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想那时೿我是多么单纯的一朵小雏菊呀೿心里真的一丁点事都藏不住೿就更别提突然喜欢上一个人这种有可能触发心脏病的大事了೿所以我一转身就跟肖剑说了这事。r

肖剑的嘴特别贱೿他的人生追求就是各种打击我、各种欺负我೿这点我是很清楚的೿所以告诉他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他狗嘴里吐出什么来我都要忍೿谁让我找不到更合适倾吐心声的人呢？r

我这样想着೿便把心里对向云的一见钟情以及对他是否也有可能对我产生那么点情愫之类的猜想一股脑都跟肖剑说了೿完了便视死如归般的看着肖剑೿等待他的冷水泼过来。r

肖剑果然不辜负我对他的重望೿他说：“怎么可能？瞅瞅你那营养不良的柴禾妞的样儿೿走到哪都像个摆地摊的೿除了我不嫌弃的敢带着你上学೿谁会看得上你呀你说。”r

我被肖剑这毒得呀೿楞是一句没顶上来೿还差点没被自己卡在喉咙口的口水噎死೿咳了好几声೿脸都憋红了。r

肖剑的话很对得起他狗嘴贱舌头的口才೿完全踩在我的地雷上೿可是却那么一针见血。r

是的೿彼时的我瘦得头重脚轻೿比灰姑娘还要灰೿像向云那样仿佛从言情里走下来的又帅又品学兼优的美男೿眼里怎么会看得到我？r

我抱着被肖剑打击后破碎的心往家里走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是的೿王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卖火柴的小女孩？r

灰姑娘好歹有水晶鞋೿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头比较大……r

身后传来肖剑叫我的声音೿我忧伤的回头೿希望他能看在我这么憔悴的样子上安慰我೿不过他说的是：“丫头೿不要太灰心೿秋天都来了೿春姑娘的脚步还会远么？”r

“……”我恨秋天೿心再次破碎了、破碎了。r

我碎了一晚上的风花雪月后೿第二天正准备摆好自己柴禾妞的心态೿不要再做王子的美梦时却得到了一个足以让我血压再次飙升的消息：我竟然被任命为我们班的副班长ǿr

这个迟到的任命带给我的刺激性不亚于当年的我们೿听到香港回归时那种激动而沸腾的心情。r

是的೿副班长而已೿不过是挂个虚名的小班干部一枚೿根本不值得我纪小果激动೿可关键是班长啊೿班长是向云这个如此大的诱惑力在前೿我怎么还能够淡定得了？r

我摸着小心脏默默的想೿也许这就是缘分啊缘分೿是逃也不逃不掉的啊೿是注定要跟我纪小果有交集啊交集೿哦耶ǿr

这个美好的开端套用一句话总结೿便是：爱情需要先有点意外೿然后才有顺理成章。r

我与向云的顺理成章彻底表现在೿自从我当上了挂着虚名却没干几件大事的副班长后೿我们之间的交集真的多了起来。r

抱着小鹿乱撞的心情和喜欢的人交集多了೿所谓暧昧的情愫೿也同时在疯狂的潜滋暗长。r

这时的我哪里还会去惦记着那个柴禾妞与王子间天差地别的距离೿我只想着೿班长和副班长是多么和谐、多么适合发展JQ的关系೿此时不好好利用೿更待何时？r

而肖剑在这一年里对我的各种打击、各种苦口婆心也统统都被我当成耳边风处理掉了೿我的小心肝的轰轰烈烈的投入了对向云的盲目暗恋中。r

没错೿就是暗恋ǿr

我对向云一见钟情೿可是肖剑告诉我೿王子不会看上卖女孩的火柴头。r

我一直都很奇怪自己对肖剑的话总是深信不疑೿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性信任೿总之就是信。只是೿我不死心。r

我不死心೿但我也没有胆量主动出击、主动告白೿我怕这冲动的行为会破坏了我跟向云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氛围೿所以我忍着。r

我就是忍着这样一颗不死的心在副班长这个大幌子的掩盖下೿企图通过朝朝暮暮的接触让向云发现我昭昭可见明月的真心。r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来佛祖观音姐姐呦೿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ǿr

我记得那是高一下学期有一天下午放学时候೿同样是开小灶的时候೿我转过身把一道好像问过他几十遍了的习题摆在他的眼前上。他默默的看了一遍那道题೿再默默的看了我好几十秒೿就在我以为他看穿了我拿着习题当令箭的阴谋时೿他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到底是看穿还是没看穿೿就拿着小白兔牌自动笔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开始给我讲解。r

