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艾青强压下满腔怒火,尽量把声音放低:“你说不离就不离?你当我是什么?王建,你在外面搞女人,回家还想我伺候着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摇是吧?我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我艾青,不会跟你这么个贱男人过一辈子!”更何况,离婚诉讼是你递交到法院的,不是么?
“你他妈就不贱了?!”
王建也火了,将烟头狠狠的碾在烟灰缸里,唰的站起来,冲到我面前冷笑道:“你不是在外面也有野男人吗?嗯?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不是?”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王建脸上。
艾青怒不可遏,手掌都还在微微颤抖着,脸色绯红:“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你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王建眯起眼睛,满脸狰狞之色,狠厉道:“臭女人,别跟老子装清高,就算他是我找来的,你不也是跟人家搞上床了?我在外面搞女人,你不也有别的男人吗?老子都不计较你给我戴绿帽子,你还有脸提离婚?”
艾青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而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心中的怒火,她再次一拳头挥了过去,却被王建一把捉住,两人撕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艾青悲从中来,从来不曾想过,这个曾经将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男人,如今竟会暴力相待。
女人的力量毕竟不如男人,她的头发被王建狠狠撕了一大把,疼痛来袭时,所有的委屈、愤怒、伤心、悲哀,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彻底怒了,王建,你既然这么狠心,那大不了一起死!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她抬脚就踹过去,一脚狠狠踹中了王建裤裆,王建猝不及防,痛叫一声。
艾青指着他怒骂:“你他妈神经病,贱人!老娘要不跟你离婚!我就姓猪算了!”
都打成这样子了,这婚姻,还能继续么?!
王建捂着裤裆,脸色惨白的抬头望着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艾青气得不轻,可是这一番厮打早已精疲力尽,她去厨房洗了一把脸,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喝完,情绪才逐渐回复平静。
坐在沙发上,艾青冷冷的瞥着王建,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争气。
泪眼朦胧中,她还记得一周前,自己抱着牛牛说要离婚时,王建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表示“老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好。”
才过去了一周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我只是一时昏了头,外面那女人,只是图个一时新鲜,只有家里的老婆才是真爱啊。”
真爱?呵呵,这世上哪有那种玩意儿。
环顾四周,这个家里,电视柜墙壁上的墙纸,是她踩着餐椅亲手贴上去的;
客厅里的康佳47寸液晶电视,是她怀孕时挺着大肚子,逛了几天商场一一对比选定的;
就连电视柜的样式,也是她淘宝了一周,看得眼花缭乱,才最终选择的。
大到这屋子的装潢设计,小到家具摆设,哪一样不是她亲手挑选的?
当初只是想着,这是自己一辈子的家,是我的安乐窝,又何曾想过,有一天这些东西,再也没有了丝毫价值。
艾青哭的不能自抑,她捂住脸,声音软下来哀求:“王建,算我求你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感情了,好聚好散吧,何苦要闹到反目成仇呢?你既然爱上了小三,我成全你,你放过我吧!”
王建突然狠厉的盯着她,像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别痴心妄想了!艾青,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出轨,老婆就闹离婚的,人都是求着老公别离开!你倒好,巴不得离婚,艾青,你是不是存心的,是你早就想离婚了对不对?”
艾青真想再狠狠的抽他一个大耳刮子,可却有气无力“王建,出轨就像吸。毒会上瘾,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狗改不了吃屎。你还记得当初结婚前,我是怎么说的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离婚!”王建一挥手,非常不耐烦的去了书房。
艾青长叹一口气,给敏嘉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敏嘉压低了声音:“我马上就要开庭了,就两分钟时间,有话快点说!”
“敏嘉,贱人不肯离婚。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迅速离婚?”
“离婚分为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两种,既然他不同意协议离婚,你就只能起诉了。但以你的情况,即使递交了民事诉状,等待立案到开庭,要6个月时间;被告王建若不同意离婚,法院会判决不予准许离婚。那样一来,你就只能在判决生效6个月后再次起诉离婚。是否成功还是两说。”
这么麻烦?艾青皱眉:“不,我一刻钟也不想多等了!待在他家一分钟我都恶心。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吗?”
“除非能证明他有家暴、吸毒、赌博等不良习惯或出轨证据,你有吗?”
