬷，如今愈发讨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敏敏不好再推脱，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氏。
林氏自然了解自己的女儿，何况她本不喜欢侯府的生活，如今能在外面和女儿二人世界，突然多出一个外人，明为照顾，却有监视之实，她怎么可能乐意？
但林氏想起上一次白敏敏的突然病倒，仍心有余悸，权衡片刻，她忽视了白敏敏的求助，应下老夫人的话，心想万事以女儿为先，再者古嬷嬷终究是个下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母亲放心，有我和古嬷嬷在，定会照顾好敏敏。”林氏欠了欠身子，
“如此便好。”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起了其他话题。
白敏敏暗暗叫苦，只好等到达白云寺之后，她再想办法摆脱古嬷嬷。
临走前老夫人的话语，引起白敏敏的怀疑，怎么听着这些话的意思是让她“玩得开心，久点也无所谓”？
白敏敏满腹疑惑，直到她走进自己的马车才恍然大悟。
“小玉姐，你怎么在这儿？”白敏敏惊讶道。
“你可以理解为我休沐，然后专门来陪你的。”林玉笑道，拉白敏敏坐到她身边。
白敏敏挑了挑秀眉，“你见过我祖母了？”
“见过，之后就在车上一直等你。”林玉如实相告。
“我说祖母怎么大发慈悲让我玩得久些，原来是让我巴结小玉姐。”白敏敏同林玉一向言无顾忌。
这样也就解释了古嬷嬷的第二个用途——监督。
马儿哒哒前行，三辆马车缓缓向白云寺驶进。
林玉撩起窗帘，瞥了眼外面，见马车已离开喧闹的街道，这才微微压低声音说道：“改明儿让老夫人知道我‘失宠’，她就该不乐意待见我了。”
“此话怎讲？”白敏敏来了兴趣，问道。
林玉一向不在乎这些虚名，今天用到“失宠”一词，尤为反常。
“宫里还有另外一个医女。”
“知道，之前你不是说她回老家嫁人了吗？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周千柔？”
“对，不过她没嫁成。三个月前怎么走的，现在又怎么回来了。她八岁进宫，到今天整整十年，宫里人多数与她相熟，我自然就闲下来了。”
原来这才是林玉有空陪白敏敏去白云寺的原因。
“九王爷那里呢？不是你在照顾他的身子吗？”白敏敏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
“九王爷自出生起就由周院判调理身子，周院判告老还乡之后，这件事就交到了他女儿身上。”林玉无奈地看向白敏敏，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答案显而易见，“周千柔就是他女儿。”
“所以？九王爷和周千柔青梅竹马长大，现在青梅回来了，你就歇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