“呐೿这题要这样……这样……懂了吗？”向云孜孜不倦、诲人不倦೿我左耳听右耳出೿看着他大好人的样子೿脑海里哪里还有半点听题的心思೿早飞到了不爪哇国去YY了。r

向云是天生的数学强人೿在他眼里೿我觉得犹如泰山压顶的所有难题也不过是一叠小菜೿从来就没有难得住他的题೿而最最关键的是೿面对我那些屡做屡错、屡教再错的问题೿他除了气到没脾气时会在我脑袋上敲上一计暴栗外೿基本上从来没有不耐烦过。r

再加上他那眉清目郎೿鼻梁高挺的颜೿简直就是偶像派兼实力派的人民好公仆೿我不继续深深的沦陷在对他无法自拔的爱慕里೿怎么可能呢？r

那天傍晚೿余晖透过窗户打在我们的身上೿在我们的左侧拉长了影子೿交集在一起೿十分暧昧而温馨。r

他的手指依然是那么的勾人欠摸೿握着笔的关节因弯曲着而更加骨节分明೿笔头在他的指引下沿着习题的中心画了好几条辅助线೿格局分明೿细节明了೿眼看着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时೿我的手肘不小心碰掉下一本书。r

“你这个笨蛋有没有在听喽……”向云无奈的用笔敲我的头೿然后弯下身去捡೿而我也在同时伸手下去。r

我比向云快了一步೿所以书本在我手里೿而我的手在他手里……r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r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光速迅速的击中左心房೿我听到里面‘砰ǿ’的一声巨响೿心底有一股足够引发心脏病的怦然心动瞬间在我的心底೿炸开绽放。r

这是继第一次见他以来೿第二次我感觉到胸腔里犹如心脏病发的剧烈心跳。r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我一样೿真的就差要心肌梗塞脑充血了೿但我觉察到那一刻೿他漂亮的眼睛里也同样闪过流光溢彩೿也同样闪过波澜几缕೿握在一起的手就维持着那个差点激动死我的姿势೿并没有立刻分开。r

也许೿就是在那一天೿我对向云长达近一年的暗恋೿经过那一触即发೿终于成功的升华为明恋。r

少女怀春的心思೿终于被擦出璀璨的火花೿再也掩盖不住೿也再不想掩盖。r

我想了各种表白的方式೿最后都一个个再自我否定掉೿不是太粗鲁就是太酸೿总之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一夜೿并没有想到一个很好又能体现我特别的告白方式೿反而是在起床的时候一眼瞥见了床头那本素描本儿೿脑袋里‘叮’的一下೿才计上心头。r

不错೿我决定‘以画传情’。r

那本素描本里从头到尾全部是向云೿都是我趁着他不注意时偷偷画的೿有他趴着小憩时的安静೿有他认真听课时的专注೿还有他蹙起眉头时的沉思೿抑或是他迎着阳光挥洒着汗水的球场身姿……r

我抓住各种机会画下了向云的各种时刻೿每次看着那些话我仿佛就能看到那个阳光帅气的人在是眼前೿做着这样或那样的表情೿各种动人。r

在我的小小心思里೿我想೿只要向云不是木头人೿当他看到我的这本绘画本时೿他就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才是。r

而如果他明白了我的心意却并不打算有所表示的话೿那我也只能认命೿只能把那些所有的暧昧、所有关怀都统统打上‘普通同学间的友好互助罢了’的标签೿以做放弃。r

也许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我每次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跟肖剑打个报告೿也不管他是不是会同意೿总之就是告知一声೿习惯得像在问他上厕所要不要带手纸一样自然。r

这次的行动我是股了超足的勇气的೿所以跟肖剑打招呼真的只是纯粹的习惯೿我并没有想得到他神马祝福೿打击是必然的೿我义无反顾。r

肖剑的眉头跳了跳೿视线从我脸上坚定的表情上移到了我怀里的素描本上೿“你确定你想‘以画传情’？”r

我果断的点点头೿将目光望向蔚蓝的天空೿以表示我憧憬而坚定的心೿而牙根处却还是被我那个词酸了一下೿也不知道肖剑说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同样感觉。r

肖剑继续说：“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试探我？”r

我：“……”r

我的确被肖剑那一句话直接戳无语了೿难得他竟然还记得那个事೿而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不怪肖剑会有这样自恋的想法೿怪我忘了自己曾经深深迷恋画的人೿其实是肖剑。r

不要误会೿我只是迷恋画他的这个过程೿并不是迷恋他这个人。r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明显的感觉得到每次我见到向云时的那种心率不齐、神经短路的抽风状态೿我想೿那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心动的感觉吧。这种感觉是我跟肖剑相处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的೿所以我觉得我喜欢的人就是向云。r

而肖剑说的那个事೿是在我初中时候。那时的我开始迷上了画画೿各种花儿草儿桌儿凳儿逐渐登上我的画薄后又逐渐满足不了我天马行空的念头೿肖剑的睡相就那样闯进了我的画里。r

在我的初中三年里೿我为肖剑画了整整两本素描本。