“他带小三儿回家被我抓奸在床,拍了几张照片。如何能证明家暴?”艾青想要一举判决离婚,不愿等一年那么长,生命苦短,跟这样的渣男消耗一年,劳心劳力。
“如果他动手打你,你就报警,然后要派出所出具出警和处罚证明等。”敏嘉抬腕看了看腕表:“不跟你说了,我要开庭,晚上酒吧见面说。”
挂了电话,艾青看着自己胳膊上,大腿上的淤青,觉得还不够狠,想了想,她索性抬起自己被王建掐得淤青的手腕,朝着实木茶几的尖叫,狠狠的撞上去!
眼泪都痛得涌出来了,可手腕只是渗出了点血,她记得电视柜的抽屉里有一把铁锤,翻箱倒柜的找出来,看了看那铁锤,不免有些犹豫:她倒不是怕痛,只是,要真把手砸残废了,以后可怎么照顾牛牛?
眼神一扫,瞥见牛牛的玩具,一个打地鼠的木头锤子,立即放在手中掂量两下,然后将左手手腕处被王建掐青紫的地方,搁在书桌角落悬空,木锤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一锤子下去,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立即拨通了110报警,说自己被家暴了,求警察上门救命。
110接线生声音淡漠,大概是接这样的求救电话接到麻木,问清了地址,说半小时内赶到,就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就有人敲门,艾青心想警察办事效率还挺高的,立即跳起来去开门,门开了,站在门外的却是公公婆婆,还有牛牛。
牛牛一见到妈妈,立即扑上来,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艾青紧紧地抱住儿子,眼泪再次溢出眼眶,这种被一个小生命全心信任、全心需要的感觉,让她心里一软,被幸福充斥着。
儿子,现在是她的一切,绝对不能放弃!
她亲了亲牛牛,露出笑容“这几天有没有想妈妈啊?”
牛牛连连点头,小小的声音听得她心里软绵绵的:“想,牛牛想妈妈。”
艾青的左手手腕都已经脱臼了,这会儿抱着牛牛生痛,赶紧将牛牛放下,牵着牛牛到客厅。
公婆发现客厅内一片狼藉,两人面面相觑,儿子打电话说小两口打架了,两位老人赶紧带着孩子回来,想劝艾青为了孩子忍一忍,可看着这场面,却不知如何开口。
艾青自然知道公婆的来意,她假装没看见,只是自顾和儿子玩耍着。
婆婆愣了片刻,才干干的道:“艾青,以后我会帮你管着他。王建,你出来!”
王建从书房默默唧唧的出来了,唤了一声爸妈,就低着头不说话。
婆婆说:“你以后把钱都交给艾青保管,下班准时回家,不准再跟那个女人来往,听见没有?”
王建连连点头。
他妈就转身又对艾青道:“你看,王建也答应跟那女人断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啊?艾青,我们老俩口是为了牛牛着想,也是为了你啊,你一个女人离了婚,还生过孩子,还有谁肯要你?跟王建好好过,结婚不就是两口子搭伙过日子吗?”
艾青不为所动,王建他爸见状大怒,拎着牛牛玩耍的小凳子作势就要砸过去,嘴里怒骂着:“小赤佬,打老婆算什么男人,我打死你算了!”
艾青眼皮都没抬一下,这老两口有多护犊子她比谁都清楚,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果然,婆婆立即上前拦住老头子,急了“你干什么呀要把儿子打死吗?”
他爸就骂骂咧咧的扔了小凳子。
王建他妈就奇葩了,拉着王建他爸就要给艾青下跪:“要不,我们老两口给你跪下来求你?”
“别!我可受不起这罪孽,是想让我折寿吗?”艾青冷冷的嘲讽,她和婆婆关系向来不佳,不过看在牛牛的份上,两人都在忍着罢了。
两老闻言,立刻变了脸色。
“这是干什么呀?艾青,你真不想过日子了吗?怎么那么狠心呢,连牛牛也不要了吗?”婆婆上前,假装亲昵的要抚摸艾青的伤痕。
艾青不耐烦的推开她:“我狠心?到底是谁狠心?我说离婚,只是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我有说不要牛牛吗?”
她盯着婆婆,只觉得好笑,此时此刻,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即使王建家暴,婆婆也还是帮着她的儿子。
这种孤苦无依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平日的各种悲哀。
作为一个外嫁女,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孤独难过的时候,也只能独自舔伤,面对老公的不体贴,婆婆的霸道,她只能假装不在乎。
毕竟,就算是好姐妹如欢欢,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每天唠叨,可是,忍得太久了,太辛苦了。再忍下去,只怕会憋成神经病。
在炼成忍者神龟前,她宁愿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